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這是在哪兒,你是誰,你別走?”
“是誰,到底是誰在叫我?”汗水打溼了了宋依涵的額角,似乎還有意識,可是眼皮好沉重,爲什麼就是睜不開眼。
“我這是死了嗎?”全身痛得發麻,宋依涵終於在夢中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清澈無比的大眼睛,圓溜溜地對着她轉個不停。
“姐姐,你醒了!”突然眼前的漂亮小男孩對着宋依涵微笑起來。
“爺爺,姐姐醒過來了!”小男孩掩飾不住自己的高興,對着門外就是一陣大喊。
“請問這裡是哪兒?”宋依涵反應過來,原來她從斷魂崖跳下來,還沒死。“我怎麼會在這兒?”說着掙扎着要起來。
“小姑娘,你先別動。”門外進來一位大約六十歲的老伯。滿面微笑,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氣息。“你全身的經脈受了重創,這需要好好靜養。”
毫無疑問,她的臉上也受了傷,火辣辣的痛感傳來,全身如同被火燒的一樣。“請問,我是毀容了麼?”宋依涵平靜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掙扎與痛苦,但很快又不見了。
“姑娘,恕我直言。”這裡是斷魂崖底部的“水月洞天”,世人只知道斷魂崖料峭無比,危險四伏。可沒有人知道它的底部究竟是怎樣的,因爲大多數人都已經魂歸西天了!
老夫在這裡,待了二十年,你是第一個還有氣息的人,可能是水流將你衝在天潭下游,才讓我的小孫子發現,我們祖孫倆把你帶回來了。但是,當時你傷得非常重,我只能用草藥替你敷上,雖說我的醫術也算精湛,可你已經昏睡了五天了,你的臉,恐怕錯過了最佳療期啊!
“但是姑娘,你不要難過。只要我還在研究中藥,還是有機會治好你的臉的!”夙修以爲她在難過,便開口安慰。
“謝謝老伯救了我!”宋依涵有心無力地道謝。其實活着已經很好了,不是嗎?至少她還有機會去見即墨笙,見愛她的家人!
“姑娘,這段時間,千萬要好好躺着,你的重創的骨骼我已經接好,只是它也需要時間在痊癒,切記,不能下牀。”夙修突然停頓了一下,只是,只是你的腿部,不知道還能不能站起來,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打擊了宋依涵那本就難過的心。爲什麼?難道她以後真的要癱瘓了麼,對於一個習慣走路的人,突然無法走路,那樣比殺了她還難受!
“姑娘,你先不要灰心!”夙修摸着鬍子,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只要你肯努力去做,並不是不可能。這就要看你的個人心態了,好了,我先去熬藥,讓小豆豆看着你。
“既然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可埋怨的呢?”宋依涵轉念一想,不過是一副皮囊,一條腿罷了,只要心裡還有光,那就不怕找不到太陽。不是嗎?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豆豆,爺爺說我的眼睛圓溜溜的像
豆子,就叫我小豆豆了。”
“姐姐你叫什麼?”小豆豆一臉希冀望着宋依涵,彷彿他眼裡從來沒有悲傷,有的只是無盡的童真與歡樂。
“我叫——宋依涵。”宋依涵蒼白的臉上又留下了汗珠,可見此刻的她有多虛弱。
“我以後可以叫你依涵姐姐麼?”
“好哎,我有姐姐了!”
“這可愛的小豆豆,和小燁多麼相似啊!”宋依涵看着那肉乎乎的臉蛋,不禁想到了洛城的家人。總之,她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忘川閣四樓,大家都知道這裡有個神秘的客人,但沒人瞧見他的真面目,有人說他貌若潘安,有人言他醜陋無比,不敢見人。衆說紛紜,可是,這一切,都與這裡的主角無關。
“主子,你這樣不吃不喝的,身體怎麼吃得消啊?”風越急了看着即墨笙那蒼白的嘴脣,毫無血色的臉,整個人憔悴不已。
已經是第五天了,他們負責找宋依涵,第三天時,誰知人沒找到,卻找來一隻被水衝下的鞋子。即墨笙頓時慌了神,不顧一切地跳下水去找,結果什麼都沒發現,回來之後,他就變成這樣了,一動不動,不吃不喝。
“即墨笙,你這樣板着臉有什麼用,你這樣頹廢阿墨就能出現在你眼前麼?”這是陌雲痕第一次向他的上級,也是他的好友——傾宇少校發火,兩人認識這麼久,從來沒有對彼此生過氣。
“是啊,我是窩囊廢!”即墨笙搖晃着身子,要不是我低估了即墨簫和連懿晨,我的丫頭也不至於到現在都下落不明,生死無依!
要說第二天他們心裡還留着一點希望的話,那第三天,已經絕望了。因爲那隻鞋子,是最好的證明,可是他還不願意去相信。
“即墨笙,我真後悔當初把阿墨交給你!”衆人崇拜的傾宇少校也不過如此!陌雲痕被他氣得口無遮攔。
“如果你還有點意識,就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麼給阿墨報仇,而不是在這頹廢買醉,你這樣做給誰看啊?阿墨如果看到你這樣子,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離開你!”陌雲痕犀利的言辭,希望能夠以這樣的方式激醒這個悲痛的男人。
“離開,不,你說什麼?我的丫頭不會離開我的,我不准她離開,她說好陪我一起走下去的!”即墨笙忽然激動起來,你騙我,是不是?你騙我!
“陌校尉,我們先出去吧。讓主子自己冷靜會。”
“阿墨,但願你還活着,我也不知道即墨笙他能不能承受這個打擊。這天下間,可能只有你能讓他振作起來,可是,你到底在哪呢?”陌雲痕喃喃自語。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窗子裡時,緊閉的門突然開了。
“主子,你終於出來了,出來就好,我們大家都需要你!”
眼前的人不再是一副頹廢的樣子,也沒有前兩天的憔悴,這次是一個全新的面貌。當朝陽停在那細碎的發間,他整個人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只是眼前人的氣質完全不同,不再是淡漠疏離,也沒有了在宋依涵面
前的邪魅。而是,是一種殺氣,冷冽無比的殺氣!這樣的變化是爲了一個人,他們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人敢提起。
“風越,準備早膳。”即墨笙說完,正準備往前走,突然回頭,記得將最近幾大勢力的舉動以及資料放在我書房,還有,記得找到柳素錦,讓她回來吧!
“是主子!”風越看着那道遠去的背影,微微思索,這樣的結果究竟是好是壞呢?主母啊,你要是還活着,就趕緊回來啊,主子他不能沒有你啊!
“風越,給烈焰傳信,替我搜尋楊御貪污犯罪的證據,我要讓楊家再無翻身的可能!”燈火前即墨笙蕭瑟的身影孤寂無比,那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主子,副社長她,她在門外跪了兩個小時了!”
“讓她進來吧!”
“素錦,進去吧,主子他讓你進去說話。小心點,千萬別再惹他生氣!”風越在門口提醒了柳素錦一句,轉身離開了。
“謝謝你,還願意見我,找我回來。”柳素錦凍了兩個小時的身子微微顫抖,膝蓋也打着哆嗦。
“過來暖一會兒吧!”
柳素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在這個人面前,她永遠不敢輕易露出自己的情緒。
“不要誤會了,我讓你回來,只是看中你的辦事能力和你愛國社成員的身份,再者,你是丫頭在異鄉的第一個好朋友!”
冰冷無情的話自她耳邊響起,不過,既然他讓她進來,說明他內心已經原諒自己了,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自從柳素錦知道即墨笙的身份後,自己也說不清對他是什麼感情。但她可以確定的是,以前的那些迷戀,在莫君羽對她的呵護備至下,已經消失了。
現在面對他,可能最多的是愧疚吧。“你也不要誤會了,我只是爲了實現當初的夢想,實現自強的願望,纔回來的。當然,還爲了等一個人……”
“阿錦,你這樣值得麼?難道爲了那個男人,你真的連自己的尊嚴都可以放下麼?”大樹後面的莫君羽很早就看見柳素錦離開了宿舍,一路跟着她到愛國社,結果卻看到了讓他心痛的畫面。
“柳素錦跪在門前兩個多小時,卻不見有人讓她進去。”他有心抱起她直接走,可是,他不能。這是阿錦和即墨笙的事情,遲早要解決的,何況,阿錦這次又有負荊請罪的意味。
“可是看到阿錦因爲即墨笙的原諒而露出欣喜的笑容時,他突然覺得那一幕很刺眼,心裡酸澀不已。”莫君羽扶額搖頭,難道,阿錦真的愛即墨笙,非君不嫁了麼?可笑,他還存留着希望。
“阿錦,如果真是這樣,我是不是要放棄你了?”說完,莫君羽偷偷地轉身。
其實,這一次他真的誤會了,柳素錦欣喜只是因爲他們上下級的關係,與風月無關。
即墨笙突然像大樹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而柳素錦,也依稀回了學校,宋依涵是告假的,至於期限,就無人可知了!
日子悄悄地過着,沒有人知道曾經轟動一時的女諸葛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