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營長本是具死去多年的屍體,不曾想後背竟然微微鼓起,師父見狀端起來複槍大喊:“不好!教授速速把那具乾屍放下,有情況啊!”
老教授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轉頭看到背上張營長有了如此變化,也是嚇了一跳,道:“老張啊,你是不是活了?這是咋回事啊?”
老教授的身體和張營長綁在一起,師父想要開槍卻怕誤傷了老教授,再看那具乾屍,身體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般,後背高高鼓起,白花花的脊椎,竟然也從皮肉之中綻了出來!只看得我倒抽涼氣,這張營長體內,到底藏了個什麼事物?
胖子見狀對着老教授大喊:“你特孃的快點把繃帶解開,老子數三秒就要開槍了,到時候誤傷了千萬別怪老子!”
老教授並不膽大,若不是這具乾屍是張營長,現在早就被嚇昏過去了,手忙腳亂的就去解纏在身上的繃帶,但他越是慌忙那繃帶越是解不開,額頭的汗珠子不斷往下淌着,渾身發顫,就這麼遲疑之間,我竟然看到張營長背後猛地探出了個異常詭異的腦袋!
從張營長體內探出來的這腦袋,像是嬰孩一般,腦袋乾癟,面孔猙獰可怕,皮膚枯皺,瞪着佈滿血絲的雙眼,看了下四周,就猛地騰出雙手,我見那孩子的手上長着奇長無比的指甲,料定是具殭屍,但此殭屍在老教授後背,背時秘籍也施展不得,正不知所措之際,那殭屍竟猛地用雙手掐住了老教授的脖子!
老教授的身體和張營長連在一起,那嬰孩又是在張營長體內,掐着老教授後,竟讓老教授無從逃脫。
那嬰孩力量奇大,老教授被掐的舌頭外吐,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距離他最近的胖子見狀喊了聲休得猖狂,拔出來匕首,就上前割把老教授和張營長連在一起的那根繃帶。
那嬰孩斜眼看到胖子撲來,猛地從張營長體內跳出,擡起來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踹在胖子臉上,小胖光顧着去割那繃帶,衝的太猛,又沒料到這嬰孩來這麼個後手,竟被他踹翻在了地上。
我和王妍師父見狀,當即發了聲喊,一起上去救人,師父拔出匕首去割那繃帶,王妍則是要去拉嬰孩的雙手,我見老教授臉都快憋青了,拔出五四式對着那嬰孩的腦袋就開了槍。
那嬰孩也不是刀槍不入,一槍下去腦袋上就多了個黑窟窿,手頭也是鬆了,老教授死中得活,咳嗽着大口喘氣,那嬰孩惱羞成怒,張開嘴巴發出了陣尖銳的怪叫,猛地撲向了我。
我見狀慌忙開槍,但那嬰孩動作太快,我還沒開的出幾槍,就被他給撲到了身上,只覺得後背一陣刺痛,那張猙獰可怕的怪臉,就只逼到了我跟前,王妍和師父見狀,趕忙回身來幫我,那嬰孩絲毫不去理會王妍和師父他們,張開大口就要來咬我的脖子。
我和這嬰孩的距離太近了,又被他雙手雙腳反抱,見他黑色大口撲來,竟躲閃不得,暗道不好,吾命休矣!
千鈞一髮之際,胖子直撲而來,把來複槍橫放在我面前,那嬰孩並沒有收住口,竟咬在了來複槍上,伴隨着一陣咯嘣咯嘣的聲音,那來複槍就被嬰孩咬的有些變形,胖子大喊一聲,甩出兩膀子力量,硬是把這嬰孩的腦袋給扭了過去,如此一來,槍口就弄巧成拙的從嬰孩口中伸入,正對着他的後腦,胖子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快速上膛,扣動扳機,只聽得“碰”聲槍響,來複槍的粗大口徑,竟把這嬰孩的後腦給射穿了個大洞!
這孩子後背被射穿個大洞仍要發兇,鬆開我就朝胖子撲去,胖子又是給補了兩槍,那孩子腦袋已經被打的面目全非,師父抓住時機,反手拽住孩嬰的脊椎,紮起馬步,發了聲喊就把這孩嬰的脊椎給活生生拔了出來!
如此一來,這孩嬰便無法發兇,身子像是麪條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剛纔真是有驚無險,我只覺得後背生疼,就讓王妍幫我查看傷勢,王妍看了下我後背,便哭出了聲,道:“親愛的你感覺怎麼樣?這是中了屍毒啊,得趕緊給你驅毒。”
我覺得腦袋也開始發暈,但不想讓王妍難過,就摸着她的臉說道:“寶貝我沒事……”
我話沒說完,就覺得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身體全然沒了直覺,只是意識還在,王妍見狀急的嚎啕大哭,我不想讓她難過,想笑下說我沒事,竟發現自己連這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師父讓王妍把我扶了起來,他從揹包當中拿出了條繃帶,幫我後背的傷口進行了包紮,胖子在旁邊數落老教授,老教授則是哭泣着撫摸張營長的屍體,場面好不混亂。
師父幫我包紮好後,我便覺得背後有股涼意襲來,身子隨即一個哆嗦,漸漸有了知覺,我撐着酥軟的身體坐起來問道:“我,我剛纔是怎麼了?”
王妍哭着道:“親愛的你沒事吧,那孩子是殭屍,剛纔你被屍毒侵體,虧得吳爺來的時候準備了糯米,放在繃帶上幫你包紮,這才救了你條命啊。”
我聽罷就去摸後背的傷口,腦海中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切,那嬰孩指甲奇長,想來是個殭屍不差,被他抱住的時候,指甲刺入了我的身體裡面,我也正是在那時候染上的屍毒,只是這張營長體內,莫名其妙多出了個殭屍,卻是爲何?薩克戒墓穴的確見過女子體內分娩出來怪孩,這張營長一個大男人,從何分娩?莫非是獨臂將軍窺得四大巫師的秘密,模仿薩克戒,製作了某種機關,而張營長誤打誤撞,就給撞上機關了?
師父見我半天不說話,就拍了下我,道:“怎麼樣,身體沒有不適吧?老夫上次在雲南,吃了那屍毒的虧,這才準備齊全,不然徒兒,老夫也難救你啊。”
我謝過師父後,就把剛纔腦海中所想的事情,給師父說了下。
師父聽完就扶着鬍鬚開始沉思,胖子正在那邊大罵老教授,說的十分難聽,什麼都怪老教授沒下過地底下,缺乏經驗,這才讓殭屍有機可乘,險些要幾個人喪命之類的話語,老教授只是抽泣着撫摸張營長的屍體,並不頂嘴,我知道胖子是由於老教授開始的態度,對他有些看法,這才半百刁難,就讓王妍去勸下胖子,否則小胖不把那老頭兒罵死估計是不會停了。
王妍剛去,師父就對我說道:“徒兒,咱們推下去的,是活人俑……”
據師父所說,活人俑乃是把人的筋骨抽除,徒留皮肉,封存在人俑之中,其手法極其殘忍,死者的怨氣也是極大,下方的氣球,應該是設有吸收陰氣的方術,張營長當年把活人俑推下後,氣球上來,他坐上去用鮮血祭奠方術,氣球落下,卻找不到仙墓,於心不甘死在了下面,之後可能被活人俑的屍氣所侵,這纔在體內生成了殭屍的雛形,又被老教授近距離綁在後背上,衝了活人身上的陽氣,殭屍便從張營長體內,給鑽了出來。
胖子聽罷就要去罵老教授,我趕緊攔着他,說你特孃的罵死他也沒用啊,當即把老教授拽起來,對他說道:“張營長的屍體,咱們是帶不到他祖宗墓穴當中了,不過能帶到這洞窟,也算是對得起他了,快,一把火燒了吧,省的待會兒再出現變故。”
老教授雖然萬分不捨,卻擔心剛纔的事情再次發生,只好嘆了口氣,擦着眼淚轉過身去,我知道他的意思,張營長是他唯一的朋友,讓他做肯定下不去手,就和王妍使了個眼色,倆人從揹包中拿出汽油,倒在張營長身上後就一把火給他點了。
張營長屍體剛剛被點燃,一陣刺耳的聲響,就從屍體中發出,幾個人被嚇了一跳,趕忙舉起來來複槍,對這那屍體,直到火焰把屍體燒成了白灰,這才把選在嗓子眼的心,給放了下來。
師父說怨氣極重之處,若是屍體被放的久了,就會被毒氣所侵,屍變或則在體內生成殭屍,如今火化了張營長,也是迫不得已。
胖子邊擦槍邊道:“有啥?老子特孃的就尋思着死了能有個火化的下場,也是極好,這該死的殭屍,把老子的來複槍都給咬變形了,心疼死額了。”
我說胖子你這摳門的脾氣得改改,別人都說越有錢的人,就越摳門,你可不能真這麼整啊,好歹也是咱們盜墓事業的人了,怎麼着也得有點態度你說是不是?
胖子聽罷就昂首挺胸,擺了個造型,道:“水餃你這不說額都忘了,前面有地主階級剝削咱們窮苦人民的金山銀山,不能給整浪費了,走,咱們現在就去把那原本屬於窮苦人民的金山銀山,都給拿回來,沒收了這些地主分子的財寶。”
胖子說罷就氣勢洶洶的帶頭往通道深處走去,我的身體也恢復了過來,就和其他人一起,趕緊跟上了胖子的步伐。
師父這土法子果然管用,走的時候我感覺到後背不斷有涼意襲來,暗道僥倖,若是沒這些糯米,吾命休矣,無意間我竟然看到附近的牆壁上,雕刻着些詭異的圖案,如何詭異?只見牆壁上描繪着些男子,男子身上的某一部位,開始漸漸變凸,直到有嬰孩殭屍從體內出來,我看這些壁畫有幾分像是在記實剛纔發生的事情,就拉了下附近的老教授,問他張營長屍體裡面跑出來殭屍,是不是古時候某種儀式?
老教授看了看那些壁畫,道:“我在研究夏朝歷史的時候,得知了當時巫師有種方術,叫做起死回生,我大量瀏覽當時的古文獻,怎麼都看不出來這起死回生是啥意思,剛纔見老張的變化,再看這些壁畫,已然是瞭解了,哎,老張啊,不愧是我的朋友,就連死了,都在幫助我研究,我真是該好好謝謝他啊,等到離開這裡,我定要給他上柱香……”
我聽老教授說這些可憐兮兮的話耳朵都快生繭了,對於他接下來的話,已經能夠做到自動過濾了,不過他所說的起身回生,我倒是明白了幾分,想來古人利用這些方術,讓屍體內部,重新產出個孩嬰殭屍,然後把那殭屍當做是死者的轉世,就連我們現在,也有養屍一說,兩者之間大有幾分相似,這方面,薩克戒巫師,該當是專家,這獨臂將軍和宋朝那位皇帝試着窺探四大巫師的秘密,對於這些信息自然是不陌生,這纔在仙墓附近,佈置瞭如此方術。
我正想着,忽的被王妍用胳膊肘子戳了下。
“怎麼了?寶貝。”我扭頭問道。
王妍扶着眼鏡兒,道:“我就是問問你傷勢感覺怎麼樣了?”
我笑着擺了個健康的姿勢,道:“沒事,我水餃能在村子裡面活到現在,已經是大命了,遇到你王妍,我更不會死了啊,咱們一起找到那仙墓,取得病毒的解藥,吃下去後,恢復健康人的生活,結婚生子。”
王妍聽我說着就笑了,師父插話道:“徒兒,丫頭,你倆等咱們能活着離開此處在親熱吧,這次要盜的,可是卸嶺力士盜魁的墓穴,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若是老夫料想不差,墓道盡頭,便是卸嶺力士盜魁墓穴所在。”
師父這一提醒,我倒也是想起來了,這次來盜的仙墓,不比四大巫師的墓穴,這可是我們盜墓行業的領頭人物墓穴,十分困難,不過想到要進一位盜魁的墓穴,真是又擔心,又好奇。
我腦中正胡思亂想,忽的聽到前方胖子喊了句:“到了,咱們到了。”
原來前方已經是墓道的盡頭,是一處古老的石門,上面雕刻着位將軍,那將軍穿着盔甲,手握軍刀,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裡,指揮手下千萬大軍,我看的分明,這將軍,只有一條手臂,如果想的沒錯,這應該是,獨臂將軍!
歷盡千辛萬苦,衆人總算是找到了這獨臂將軍的墓穴,無不歡喜,胖子說終於能夠幫窮苦人民翻身,便打地主階級了,興奮的一跳一跳跑到那古老的石門前,用力去拉門環,那扇門竟紋絲不動。
幾個人見狀趕忙上前,老教授忽然看到了什麼,指着那石門說道:“這扇門,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