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之時,莫君羽執意要送宋依涵回去,陌雲痕也看得出這二人的感情根本不簡單,索性做了順水人情,陪着柳素錦先回去了。反正宋依涵身邊也有一個不比他差的連義城當護花使者,他也不好再逗留。只剩某個醋意滔天的人,獨自回家。
許是夜風的襯托,那個妖孽般的男子此刻的身影看起來那麼孤寂,滄桑!宋依涵搖搖頭,她剛纔在想什麼?居然會爲那個腹黑的傢伙擔心,那人長得妖孽無比,美得像罌粟,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人也不例外。看來以後她得離他遠點。剛纔自己居然注意到了他的情緒,這太不像她了。
正在她想得入神時,身旁莫君羽已經催促了。無奈,兩人只好一起回家。一路上,兩人你來我往,東西相問,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魚丸子,你快來追我啊!”宋依涵銀鈴般的呼聲在茫茫的雪地裡想起。
“魚丸子,你好慢啊!”
“看來你要輸給我了,回去要挨板子嘍!”
“小涵,你要等等我!”莫君羽一臉回味,不由得想起那句: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一不小心睡着了,夢裡花落知多少?
後來,他們搬離了秦州的家,他赴英國留學了,專攻化學與西洋生化武器……
直至今日,他又遇見了那個多年出現在夢裡的身影!
“呵呵……”莫君羽輕聲發笑。
“你在想什麼?”宋依涵問道。
“魚丸子,回神了,我到了!”宋依涵開口,莫君羽被宋依涵拉回了現實,終於結束了他漫長的回憶。擡頭一看,已經到了宋依涵的宿舍門口。
“小涵,你還記得我們的年少時光嗎?”
莫君羽一臉癡迷,對那些回憶,有着深深的眷戀與不捨。
“一切都會發生變化,不是嗎?”宋依涵一副感慨的模樣,感覺年輕的靈魂中注入了蒼老的鮮血。就像人心,它都是可以變的。
“魚丸子,謝謝你今天讓我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那麼單純快樂!”天色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我進去了。不等連義城回答,宋依涵直接跑進去了。
“宋依涵,我希望你永遠快樂幸福,不要爲任何不值得的人和事傷懷。你生來就屬於快樂和自由的!”莫君羽一改剛纔的柔情脈脈,在黑夜裡大聲呼喊。說罷,望了一眼漆黑的星空,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邊宋依涵剛進屋,就被一股陌生的氣息打擾到。因爲她們女子宿舍是緊鄰的,但總體還是很獨立的。所以就算進來一個人,也不太容易讓其他人發現。
“出來吧,那位樑上君子!現在雖是夜晚了,但我還是比較喜歡說明話。”宋依涵滿是嘲諷,盯着
宿舍後面的屏障,搖搖擺擺地露出一個人影。卻不見絲毫的慌張。
“怎麼是你!”宋依涵驚呼,本以爲是哪個喜歡惡作劇的女生偷偷潛入宿舍害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是夙寒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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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古人都有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夙寒邪冷漠中又帶輕佻,銀色的面具上帶着絲絲冷霜。所以我也想試試採花大盜的滋味啊!
“怎麼?小野貓,你很怕?”
“滾出去!立刻,馬上!”宋依涵變了語氣,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怎麼,連懿晨可以接近你,就連今天那個隨意冒出來的莫君羽你也是笑臉相迎,一口一個魚丸子,現在換成我就不行了?”夙寒邪語氣不善道,此刻他真是怒了。
本來今天就看那個莫君羽不順眼,剛纔居然看到他含情脈脈地對她祝福,還說什麼重逢,什麼年少時光。索性她的表現還讓他怒氣消了不少。在回去之前,鬼差神使地想看看她,結果卻吃了閉門羹。這讓他剛下去的火氣又涌上來了。
“關你什麼事?”宋依涵反問道,與誰相處是我的自由,你好像管不着吧?再說了,我們師範女子心中的男神,甚至是武昌衆所周知的傾宇少校大人怎麼管起小女子的私事了,您不應該是忙着處理您的大事嗎?小女子好像沒犯法吧?就算犯了法,也是需要軍事法庭的各種程序來審訊吧,大名鼎鼎的傾宇少校,又何苦半夜闖人閨閣呢?
“唔……唔……”宋依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吻堵在嘴裡了,看着逐漸放大的臉,她怔住了。夙寒邪趁着她愣住忘記掙扎的時候,雙手帶着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迅疾地吻上她的雙脣,靈巧地撬開她的牙關,深深吻了起來,熾熱纏綿。她被他吻得全身發麻,腦袋暈乎乎的,漸漸忘記了抵抗,條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就在她快要喘不過氣時,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她突然反應過來,又羞又氣,右手擡起正要打他時,被他攔住了。“怎麼,吃過了,就不負責了?”
“你!”宋依涵狠狠地瞪着他,一面又怪自己的不爭氣,居然被這妖孽迷惑了,還沉醉在了一個吻裡。雖然這不是她的初吻,但她還是很青澀的,根本無法抵抗他那成熟的吻技。而這個妖孽和當初即墨笙吻她時完全不同,即墨笙輕柔呵護,小心翼翼,他卻霸道有力,帶着侵略性和佔有,又有輕微的溫柔。她這下丟臉丟大發了,以後還怎麼面對其他人呢?
夙寒邪看着宋依涵漸漸紅起來的耳根,心中微微異樣,心情也不禁大好。果然治理這個小女人還是要強勢一些,她這個矛盾又糾結的樣子,真是比平時冷冰冰的表情可愛多了。
“宋依涵,你是我的!以後你不許給我招蜂引蝶,不然我讓他們難過半生!”夙寒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伸手撫上了面頰,輕輕解下那容顏上的銀色面具,一張讓人驚訝的面孔出現在宋依涵面前。
不管是作爲即墨笙,還是化名爲夙寒邪,我都深深地被你吸引着。
也許最初是因爲你生人勿近的外表,也許是因爲櫻花樹下你的那句“美人”,也許是因爲你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脆弱與滄桑……
我只知道,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每天夜裡睡覺之前腦海中浮
現出你的樣子,瘋狂地想要見到你。
“不要再說了!”即墨笙,爲什麼在我選擇忘記你的時候,你又出現打亂我的生活?這是宋依涵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語無倫次。
“即墨笙,我的感情就這麼廉價嗎?”宋依涵一臉質問,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放棄?
“即墨笙,你已經結婚了,我們再也不可能了!”宋依涵推着他,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丫頭,你不要這樣好嗎?”即墨笙一臉自責與無奈,卻又不得不安慰眼前的人兒。
“即墨笙,你放開我!”
即墨笙一把擁緊眼前痛哭流涕的人兒,“丫頭,你這輩子都是我的,讓我怎麼放開你?”
“我知道你生氣,知道那天我大婚的消息時你的傷心落淚,我都知道。”即墨笙一邊解釋着,一邊幫她擦淚。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即墨笙解釋了那次大婚的烏龍事件,宋依涵終於平心靜氣地聽着他講完。
宋依涵扭了扭頭,不自在道:“那你也不值得我原諒,雖然你是爲了幫我報仇。可是,你知道嗎?我受多少苦都不怕,我最怕的是你的離開……”
“還有,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宋依涵故意放高了語氣,也不知爲什麼,以前她覺得那些故意和愛人鬥氣的女子太過矯情,太過無理取鬧,但她自己此刻也變得矯情起來了。
可能,是一種叫**情的東西吧!甜蜜又痛苦,讓紅塵中的衆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宋依涵,你用心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用手摸着你的心,告訴我:你真的不愛我了嗎,真的忘記即墨了嗎”即墨笙滿眼通紅,受傷地問道。
這次他必須給她說清楚,什麼軍閥,什麼身份,什麼革命,在他心裡都沒眼前的人兒來得重要。
現在她身邊那麼多花花草草,今天一個懿哥哥,明天一個魚丸子,下次又不知是哪個不知名的人了。他們都很優秀,對自己的威脅越來越大了,誰能保證她不會被打動?
“丫頭,我的字是夙邪,知道爲什麼中間加了一個“寒”字嗎?”即墨笙深情地注視着她,因爲,它與你的“涵”字同音,那是我三年前來武昌時起的;更是因爲,你整個人,住在我的這裡:即墨笙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行了,即墨,剛纔是我衝動了,我向你道歉!”宋依涵愧疚道,再說下去她真的要流淚了,雖然她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在這個人面前,他總是打破着自己的原則。
宋依涵一臉嚴謹,過去的一切我不想再提,“即墨,你走吧,我想冷靜一下!”
這是自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宋依涵拒絕了他,讓兩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好!”即墨笙一臉篤定,看樣子她一時半會無法接受這麼多,他就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慢慢想清楚。
丫頭,記得好夢,趕快睡覺吧,我走了!
目送着即墨笙出去,宋依涵心中異樣萬千,黑夜黯然,最終,心事重重的人兒一夜好夢,也許,只是因爲心裡的牽掛放下了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