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楊家大院。
“老爺,喝口銀耳蓮子羹吧!”楊夫人將湯水遞給楊御。妾身看你最近恍恍惚惚的,精神很不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還是你貼心啊,這二十年來,多虧了你,這個家才維持着和平啊!”楊御安撫着她的手,楚兒(楊夫人閨名),你辛苦了!
“老爺,都老夫老妻了,還計較這些做什麼?”楊夫人微微低下頭。
老爺,你就實話實說吧,跟着你二十多年了,如果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楚兒豈不是白活了?你每次對着我撒謊的時候,眼角總會不經意地上翻,剛纔妾身看到了。
“唉!還是楚兒你最瞭解我啊!”楊御輕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我聰明賢惠的夫人啊!
“也不知最近怎麼了,先是咋們家的胭脂鋪子出了假貨,害得某一個貴夫人皮膚潰爛。”楊御一頓,又接着道:“這不,人家昨天都找上門了,幸虧老徐反應機智,當場賠禮道歉,並付了醫藥費,才使得這次風波平息。”
可奇怪的是,我管的洋行最近又出了問題,資金出現了大量虧損不說,那些高官大族也不願再存錢了,可能這洋行有破產的徵兆啊!”楊御彷彿一下子老了幾歲,嘆息一聲。
“老爺就沒想過,這是有人在背後使壞麼?”楊夫人眼珠一動,是誰要針對咱們楊家呢?這秦州,沒有哪個大族和我們有仇啊!
“難不成,是老爺你在外面又欠了風流債,人家在背後故意找我們的岔?”楊夫人突然聲音尖銳,眼前這個男人,總是讓他又愛又恨。
她陪着他走過了那段最艱苦的日子,不料,十幾年的付出與陪伴終究抵不過他的如花美眷,他做了參謀之後,納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剛開始她會傷心,會難過,可時間久了,她已經變得麻木,不再奢望他記起什麼情分了。如今她已人老珠黃,不想去爭,也不願去搶,只希望他們唯一的女兒不要步自己的後塵。
“夫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楊御明顯激動起來,我就算再怎麼荒誕,也不會給自己惹事啊。而且現在是局勢的高峰期,你夫君我哪有閒心思去考慮這些?
“好吧,是妾身誤會你了!老爺你不要生氣!”楊夫人低頭道歉,那樣子,格外順從。
“好了,我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楊御拉起她,你一向足智多謀,說說你對這些事的意見吧!
果然,他選擇在她的房裡過夜,是帶有目的性的啊,李楚啊李楚,你太傻太天真了吧?居然還被他剛纔一絲假意的柔情感動,呵呵,女人就是太過心軟了,不吵不鬧,並不代表她不會痛啊!
“妾身只是覺得這背後有很大的陰謀,好像有人故意設了這樣一個連環局,先是敗壞我們家的名聲,再是信譽,最後是經濟來源。”楊夫人收起心中的異樣,接着道:至於他的真實目的,妾身也猜不到!
“老爺,不如你明天叫老徐去查查吧,妾身懷疑我們的鋪子裡出了內奸!”
“楚兒不愧是當年名聲大噪的才女啊,果然考慮事情是眼光獨到啊!”
“還有,洋行的事情,你也要讓人暗中留意進行,切不可打草驚蛇!”
“我楊御娶了你這麼個賢惠的夫
人,果然是三生有幸啊!”楊御摟着李楚,笑意不減。
“好了老爺,睡吧,明日還有很多事等着你去處理呢!”李楚溫柔一笑,屋子裡的燈也隨之而滅了。
“哼,你就憂心吧楊御,估計接下來的事情會更有趣呢,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哈!”屋內的兩人都未注意到,他們的談話已經被別人聽去了。更離譜的是這人還是平日裡倍受寵愛的五姨娘,而給楊家致命打擊的,也是這個弱柳扶風的五姨娘,當然,這是後話了。
“楊御,你想不到吧?三年前你的馬車撞死的那個乞丐,是我無心的親弟弟。果真,這報應馬上就要來了,而且是現世報呢!”
“小栓,你在天上看着吧,姐姐一定會爲你報仇的”無心滿眼的憤恨,哼,我不僅要讓這個虛僞至極的僞君子身敗名裂,還會讓他體會一下他曾經認爲最低賤的貧民過的生活!
翌日。
“誰呀,這大清早的!”楊家看門的小廝打着哈欠,無精打采的眼裡透着被人擾夢的不悅。
“吱——”咦,這是什麼,怎麼像人手?
“啊——啊”救命啊,老徐,救命啊!
“小莫,你這大清早的,吼什麼吼?”老徐胖胖的身子,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是吧,打擾了老爺和夫人,你擔當得起麼?
“鬼啊,鬼!”小莫一溜煙跑着,似乎越加不聽使喚。
“你胡說什麼呢,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老徐訓斥邊着小莫,一腳又踏向門外。
“老徐,門外,門外有手,你,你趕緊去看看。”
“你這小子,要是敢騙我,小心我回去收拾你!”老徐掀開黑布,居然見到一雙血淋淋的手。
“啊——老爺,老爺!”你,你怎麼不早說呀?老徐也被這場面嚇住了,那雙手上的血還未乾透,整個盒子透露着詭異。
“大清早的,成何體統!”還沒有穿戴整齊的楊御透着天大的不悅,老徐,你也是府裡的老人了,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了麼?
“老爺,老爺,有人留下一個盒子,裡面——裡面是一雙男人的手!”
“什麼?好大的膽子!”楊御一愣,又開始暴怒。想他做參謀長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居然在自己的家門前威脅恐嚇,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打開盒子,我倒想看看是何方妖孽在作怪?”
“老徐,你,你去。”小莫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只能縮在老徐後面。
老徐整了整心緒,自我安慰着,一路走向盒子,閉着眼打開盒子。
“老爺,這裡有張紙條!”
“拿過來,我楊某人倒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裝神弄鬼!”
“血債血償,今天只是個開始!”楊御看到這幾個字,氣得差點背過去。
這字跡,他根本就沒見過,所以根本判斷不出是何人所爲!更讓人
痛恨的是,這個人與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連名都不留,想查也查不到。
“小莫,你可有看清送盒子之人?”
“沒有!”小莫搖搖頭,小的大清早被敲門聲吵醒,一開門就看到門外放着一個盒子,其他什麼都沒有。
“老爺,老爺,不好了!”
“又出什麼事了?”楊御扶着額頭,一臉憔悴。
“啓稟老爺,是——是三姨娘,她,她瘋了!”小廝瞄着楊御,生怕被他怪罪下來。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關乎到楊參謀的聲譽。
“胡說八道,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瘋了,我看是你在這裡妖言惑衆!”李楚緩緩而來,雖是年過四十的人了,但有着成熟女人的嫵媚與嬌態,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他拖下去!”果然是當家主母,這個女人懂得審時度勢,有剛毅,又有溫柔的一面。怪不得多年來,楊御雖然納妾,但是從沒有動搖過她的位置!
“都沒聽到夫人的話麼,還是都聾了?”
“是,老爺。”
“老爺,我錯了,我說錯話了,求您饒了小的吧!”
不管那怎麼嘶吼,沒有一個人爲他求情,因爲身在深宅大院裡,這裡所有的人都要學會了冷漠,同情那種東西,對他們來說一直都是奢侈物!
“老徐,去請個大夫來,看看三姨娘!”楊御皺着的眉頭一直未鬆懈,也不知怎麼的,這幾天他的眼皮總是跳個不停。
“夫人,你也回屋吧,小心着了涼!”
“五姨娘,你的手怎麼了?”無心一旁的丫鬟突然叫起來,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沒——沒事!”無心怯生生地將手縮回去,悄悄放在身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被燙過的紅痕顯露無疑。
“心兒,你的手怎麼了?”楊御的眼神飄向無心,只見她還是平時那身白衣,外罩杏紅酥胸,領口又嵌着幾顆珍珠。嬌弱的身姿迎風而立,讓人忍不住憐惜。
“沒,沒事老爺!”
“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御指着其中一個丫鬟,質問着。
“老爺,五姨娘,她,她看您最近心神不濟,心生不忍。”小丫頭看看楊御,又道:便向有名的老中醫請教,聽說首烏和白芍是養神的良藥,需要熬煮三天兩夜。她就爲您熬藥了。又怕您覺得苦,就在裡面加蜂蜜時,誰知,那燙罐卻倒了,燙傷了五姨娘的手!”
“你這幾天,就是這樣過來的?”楊御三分責備,七分憐惜走向無心,心兒,這些事情下人可以去做,你何必要勞煩自己呢?
“好你個小狐狸精!”李楚看着楊御眼裡的情愫,心裡恨得牙癢癢!臉上卻不得不維持着慣有的微笑,既然妹妹的手受傷了,老爺不如再請個大夫吧!
“好,果然還是夫人明理!”心兒,我們去你的屋子吧,讓我看看你的手!楊御不顧衆人的驚訝,直接摟着五姨娘進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