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牧飛星的坐騎。”破軍說。
“居然是真的！”老兵震驚的無以復加，“牧先生在戰鬥力測試中真的一個人殺了十三頭暗影蝙蝠，還收服了高鬆的坐騎！我，我還以爲……”
“以爲是假的？”破軍哼了一聲說，“當然是真的。”
其實老兵倒是沒想着牧飛星說謊，他以爲怎麼也有點誇大之處，比如說那十三頭暗影蝙蝠，說不定是戰場上受了重傷快要死了救回來也沒用根本沒什麼戰鬥力的，破軍則是打賭只要撐過三分鐘就暫時聽牧飛星之類，沒想到壓根不是這麼一回事。
“牧先生真是大才。”翡胖子眼睛都直了，盯着破軍流口水，“最高等級的生化戰獸啊，一騎破千！”
“一騎破千那只是神話而已，就算是以前大統領的文斌虎，也不可能真的一騎破千。”破軍說，“一千個普通蟲族士兵已經夠難了，況且怎麼會有一千個普通士兵在外面晃呢，肯定會有精英帶隊，上千的話，還會有蟲族首領，怎麼可能贏。”
“那是你見識少，人類聯合政府大把高級ai可以。”小馬說。
“人類聯合政府是什麼玩意？”破軍問。
“人類聯合政府是以前統合整個人類抵抗力量的正統政府！”小馬說。
“恐怕只是幾百年前某個草臺班子吧。”破軍說，“正統政府絕對不可能自稱人類聯合政府，世界原來就是人類的，蟲族是入侵者，半蟲人是感染了蟲族病毒的人類。我們的目的，是要把所有的蟲族趕出去。你自稱人類聯合政府，就是承認了蟲族和半蟲人的存在合理性，是綏靖主義。”
“哪有這種說法！人類聯合政府就是所有人類勢力的聯合，怎麼能看得出來是承認了蟲族？”小馬說。
“你看我們現在就叫做世界政府，整個世界都是我們人類的。你叫人類聯合政府，顯然在人類之外還有其他勢力。”破軍說。
“那蟲族是客觀存在的啊，你改個名字叫做世界政府，就能夠把幾十萬蟲巢上百億蟲族抹掉？”小馬說。
“名不正則言不順，名字都縮了，那不是等死嗎！”破軍說。
“真真是胡說八道，地圖開疆，嘴炮殺敵。”小馬說。
“你們別吵了。”牧飛星聽得頭疼。
“人類聯合政府……”老兵若有所思。
“你聽說過？”牧飛星連忙問。
“沒有。”老兵搖搖頭，“但是我聽說過一個類似的。”
牧飛星眼前一亮，唐秀用快三百歲了，活了這麼久，知道的東西顯然很多，說不定比那個納米機器人生產基地的歲數還要大，知道的秘密肯定不少。“什麼類似的？”牧飛星問。
“很久很久以前，我所在的部隊曾經和一支叫做人類聯合軍的部隊並肩作戰，那叫什麼來着……人類聯合軍別動隊。當時我們被蟲族圍困，互相支援，在一個地下堡壘堅持了一個多月。蟲族終於撤退的時候，那邊已經全軍覆沒了，我們這邊也只剩下幾百人。”老兵說。
“對，人類聯合軍就是人類聯合政府的下屬軍隊。人類聯合軍別動隊的話，應該是政府總部的直屬部隊，連別動隊都被蟲族殺光了，只怕政府已經全完了。”小馬說。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牧飛星問。
“我不記得了，後來我受過很多次重傷，早年的記憶很多都受損了。”老兵說。
“那政府或者軍隊裡面肯定有記錄的吧？”牧飛星說。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存在哪裡。”老兵說，“這麼多年來存下的資料浩如煙海，上了年紀的資料絕大部分都沒有好好歸類，想要找出來可沒那麼容易。”
“那麼應該還有其他人記得的吧？”牧飛星問。
“應該有吧，我不知道，可能還有別的人活了下來，時間過去太久了。”老兵說。
“同生共死的戰友，感情不應該很好嗎？”牧飛星說。
“牧先生，你現在還年輕，等你一百多歲，打過幾百場戰鬥之後，你就會發現，同生共死的人太多了，感情根本分配不過來。到你兩百歲的時候，你會發現以前認識的人都已經模糊不清，甚至想不起他們的樣子，不論親戚，同學，朋友，還是戰友，因爲你已經離開他們太久。”老兵說。
“好吧。”牧飛星說。
“現在我們去哪裡？”破軍問。
“回城啊。”小馬說。
回城？牧飛星心中一動，他現在可是處於前所未有的強大當中，破軍，小馬，五個巨人盔甲，還有他讀取蟲族心靈網絡的能力，如果直接去進攻蟲巢的話，能不能把唐楚雲救出來呢？
蟲巢有百萬蟲族，肯定不會缺乏心靈網絡，牧飛星用不着正面進攻，只要找到唐楚雲在哪裡，然後悄悄把她救出來……還是不行，牧飛星下不了這個狠心。老兵翡胖子他們是無辜的，一心只想回去，牧飛星不能拉着他們去送死。
“我們回城。”牧飛星說。
“城裡可不安全，高鬆要對付你。”破軍說。
“他可以一手遮天嗎？”牧飛星說。
“不行，但是加上高雪就可以。”破軍說。
“他們兄妹不是對立的？”牧飛星問。
“是對立的，但是現在你死了對高雪更有利。”破軍說，“沒人知道你的來歷，沒人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城市議會要召喚你作證的話，沒人知道你會說什麼。萬一你是個蟲族間諜，那對大家都不好。”
“我怎麼會是蟲族間諜！”牧飛星說。
“誰也不知道，也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在你的基因最深處，潛藏着一條指令，等到條件成熟纔會激活。”破軍說，“但是如果你死了，那麼大家都可以隨便編故事。高鬆會說派人進入基地多不靠譜，應該動用大軍進行攻擊。高雪會把你們一整支小隊的覆滅都扣到高鬆頭上，然後揭露高鬆各種違反亂紀的事情。”
“你在胡說吧？”翡胖子忍不住插嘴。
“我沒有胡說，在出來之前，我已經查過你們的資料。”破軍說，“翡民，你也算是見多識廣，聽說過有幾個徵召兵被塞進全地形車裡扔出去執行任務的嗎？這違反了多少規章制度，要是查實，有多少人會撤職查辦？”
“我也懷疑過，但是……”翡胖子說。
“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們都是自願的。”破軍說，“所以沒人可以回去！一個都沒有，你們會全死在外面。”
“我們會……全死在外面？”瘦子問。
“除了一個人。”破軍說。
“誰？”殘疾人問。
“是我。”老兵說。
“你是安插在我們中間的間諜！”翡胖子忽然明白了。
“不是。”老兵搖頭，“但是我沒法子……沒法子違抗軍令。”
“你是什麼意思？”翡胖子問。
“他已經太老了。”破軍說，“他的生物腦子已經糊塗了，全靠生物芯片輔助大腦運行。他會受傷，必須接受軍醫的治療，到時候就可以調整他的記憶。他會記得別人編造給他的故事，誰會不相信一個功勳超卓百戰餘生的老兵的證詞呢。”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早點死了比較好。”老兵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啊，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不回城我們還能去哪裡？難道回去納米機器人生產基地嗎？”翡胖子問，“那邊我們根本進不去啊。”
“我們去集市。”破軍說。
“集市是什麼東西？”翡胖子問。
“集市是野外的中立人類據點。”老兵說。
“野外的人類據點？中立？”翡胖子問。
“人類怎麼可能中立？”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從來沒聽說過啊！”
“人類只會生活在城市裡吧？野外只有駐軍，一旦被蟲族發現就會爆發大戰，堅持下來就可以開拓新城市，沒堅持下來就會死光。”
“太天真了。”破軍說，“野外有野生蟲族。當然也有野生人類。”
“蟲族會發現的吧？”翡胖子說。
“蛇有蛇路，鼠有鼠洞，人家當然有人家的生存之道。”破軍說，“集市有門路可以聯繫到通天城城市議會的大人物，我們先聯繫上他們，把情況通報一遍，然後再回城，就可以保證安全。”
“可，可是……”翡胖子結結巴巴的說，“會不會太危險了？”
“你要是不願意去的話，也可以自己回城。”破軍說。
“也許我們可以在進城的時候大鬧一場，把我們的處境說清楚。”翡胖子說，“也許……也許我們可以先不進城，城市外圍有很多地方可以接通網絡的，我們先用網絡把我們的消息散播出去！”
“城市外圍負責防守的是第五集團軍，裡面是城防衛隊，城市外圍的網絡都處在管制當中。高家在通天城勢力這麼大，高鬆和高雪聯合起來，你們根本沒有機會。”破軍說。
“我們相信牧先生。”殘疾人說，“牧先生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