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祝婉婉不耐煩的說，“你在這裡等一下。”
等着幹什麼？祝婉婉沒有說，牧飛星動用超級聽力偷聽。祝婉婉出了門上電梯，到了最高層，去了祝好運的辦公室。董事長辦公室裝修太好，用了三層隔音，牧飛星聽不到裡面說什麼。比唐楚雲還是差遠了，牧飛星走出祝婉婉的辦公室，還是聽不見。走到頂層，隱隱約約聽見了，雖然還是聽不清楚說的什麼。可是在這裡也太顯眼了。頂層進出的人少，還是有的，被人看到也太尷尬了。人家就算不知道他在偷聽，也會覺得牧飛星心懷不軌。
在董事長辦公室裡面，祝婉婉正在給祝好運展示那個數據庫。
“爸，你看，這就是我這些天的工作成果。”祝婉婉說。
“哦？”祝好運翻看數據，大吃一驚，“這……都是你做的？”
“要不然呢。”祝婉婉說，“你以爲我忙着客戶大會就沒空做其他事了？客戶大會對我來說這是小case。我既然主持戰略發展辦公室，就一定會制定出發展戰略來，至少也要爲制訂戰略做好基礎。”
“我身爲老闆，在公司做了十幾年，對客戶的瞭解都不如你做出來的這份東西。”祝好運說，“雖然裡面謬誤很多，但是誰看一遍，就能對我們公司的客戶瞭解個八九不離十，價值不可估量。這份東西你要保密，千萬不能給別人看到。”
“要保密？”祝婉婉問。
“這是秘密武器，當然要保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說不定能推斷出什麼來。”祝好運說，“雖然裡面錯的東西很多，對的東西更多！”
“有很多錯誤嗎？”祝婉婉自己都還沒仔細看呢。
“比如這裡，說老高身體不好整天吃藥，公司運營可能會出問題。”祝好運說，“其實老高身體很好，他整天吃藥是因爲想生兒子，吃的是壯陽藥。那傢伙不敢告訴別人他下邊不行，老偷偷摸摸吃藥，別人才以爲他身體不行。”
祝婉婉差點沒問老高是誰，總算及時醒悟沒問出來。她可跟父親說是自己弄出來的數據庫，要是連裡面的數據都沒印象，那可圓不過去。還是不能完全把牧飛星扔了，以防萬一。
“爸，數據收集工作很多都是牧飛星完成的，這一陣子他四處送請帖打探消息，很辛苦的。”祝婉婉說。
“這也是個人才，你能挖掘出來，運氣不錯。牧飛星原來在永隆培訓做個普通員工，你帶着他一步一步往上升，他就會死心塌地給你幹活。但是有一樣你要注意，施恩不可太過。”祝好運說，“好處要一點一點給，級別要一點一點升。比普通員工好處多，但不能太多。比普通員工升的快，但不能太快。人心苦不足，你給的太多，升的太快，他就不珍惜了。以前我就是不懂這個道理，喜歡誰就恨不得什麼好處都給他，結果養出一大堆白眼狼來。升米恩，鬥米仇，過猶不及。”
“這樣的啊。”其實祝婉婉沒聽懂。
知女莫過父，祝好運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嘆了口氣，雖然辦事能力高，但是還有很多不足，“好比這牧飛星，你從永隆培訓把他帶到總公司，雖然都是辦事員，但已經算升了一級。這種情況下你再把他提升做辦公室主任，他不會更加感激，只會把這級別提升看輕了。來得太容易，人就不會珍惜。”
“原來是這樣。”祝婉婉總算是聽懂了。
“還有車。”祝好運說，“牧飛星要在外頭跑，給他配輛車是應該的。但是不能一下子就給他配好車。你給他配個好車，就是一次人情，以後你給他更好的車，他也不會更感激。可要是你給的車不如現在的車，他會心生怨恨。先給他配個不怎麼樣的車，以後每一次換車都給他換好一點，每一次他都要感激你，這纔是長久生意。尤其現在行政部是於海龍管的，於海龍和他有仇，給他一輛不怎麼樣的車，他肯定以爲是於海龍搞鬼。越恨於海龍，他就會越努力幹活，越是緊緊的跟隨你。怨歸於下，恩歸於上，這是御下的不二法門。”
“我說怎麼給牧飛星最差的車呢。”祝婉婉恍然大悟。
“於海龍貪污受賄撈好處，這些事情我都知道。對我們這些做老闆的人來說，搞錢不算什麼，只要能幹活就行。”祝好運說。
“也沒看於海龍幹什麼。”祝婉婉說。
“只是表面而已，公司這些副總，都是千挑萬選才留在公司的。”祝好運說，“你想要對付於海龍，不是不行，先弄明白於海龍在公司究竟是什麼角色，承擔什麼責任，把他弄掉會有什麼後果。”
“我會盡快弄清楚的。”祝婉婉信心十足，“只是這次客戶大會於海龍只怕會弄鬼。”
“你是我女兒，他真敢弄鬼，我難道會幹看着？”祝好運說。
有這句話祝婉婉就放心了，雖然不知道於海龍要做什麼，但是他做什麼都沒用了。就算客戶大會辦砸了，她也可以轉去永隆食品當老總。永隆食品表面上和永隆振業沒關係，實際上當然不是那麼回事。
這次回國，她還以爲很難打開局面呢，沒想到一來就遇上牧飛星這麼個福星，看來要好好拉攏他才行。可是不能給牧飛星升職，又不能給他換車，得怎麼拉攏呢？總不能平白無故拿了別人的數據不給補償。
可惜牧飛星已經有女朋友了，要不然暗示他一下可以以身相許，那就簡單了。又不用錢，又不用花心思，效果還特別好。爲什麼牧飛星有女朋友呢，要是沒有的話就好了。
雖然最後不可能在一起，但是玩玩也很有趣啊。像是牧飛星這樣的人，她還沒親密接觸過呢。
牧飛星並不知道自己差點成爲老闆女兒的目標，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聽力開到最大，在偷聽於海龍辦公室的動靜。於海龍的辦公室也在頂樓，裝修沒那麼好，隔音只有一層，能聽到裡面的動靜。
於海龍正在看電影，看的是老片子。
牧飛星聽了半天，於海龍什麼也沒幹，就是在看片子。聽了半天，牧飛星不耐煩了，加快大腦運轉速度，同時監聽整棟大樓。
不行，牧飛星立即把運轉速度降下來，整棟大樓人太多，數據量太大，還是隻監聽最高一層吧。最高層全是領導，有的在看小說，有的在說閒話，有的在睡覺，就是沒一個幹活的。
這也太舒服了吧，難怪人人都要做領導。牧飛星又等了好久，於海龍終於有動靜了！
他拿起電話打給食堂：“喂？今天中午有什麼好吃的？”
現在才九點就想着中午吃什麼了！牧飛星很是氣憤。
“於總，今天有牛蛙。”食堂是行政部管的，畢恭畢敬的回答。
“牛蛙有什麼好吃的，全是養殖貨，怎麼不弄點青蛙？”於海龍說。
“青蛙現在是保護動物。”食堂經理說。
“保護個屁，到處都有青蛙吃。”於海龍說，“算了，今天中午我出去吃。你們這幫傢伙真是一點用都沒有。”說完於海龍關上電話，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老婆啊，今天中午你沒安排吧？我們一起去吃飯。”
沒想到於海龍居然會叫自己老婆一起吃飯，牧飛星精神一震。於海龍的老婆叫做張美麗，比於海龍小十幾歲。
“只是吃飯嗎？”張美麗說。
“要不然呢？”於海龍說。
“那我不去了。”張美麗哼了一聲。
“別這麼掃興嘛，下午還有事，晚上我們再好好玩。”於海龍說。
“用不了多少時間，就你，半個小時什麼都玩完了。”張美麗說。
“小看我是不是，好，你開好房，吃完飯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於海龍說。
這老夫老妻的，感情也太好了吧？怎麼還要開房，不能回家去弄嗎？難道對面那個不是張美麗？牧飛星只能聽到裡面的聲音，他又沒見過張美麗，不知道她的聲音什麼樣。
於海龍離開了辦公室，牧飛星猶豫了一下，決定跟上去看看。下去停車場，於海龍開着一輛半新不舊的車子離開了永隆振業。牧飛星的普拉多是在太舊了，跟不上人。
正一籌不展的失火，唐楚雲開着一輛電動車過來，對牧飛星說：“上車。”
牧飛星上了車，唐楚雲一踩油門，電動車就飛了出去。這是一輛嶄新的電動車，很小巧很精緻，絕對符合國家規範，上面還有好些薄膜沒撕，顯然是剛從商店開出來。牌子叫做綠烏龜，壓根沒聽說過，應該是個雜牌。電動車製造技術很簡單，隨便誰都敢造。
“你哪裡來的電動車？”牧飛星問。
“我買的啊。”唐楚雲說，“雖然還沒有我跑得快，可是到處亂跑被人看見了，那就不低調了。”
“你居然會開車啊。”牧飛星說。
“這比汽車還簡單，弱智都能開吧。”唐楚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