不過很快牧飛星就把這些信息消化了,其實和人類的網絡差不多,就是主動一些。大致就相當於所有網站都變成流氓軟件那種感覺,不停地推送信息過來,還要安裝軟件和應用。只不過這些信息軟件應用是直接裝在腦子裡的,一旦放鬆,很容易就會迷失在無情無盡的信息中,思維方式也會被心靈網絡同化。
牧飛星纔算是知道爲什麼要堅守本心了,不堅守本心的話,就會忘記自己是人類,從此變成蟲族。不過牧飛星怎麼會被迷惑,他還要拯救世界拯救人類拯救唐楚雲呢。他走了進去,來到加載站,加載了清潔模塊,開始做清潔。
外面黃老鼠和高飛米奇緊緊地盯着,通過加密頻道交流信息。
“你看這個牧飛星怎麼樣?”黃老鼠說。
“肯定不行,我就沒見過有誰不培訓就能潛入蟲巢的。”米奇說。
“高鬆這是借刀殺人啊,偏偏這個牧飛星又忍不住。”高飛說。
“究竟是怎麼回事?”米奇問。
“牧飛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搶了高鬆的天煞白虎,高鬆很生氣,早就想把牧飛星做掉。所以把牧飛星派出去做偵查,讓暗殺隊半路截殺。沒想到人家搞直播把名氣吹上去了,暗殺隊沒法子下手。”高飛說,“牧飛星一回城,高鬆就把牧飛星扣了起來,可人家牧飛星聰明,沒把天煞白虎帶回去,名聲又那麼大,殺了沒收益,只能放棄。沒想到牧飛星自己做死,非要去蟲巢,高鬆順水推舟就讓我們帶他過來。沒有培訓過的純種人類,怎麼可能活着離開蟲巢。”
“那天煞白虎呢?”米奇說。
“他既然要進蟲巢,肯定會讓天煞白虎在附近待命的。比起漫無邊際的找,有個確定範圍容易很多。”高飛說。
“這個牧飛星究竟是什麼人,他怎麼會有同伴落在蟲巢裡。”米奇說。
“這傢伙是忽然冒出來的,我們還以爲他是野生的人類呢,可是野生的人類,又怎麼會沒有任何變異。”高飛說,“他說自己是從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穿越過來的,他的同伴叫做唐楚雲,是個蟲娘。”
“唐楚雲我倒是聽說過,地球是什麼地方?”黃老鼠問。
“高家的人查過,查不出來。”高飛說。
“那是牧飛星在說謊?”黃老鼠問。
“這就不知道了。”高飛說,“我們也進去吧,趁着大亂,說不定能搞到多點情報。”
“哎,人類總是這樣,我們奮鬥一生,獻出了一切,究竟是爲什麼?值得嗎?”黃老鼠嘆了一口氣。
“當然值得,要是沒有我們這樣的人,現在人類怎麼會佔優勢。”高飛說,“人類總是會貪污腐敗的,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在這麼多的貪污腐敗制約下,依然能夠讓人類延續。”高飛說。
“可是我不甘心,如果人類還身處危險之中,那我願意犧牲。可是現在人類已經在優勢地位了,我的犧牲感覺就好像是爲了高鬆這樣的貪官污吏升官發財一樣。”黃老鼠說。
“你想退休嗎?”高飛問。
“也許吧。”黃老鼠說,“不說了,我先進去了,看看這次能弄到什麼情報,希望還能再見。”
黃老鼠慢慢走向蟲巢,高飛和米奇對看一眼,同時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分別進去。
牧飛星一邊做清潔,一邊尋找唐楚雲的位置。蟲巢很大,區域很多。他化身成爲的蟲族奴工處於蟲族最底層,能去的地方不多,獲取的資料也不全,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唐楚雲的消息。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來,什麼蟲族內部完全平等根本就是謊話,最起碼奴工肯定是不平等的。不過蟲巢裡面和人類城市的確完全不同,每個人……應該說每個蟲子都很明確的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對整個蟲巢有什麼影響,做成功了會怎麼樣,失敗了又會怎麼樣。
比如牧飛星現在被分配的任務,就是給一個防禦陣地做清潔。這個防禦陣地主要是用來防空的,兼有一點對地,要在上面佈置一具大型的對空雷達,還有五個生物導彈陣地,在安裝之前需要特別清理程序。要是沒清理乾淨,就會影響生物導彈的發射。
當然這麼重要的工作不是牧飛星一個蟲做,有好幾個蟲族奴工一起做清潔,還有蟲族士兵檢查。建這個防禦陣地,首先要平整地面,塑造i也那個地,接通血管和神經,把導彈陣地和蟲巢主體連在一起。這個過程中會有大量的碎肉鮮血冒出來,就要靠牧飛星幾個搞清潔了。
搞清潔也不是用掃把,而是把那些碎片全吞下肚子消化掉,這些碎片都有很強的生命能量,吃下去能補充能量,所以就不用吃營養液了。牧飛星倒是沒什麼,反正營養液的味道也不怎麼樣。
可是另一個奴工就很不滿,對着牧飛星抱怨:“真是他媽的,平時吃點垃圾也就算了,居然現在要吃這麼多,難吃死了!”
蟲族的意識能夠融合在一起,形成集體意識,但也不總是融合的,很多時候分散開效率更高。尤其是奴工,因爲做的都是很瑣碎的活,沒必要一般不摻和到集體意志裡面去。
“都一樣。”牧飛星說。
“我還是喜歡營養液。”那個奴工說。
“我也喜歡。”牧飛星只好說。
“你說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呢?”那個奴工說。
你煩不煩啊!牧飛星沒好氣的說:“那你就出去看看好了。”
“對,我出去看看。”那奴工轉身就走,毫不遲疑。
本來有五個奴工在幹活,忽然少了一個,清潔效率立即下降。集體意識調了兩個新的奴工過來幹活,幹着幹着,忽然又有一個奴工說:“爲什麼我要做這種活!我可是從七等蟲卵裡面孵出來的!”
其實蟲卵和孵出來的蟲子等級並不固定,蟲卵的等級越高,孵出來的蟲子上限越高。可是有時候孵化的時候出了問題,就會生出畸形來,沒有辦法承擔原來的職務,只能做奴工。其實牧飛星扮演的這個奴工原來也是正兒八經的八等蟲卵,還是會飛的種類,可是翅膀壞了,只能做奴工。
“那也沒法子。”牧飛星說。
“難道我生下來怎麼樣就怎麼樣,永遠無法進化嗎!”那個奴工說,“孵化出問題又不是我的錯!”
“不能進化的嗎?”牧飛星還真不知道。
“可以進化。”一個蟲族士兵走過來說,“有空多學習,不要胡思亂想。”
“我要進化!我不要一輩子做奴工!”那個奴工說。
“那你就好好幹活,說不定會輪到你進化。”蟲族士兵說。
“我已經12歲了!奴工只能活15年,以爲我不知道嗎?孵化的時候先天不良,硬塞營養液催熟,工作辛苦吃得差,想進化難於登天!我要自由,我要進化!”奴工說着頭也不回的跑了。
附近的奴工聽了,一起停下手,忽然間又好幾個一起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叫:“我要自由!我要進化!”
“這是怎麼回事?”蟲巢的集體意志發現了異常,一頭巨大的白色毛毛蟲爬了過來,這裡聞聞,那裡看看,把附近的奴工都看了一遍,搖了搖頭說,“沒有任何異常。”
這就是裝載着蟲巢裡面所有蟲族集體意志的寄主,要是可以把它殺掉的話,蟲巢的集體意志要混亂好幾個小時。牧飛星進了蟲巢,獲取了蟲族心靈網絡的資料,對蟲族的事情瞭解深入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集體意志,其實只要有兩個蟲族就可以臨時搭建一個集體意志,不過兩個蟲族組成的集體意志沒什麼用,消耗太大,好處太少。三個蟲族以上就好用了,不過組成集體意志的蟲數不是越多越好。蟲數多了,結構相應就更加複雜,要有寄主,還要有專門的協調蟲。
從理論上來說,世界上所有的蟲族都可以組成一個集體意志,擁有幾乎無限的智慧和力量,但是這樣代價太大了,需要跨越整個世界的心靈網絡極高強度運行,消耗的能源太多太多,需要的寄主強度太大,難以。如果沒有什麼重大事項需要解決,蟲族是不會這麼幹的。
平時蟲族是一個個蟲巢爲核心,連同蟲巢裡面的百萬蟲族組成一個個集體意志,消耗就很小了,寄主也很容易生產出來。這些集體意志再通過心靈網絡溝通,進行集體決策。如果遇上難題,再構建一個更大型的集體意志。
“等等。”大白蟲盯着牧飛星,“你過來。”
牧飛星沒法子,只能走過去。
大白蟲身上伸出無數觸角,搭在牧飛星身體各處,接通了牧飛星身體上的神經連接。
不好!牧飛星外面那一層是納米機器人仿製的蟲族外殼,看上去聞上去聽上去都不會有任何破綻,可是被接通了神經系統連接,很有可能露陷。她想跑,可是已經跑不了了,大白蟲的觸角速度太快,生命能量強度太高,對他形成了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