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權幾人來到石門前，除去原本就在的盧玉山等人，先前準備投身滅靈的靈韻修士也來了。
一羣老傢伙個個面露尷尬，顯然在爲自己充當牆頭草而慚愧。
王柄權朝靈韻掌門笑笑道：
“前輩不必自責，良禽擇木而棲，此乃人之常情，我這就送你們回家。”
雙巢子聞言心生感動，但下一刻就見對方伸出手道：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早飯跟晚飯也一樣。”
老人臉色一僵，立刻猜到了對方想要什麼，略一猶豫，終究忍疼拿出了珍藏已久的先天道體。
他算看出來了，在場古神都聽這年輕後輩調遣，若是對方明搶，所有靈韻修士加到一起也不是對手。
只恨自己沒事瞎顯擺，被人瞧到眼裡拔不出來了。
王柄權見到那剔透道體也不客氣，神魂化爲灰色霧氣順着七竅鑽入其中。
一股舒暢感自四肢百骸傳出，他能清晰感受到天地之力運轉。
“確實是件好寶貝。”年輕人低語一句。
老者臉上便秘表情更甚。
……
拿了好處，王柄權來到石門前，朝白浩點點頭。
後者收起兵器，正欲伸手解除封禁，這時後方傳來一陣急呼：
“且慢，這門開不得。”
王柄權覺得聲音熟悉，回過頭，來人竟是師尊李長生。
對方打扮奇怪，上身穿T恤，下身穿牛仔，胸前還印着一個粉頭髮二次元。
“師尊，您這是……”
王柄權一時有點懵。
“衣服不賴吧？爲師去了趟幾百年後的九淵，帶回來不少特產，也有你的份。”
王柄權表情更怪了，當年二人初次見面，他就懷疑這老登想去漫展佔便宜，真發生後，又有種不真實感。
見徒弟欲言又止，老者笑道：
“這些你不是早就見怪不怪了嗎？”
“師尊，您的打扮，放到弟子那時代依舊是相當炸裂的，若穿成這樣上街，會被圍觀拍攝成爲網紅的，網紅知道嗎？”
“當然知道。”
老人說着，竟從褲兜拿出一個手機，擺弄幾下遞上前道：
“徒兒你看，爲師現在都有好幾萬粉絲了。”
王柄權有些發懵接過手機，好傢伙，還是最新款！
先前那種不真實感愈發強烈了。
他壓下心頭不明不白的怪異感覺，將手機遞還回去道：
“師尊，您方纔爲何說石門開不得，還有，他們說我是聖靈轉世，您是聖靈僕從，到底是真是假？”
李長生總算拿出點正經做派，看了眼其餘人道：
“此事涉及隱秘，隨我來。”
師徒二人找了處偏僻區域，老者止住腳步，轉身面露正色道：
“僕從長生，見過主人。”
說着兩膝一彎，就要下跪。
王柄權眼疾手快，一把攙住道：
“別，我還想多活兩年，可受不起這一拜。”
李長生沒有堅持，直起身捋須道：
“事情要從滅靈一戰說起，你的前世爲拯救蒼生而殞命，因名爲‘一線生機’的神通，原本是不需要死的。
但爲了讓重傷的卿箏活下去，你毅然將惟一的機會用在了她身上，自己重新墜入輪迴。
後來萬年間，我不停變換身份找尋聖靈轉世，等找到時，要麼年紀太大，要麼是傻子，還有一世居然成了娼妓……”
說到此處，老者嘴角不自覺浮現出一抹笑意，雖然隱藏很好，但還是被對方察覺了。
王柄權心頭一跳，冷着臉道：
“你該不會把我嫖了吧？”
李長生趕忙面露正色，“我乃聖靈僕從，怎會做逾越之舉？不過你確實勾引我來着。”
王柄權臉皮一抽，強壓住怒氣，“然後呢？”
“之後你又歷經多世，大都是些蛇蟲鼠蟻，修煉到頭也無非是山精野怪，我作爲僕從，沒辦法左右聖靈轉世。
千年前，在九淵王朝，我終於找到了你的第二十九世輪迴，自小聰慧，根骨不俗，乃上佳修行之體。
只可惜待我趕到後，你已經成了傻子，體內只留有一縷殘魂。”
“所以你找到了我第三十世輪迴，將神魂帶回了王朝？”王柄權已猜出了大概。
老者點點頭道：
“也不盡然，你確實是熬夜猝死，我不過順水推舟，將神魂放進了本就屬於你的軀體。”
“那你給我的功法是怎麼回事？”
“聖靈生前擁有諸多神技，大都爲創世而生。每一個術法都可以在尋常修士中找到類似的，但絕沒有一個可以做到聖靈那般威勢。”
李長生仔細講述起了聖靈九大神通的妙用：
神遊，念之所及，身形所至，可頃刻抵達古神界任何一處地方。
身外化身，創造無數分身，每一道都是實體，分身尚存，生生不息。
虛體，身體有形無質，免疫一切傷害，可輕鬆出入聖仙領域界力。
蜃夢，強行侵入他人夢境，篡改記憶，修至極致，可將夢境變爲現實。
融魂奪舍，界內一切生靈，皆可被強行奪舍，不論修爲高低，奪舍越多，神魂越強。
化形，從根本改變物質，可點石成金，亦可無中生有。
賜命，融魂入死物，賜予生命，撒豆成兵，生育之神懷柔可調用此神通。
黃泉，一切生靈死後入輪迴，死神終冥同樣可用。
一線生機，絕對意義的不死，哪怕形神俱滅，意志仍可長存天地。
……
王柄權聽完，方知自己手握一座寶庫，怪不得同境界下罕逢敵手。
震撼之餘，他想起了正事，詢問道：
“剛纔爲何說不能開石門？”
“外界已經打起來了。”李長生面色凝重。
“誰跟誰打起來了？”
“離坊太白，她剛突破了聖靈境，趁着修羅之亂，打算直取聖靈界。”
王柄權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遠處縉雲，對方正掐腰訓斥幾名小弟，顯然還不知自己女兒幹了什麼。
李長生繼續道：
“門後此刻正布有一個誅仙大陣，集結了整個央蒼之力，就算聖仙也吃不消，離坊太白還不知我的身份，所以會放我進來。
趁聖靈界還未攻破，我會帶着矛實及衆古神從其他出口離去，至於你，需要在我們全軍覆沒前，成爲聖靈扭轉戰局。”
“我纔剛邁入聖仙……”
“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兩界的一線生機。”
李長生面色嚴肅，說話間一擡手，召出三仙至寶九龍渾天儀和金色傳送法臺。
兩件法寶在半空逐漸靠近，金色法臺充當底座，伴隨着“咔噠”一聲脆響，二者竟合爲一體。
老者張開手，法寶快速縮小落於掌心。
“此聖靈至寶可帶你去往任何時間地點。”
“我該怎麼做？”
“找到自我。”
李長生說完，周身九龍之力閃動，掌間法寶立刻光芒大盛。
王柄權還想再問，下一刻卻一陣頭暈目眩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