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師範,校長室。
一男子隨意斜坐在椅子上,與校長面對面,校長看起來還樂呵呵地。衆人要是看到這個畫面,估計他們又是學校的頭條了。自從報紙傳入中國,這師範也不甘落後,成立了自己的報社。
“老頭,我說你存心跟我作對是吧?這麼久了,居然沒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這男子除了即墨笙還能有誰?也只有他與校長這麼熟,又這麼任性了。
“兩年的時間,我還以爲你成熟了呢。沒想到還是這麼沒禮貌!”殷華奕出口反駁道。“本來還打算告訴你關於那女娃子的一點消息的,看來你這個態度。我們鼎鼎大名的傾宇少校不想要啊!”
“烈鷹(烈焰的雙胞胎兄弟),我記得我們來武昌時帶了一罈發酵五十年的女兒紅吧?本來我還準備孝敬師傅來着,現在看來人家不需要啊!”即墨笙朝門外大喊道。
“呵呵!”門外的烈鷹無奈地笑道,這兩師徒,真是天下最有趣的活寶。別看一個平時板着個臉,冷酷異常,一個神采奕奕,爲人師表,德高望重。怎麼到了私底下,是如此有趣的人呢?
看着殷華奕那躊躇不決的表情,即墨笙得意地勾起嘴角,他故意提起女兒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師傅的愛好,他即墨笙可是再瞭解不過了。這老頭,早年的時候就喜歡品嚐酒,遊歷大江南北,收集天下美酒數不勝數,估計當時皇宮裡的美酒也沒他收集的多呢!
嗜酒如命的他怎麼會錯過一罈佳釀,而且還是年代久遠的雪映女兒紅,估計這會兒他肚子裡的饞蟲已經被自己勾起了吧?
“烈鷹,你現在就去把酒拿來送給莫老師吧,我記得他也是個好酒,懂酒的人呢!不能讓這酒沒有“伯樂”呀,你說是吧?”即墨笙腹黑的話語在耳邊想起。
“等等!我可以告訴你關於那女娃子的消息,但是女兒紅必須歸我!”殷華奕小心翼翼的態度讓即墨笙一陣好笑,這個老頭,以後是不是在美酒的誘惑下都能叛國了?
“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殷華奕冷哼一聲,即刻扭過頭,我是酒癡又怎麼了?有些人還活得沒我這麼灑脫呢!人家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怎麼發現你這個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呢?
“連起碼的尊老愛幼都不懂,我這不是自己找虐麼,找你這麼個小子做徒弟!”
“好了,你要想盡快喝到女兒紅,就別磨磨唧唧地了,趕緊說正事。”
殷華奕二話不說,跑到抽屜旁拿出一樣東西。
“還認識它麼?”殷華奕得瑟一笑,眼前的簪子讓即墨笙一陣傻眼,接着又是一陣狂喜。有多久,他沒見過這個東西了?這簪子不就是當日舉行詩品會的時候他安排月伯送給宋依涵的麼?那時他還叫“夙寒邪”,怕她不接受,就以這樣的方式送給她!
“真好,它還在,那丫頭也還在!”即墨笙一把捏住簪子。沒有人知道,那七百多個日夜他是怎麼過來的。別人都說他冷酷,無情,一步步蒐集打擊楊家的證據,一步步進入即墨家的權力中心。
以前,這些東西是他不想要的,但宋依涵的離開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究竟有多麼弱小。他內心的煎熬無人訴說,失去愛人的痛苦他不想說,也說不出口,那時,沉默就是他最好的方式!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們的消息還不是很全。目前只是知道那女娃子還活着!”殷華奕看到即墨笙的狂喜,很現實地分析道:我們的人查到這簪子的時候,那掌櫃的只說是一個外地商人帶來的,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
“只要還活着,那就是有希望。已經尋找兩年了,在這最後一刻,我更加不會放棄。”
“老頭,明天我要去一趟斷魂崖底。當時出事的時候,他整顆心都在宋依涵身上,絕望幾乎侵襲了他整個人。有好多細節都被忽視了,看來,他該去找找了!”即墨笙堅定道。
“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殷華奕接口道:柳素錦和莫君羽在一年前就離開師範了。而且兩人都是分開的,一直杳無音信,你也別怪素錦了,她也是受害者!
“她無辜?”即墨笙冷哼一聲,她又沒什麼損失。
“就在你回到秦州的時候,莫君羽檢查出柳素錦身體內的毒素,還不是我們國內的東西。所以這件事情,不能全怪她!”殷華奕輕嘆着,其實,你心裡已經原諒她了不是嗎?要不然當初怎麼會叫她回去愛國社?
“我沒有,我只是欣賞她的辦事能力而已!”即墨笙彆扭地扭過頭,掩飾了自己內心的尷尬。
“你說我怎麼就看中了你這麼個死心眼的徒弟?”殷華奕氣急敗壞道,我看人家莫君羽那小夥子一點也不比你差,又有才華,又有禮貌。早知道,我當初就該拋棄你!哼!
“對了老頭,你剛纔說的柳素錦和莫君羽是怎麼回事?柳素錦不是對“夙寒邪”不同麼?”即墨笙一陣驚訝,這兩人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吧?
殷華奕直接拉開即墨笙的袖子,只見一個明顯的“錦”字栩栩如生。“誰叫你沒事搞什麼自殘,還把它當成藝術了?”殷華奕沒好氣道,要不是這個字誤導了人家小姑娘,以爲你是她的青梅竹馬,人家纔不會喜歡你這個大冰塊呢?
即墨笙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他這個“錦”字指的是他娘好吧?
“我娘叫夙芸錦,又不是她,誰讓她自作多情的?”即墨笙不自在地像房頂瞟了瞟。
殷華奕看着這個彆扭的徒弟,看來這兩個執着的人,他們的心結都未解開啊!“罷了,很多事情需要時間,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緊!”
“老頭,我該走了!”
“等等!”殷華奕又從另一個抽屜裡取出一把匕首,這匕首渾身通透,靈巧方便,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
這把“獵影”陪了我二十年了,如今我也老了,這裡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一直以來,獵影奉行的三個原則:不殺老幼婦孺,不沾親人血液,不欠愛國之人債。我只希望你能夠牢記這三條。帶着他馳騁疆場,爲中國的未來劈出一條光明大道!
“老頭,你這怎麼搞得像交代遺言似的,我又不是去送死,只是找個路而已。”即墨笙感到事態的嚴峻,調笑到。
“你——你這個不孝之徒!”我還不都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身上那把破槍它能近距離地保護你麼?這“獵影”可長可短,是很多人
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你卻視它如糞土!
“我也沒說它不好呀!”即墨笙一把接過匕首,果然是好東西呢!“老頭,愛國社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和烈鷹處理了!”我可能要在那裡停留幾天!
“還有,你放心,在你邁進棺材之前,我這條命沒那麼容易就去見閻王爺。”即墨笙不理會殷華奕鐵青的臉,徑直走出門。
翌日,斷魂崖底的平坡上。
“丫頭,你現在過得好嗎?都是我不好……”話還沒說完,即墨笙就皺起了眉,眼睛一凜,盡是被打擾的不悅。
只見車伕已經死於非命,那脖子上的鮮紅證明了剛纔的波動。
“兄弟們,取得傾宇少校首級者,重重有賞!”領頭人話剛落,就見幾十個黑衣人將即墨笙重重包圍。
“看來,你們的主子連上將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啊!”
領頭的黑衣人動作微微一滯,看來他猜對了。果真是連懿晨這個被他視爲對手的人在暗中破壞呢!
“廢話少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所有黑衣人聽聲而動,紛紛展開自己手上的武器,刀槍混合,危險至極。突然一個大漢用盡全身力道向即墨笙脖子刺去,眼看就要刺中之時,即墨笙身形一轉,躲過這致命一擊。反身一躲,兩腳一踢,全身輕如飛燕,兩腿一用力,只見那大漢已經口吐鮮血,自行掙扎。
其他人見如此情形,也不敢輕易而動,生怕自己和剛纔的大漢一樣。不過也有幾個不怕死的,直接衝上去,想一刀奪命,誰知即墨笙比他們速度更快,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幾道光芒衝刺着視線,不知不覺即墨笙已經接近他們的身體,還未來得及反應,三分之一的人已經倒地而亡。這樣的身法,這樣的速度,只怕連真正接受過訓練的殺手也難以做到吧?
突然又見即墨笙身子一弓,躲開了從背後刺他的殺手,只見他反手一握,獵影已經用血出鞘,他以太極中的以柔克剛,以不變應殺手們的萬變身法。從來沒有人能把殺人做得如此乾脆,如此不留痕跡,他的衣服至今都是乾淨的。那揮舞的手臂,就像在描繪美麗的畫作一般,以血爲墨,以刀一筆,在大地的卷軸上畫出一幅驚世之作。原來,殺人也是一種藝術!
“傳聞中的傾宇少校果然名副其實啊,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您的高招吧!”話音剛落,慕熙飛身而起,全身猶如一隻箭,快,狠,準,若是反應稍慢的人,面對這致命一擊,恐怕早就去奈何橋報到了。
即墨笙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在慕熙這隻箭臨身的時候,他整個人躍起,躲開了那一擊,接着以身爲誘,以獵影爲支撐,直攻慕熙下盤,讓他無處躲避,再起,突然攻擊他整個人的中心,左臂是慕熙最脆弱的地方,即墨笙也沒放過,支起左腳,飛身而過。轉眼間,即墨笙已經將被動化爲主動……
“我輸了,要殺要剮隨你便!”慕熙一臉無畏犧牲的樣子。
“我不會殺你,回去告訴連懿晨,我們的遊戲纔剛剛開始,相信以後會更好玩呢!還有,我不會讓你死,讓你們生不如死纔是最好的方式!”即墨笙一臉邪魅,說出的話卻是嗜血無情!
“你別以爲我會感激你!”慕熙一臉冷酷。
“我沒指望連懿晨感激,以後還會讓他更恨我,包括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