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皺起了眉頭,又把甄暖的下巴擡起,認真仔細地打量着甄暖。
不一會兒後,老太婆哼着聲說:“你既然還是處子,也不知道是你不肯,還是太子本就不喜你。”
甄暖羞紅臉,她沒想到,奶孃既然就看了這麼一會兒,就知道她還是處子,遂低下頭,說:“奶孃,我與太子本就是裝裝樣子的,洞房花燭夜,也是各人一間屋子罷了。”
老太婆一把擒住甄暖的手,說:“跟奶孃回老家,既然你跟那天家的人無瓜葛,那以後就跟在奶孃身邊。等到年頭稍長些,奶孃自會幫你尋戶好人家。”
“可我不想離開爹孃,我想跟爹孃在一處。”甄暖捂着眼,又期期艾艾地哭起來。
老太婆臉色一變,怒斥着:“你爹孃如果在天有靈,他們也不會認你這等女兒。”
“奶孃?”甄暖臉色蒼白地看着老太婆,不知道她爲何會這樣說。
老太婆仰天大笑道:“老爺,你看見了嗎,你的女兒、我的小姐,既然演了一場好戲,她騙了我,也騙了你,騙了我們所有人啊!老爺,幸好你先行一步,要不然現在你非得被小姐氣到不可。”
甄暖被立爲太子妃,本是一件普天的喜事,讓甄家一族揚眉吐氣。然而,如今的答案卻是這般。
別說是老太婆了,就算是我,也覺得鬧心得很。
甄暖被老太婆嚇住了,一疊聲地說:“奶孃,我同你一起走,你別這樣。”
老太婆又捶胸頓足好一會兒,在甄暖的連連保證下,才收了一臉的哀傷之色,扯着甄暖離開了這裡。
甄暖身無錢財,又被老太婆唸叨了好幾次。
只是,甄暖是個軟萌的性子,無論老太婆如何說,她都低着頭,帶着討好地笑意。
同樣的,老太婆本就邋里邋遢,甄暖又無長物典當,便跟着老太婆一路沿街乞討。
這一日,甄暖她們來到了某個城鎮。
城裡的官兵,對城裡城外來往的行人是嚴加盤查,比對着手裡的畫像。
甄暖在心裡暗自問我,“你可有覺得不對勁,我心裡爲啥慌得很?”
“你慌啥?你不偷不搶不殺人放火的,你怕個蛋蛋哦?”我閒適地說着。反正又不是我去面對,我就說說風涼話。
“聽你這麼一說,感覺你說的很有道理哎。”甄暖一下子就樂觀開來,扶着老太婆跟在進城隊伍的後面。
然而,在輪到她們時,官兵們相互打了眼色,直接把甄暖攔下,嚴肅地說着:“帶走。”
“你們捉她做什麼,她就是跟我一起乞討的乞兒而已!”
“老太婆滾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一個官兵把老太婆往旁邊攔去,老太婆被吼了一句,反而越發的潑辣。
眼看官兵不耐煩起來,就要對老太婆動手時,甄暖喊着:“你們別動我娘,我跟你們走。”
老太婆驚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着甄暖,問着:“你說什麼?”
“娘。”甄暖紅了眼睛,說:“我在世上再無親人,你就是我的娘,我一直不敢說出口。今天,我怕我再不說出口,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暖兒。”老太婆暗自垂淚,然後堅定地說着:“別怕,無論在哪裡,娘都會陪你一起走。”
“娘,那你別衝動,等我,等我!”
甄暖被人連拉帶拽地拉走了,老太婆一臉堅定,遠遠地跟在後頭。
官兵見她沒無理取鬧,便不再去管她,她愛跟就讓她跟着吧。
甄暖被請進了縣衙的大牢,牢門上了鎖。
老太婆見甄暖被送進了衙門裡,就四處乞討,希望湊些銀錢,好打探是因爲何事,甄暖纔會被送進衙門裡?
甄暖縮在牢房裡面,看着周圍的老鼠蟑螂,低聲說着:“我好怕,我不想待在這,你能不能出來跟我換下?”
我悠閒地翹着二郎腿,說:“不換,我現在不愁吃不愁喝的,多自在舒服,我才懶得換。”
在這時,一隻兩隻的老鼠再次出現,還慢慢地向甄暖靠了過來。
甄暖雙眼睜的大大的,眼見老鼠越來越近,甄暖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還能這樣的?”
我無語地躺在草堆上,看着周圍爬來爬去的老鼠,想着,這有啥好怕的,這些小東西多可愛啊。
甄暖的靈魂醒了,她笑眯眯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呵呵呵。”
事實也並非我所願。
甄暖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話,見我沒搭理她,便閉上眼睛,不在去注意老鼠。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每一間牢房,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牢門外,每天每夜都點着一盞油燈。
每天的飯食,不是一個饅頭,就是一勺子乾飯,幸好不是餿的。
同樣的,沒有人來提審我。
等到牢房裡的老鼠能夠整齊排隊,跳起屬於它們的老鼠舞。甄暖不在害怕老鼠後,牢裡迎來了吵雜聲。
也不能說是吵雜聲,是一連串的腳步聲,以及唯唯諾諾的聲音。
我所在的牢房門被打開了,第一個進來的是那個老太婆。
“暖兒啊,你瘦了。”老太婆抱住我,泣不成聲地說着。
“娘,我沒事。”我安撫着她,說:“我就是餓。”
“嗯,出去了,娘給你做飯吃,做你最愛吃的綠豆酥。”
我拼命點頭,只要能吃就行,我不挑嘴。
“暖兒,我們可以出去了,這次我遇見了貴人。”
“誰?”
“你出去見了就知道。”老太婆幫我理了理頭髮,滿臉慈愛地說着。
我這才注意到,老太婆身上的衣服換了,不在是一件灰撲撲的,而是一件一看很樸素,可是面料卻是極好的。
等老太婆拽着我出了牢房,我一眼就看見一人站在背光處,讓人瞧不清他的面貌。
“來,暖兒,快來謝謝貴人。”老太婆說着就把我推了過去。
我腳下踉蹌着,穩住身形,低語着:“多謝貴人。”
同時,周圍的幾個官兵以及縣太爺都唯唯諾諾地站着,誰也不敢吱聲。
靜等不見回答,我看向了老太婆。
老太婆拼命向我打眼色,意思是讓我多說話,讓貴人迴應一下。
可我卻不想,好不容易從牢裡出來,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好好地去洗一個澡,然後再去大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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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又道了一聲謝,見貴人還是沒有迴轉過身,我就貓着腰一退再退,然後在所有人詫異地目光下,悄悄地走了。
老太婆本想說話,卻被我一個眼神制止,只能跟着我一起走。
出了牢房,我就穿着原本的囚服,老太婆拽着我就去了一個客棧。
客棧裡,老太婆直接帶我上了二樓,然後又吩咐人送來熱水。
“暖兒,你在這裡洗澡,奶孃給你去做綠豆酥去。”老太婆留下這麼一句話就關上門。
等我洗好後,老太婆依舊沒回來。
我便打開房門,準備去找吃的。
然而,一眼我就看見,坐在大堂裡的太子殿下龍燁,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周邊站着一排排的侍衛和婢女。
這家客棧的老闆和夥計就低頭站在旁邊,老太婆端着一盤綠豆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乾站着。
“這是來逮你的嗎?”甄暖的靈魂問着我。
我白眼一翻,說:“你奶孃作的。”
我本來就不喜這個老太婆,爲人頗爲嚴厲,要不是看在甄暖說過,只剩她一個親人,我還真不想給她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