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難免感慨:怨不得大家都說大小姐如老夫人一般,是心善又仁厚,是最賞罰分明的一個人!
不光這樣,對三小姐也是細心周到。
好一招收買人心,虞兼葭瞧得膩味,不禁端起茶來喝。
下人們散了之後,虞幼窈又留下了幾個管事,將莊子上裡裡外外,都仔細安排妥當了,饒是幾個管事,都是府裡用老的人,也不禁感慨,大小姐是個周全又妥當的人,被安排的管事,也是心服口服。
這一通折騰下來,未時都已經過半了。
雖然天氣正熱,頂着太陽趕路不好,可若是再晚一些,回到府裡天都要黑了。
虞兼葭身子骨弱,馬車走得也慢,一個多時辰的路,生生走了兩個時辰,回到府裡已經酉時過半(18點)。
虞幼窈和虞兼葭也不耽擱,連忙上了安壽堂,給祖母請安。
虞幼窈來回趕路,大好的姑娘家,就跟幹了水的花兒似的,焉兒嗒嗒,瞧得虞老夫人心疼不已,虞兼葭原也是身子骨弱,又在馬車裡顛簸悶燥了,小臉兒也有些發白。
她連忙道:“見你們平安回來了,我就放心了,快回去歇着。”
第二日,虞幼窈用了早膳,就去了安壽堂,與祖母說了溫泉莊子上的事:“……莊子裡的景緻不錯,七嬸子是個厲害人,上上下下都打點周全,下人們也都規規矩矩,三妹妹住在莊子裡,也是妥當得很。”
虞老夫人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就知道是仔細透了,心裡是既欣慰,又心疼:“怨不得昨兒回來小臉都是白得,這是隻顧着你三妹妹,自己是氣也不帶喘一下,將莊子裡事事樁樁都安排了一道吧!”
心裡卻心疼孫女兒辛苦。
也有些惱了虞兼葭!
真要靜下心來,哪兒不能養着身子,好好的府裡不住,非得往莊子上跑。
她是在莊子上住的清靜得閒,可憐窈窈每個月,便是安排她在莊子上的生活,也要平白多做許多事。
虞幼窈笑了:“這不是擔心祖母不放心三妹妹嗎?多瞭解一些,說給祖母聽,祖母心中也安穩一些。”
大好的孫女兒,家裡不住,偏要到莊子上去住,祖母哪有不擔心的。
虞老夫人不想再說虞兼葭了:“胡御醫今兒沒去宮裡當值,我命人拿了牌子,去請了胡御醫進府,給你三妹妹診脈,希望養了一陣子,也能養出好來。”
虞幼窈點頭:“之前胡御醫開的藥方也吃了許久,七嬸子說藥效不錯,便一直吃着,也該讓胡御醫重新診一診脈,換一換方子。”
虞老夫人也是這個意思。
兩人正說着話,七嬸子就帶着虞兼葭過來了。
艾葉和芷葉跟在身後,手中提拎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是虞兼葭從莊子上,帶給虞老夫人的禮。
艾葉提做了大丫鬟,頂了茴香貼身伺候。
芷葉是後來祖母親自挑選了,送到虞兼葭跟前伺候的。
虞幼窈和虞兼葭姐妹見禮之後,就道:“後日就是中秋節,府裡還有一些事沒有安排,三妹妹便與祖母先聊,我就先走一步。”
虞兼葭連忙曲身一禮:“府中的事,便有勞大姐姐操持。”
出了安壽堂,虞幼窈安排府裡的下人們掛花燈,系綵帶,沒到中秋節,府裡已經有了過節的氣氛了。
到了隅中,胡御醫進了府。
有祖母招呼着,虞幼窈藉口忙碌,也沒往嫏還院去湊。
不大一會兒,夏桃便過來稟了虞兼葭的身體情況:“胡御醫說,三小姐身子有所好轉,照這樣將養着,身體只好不壞,又重新爲三小姐開了藥方,老夫人很高興,親自將胡御醫送出了門,挑了些精貴的補品,送到了三小姐屋裡。”
虞幼窈點頭:“你也去挑些精貴補品,給三妹妹送過去。”
身體好轉了些,虞兼葭自己也鬆了一口氣,讓艾葉帶了些精巧的東西,就去了松濤院看虞善思。
虞善思搬了院子之後,就一直被禁足在松濤院裡,每日都要跟着嬤嬤一起學規矩,虞宗正又重新請了一位嚴厲的夫子,再三交代,要嚴加管教。
四個多月下來,虞善思也確實長進了許多。
虞善思正在背書,得知三姐姐過來看他,連忙放下了書冊,跑去了花廳。
見了三姐姐之後,他也沒像從前,橫衝直撞地往人跟前衝,而是規規矩矩地給虞兼葭行禮問好。
“昨兒晚上就聽說了,大姐姐親自去莊子上,接了三姐姐回府,原是想去看看三姐姐,但昨兒夫子佈置的功課沒有完成,嬤嬤說三姐姐一路車馬勞頓,也是辛苦,就不好過去打擾三姐姐休息,就打算今兒中午過去陪三姐姐用膳,沒成想三姐姐竟然過來了。”
一席話也是條理清楚,可見這幾月嚴家管教,也是大有成效。
虞兼葭心裡是既高興,又失落:“我一回府,便聽說了四弟這段時侯勤學上進,課業大有長進,心裡自然高興,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沒打擾你讀書吧!”
虞善思不像從前那麼依賴她了。
但是!
他讓父親帶在身邊教導了一陣子,也確實是脫胎換骨。
母親已經成了棄婦,將來她能依靠的,便只有四弟,四弟越上進,她自然就越高興。
虞善思這才坐到了姐姐身邊:“夫子布了背書的功課,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三姐姐來得正是時侯。”
虞兼葭擡手摸了一下弟弟的頭:“四弟終於長大了。”
提了這話,虞善思有些窘迫,連忙轉了話:“我見三姐姐在莊子上休養了幾個月,氣色好了許多,方纔聽說胡御醫進府給三姐姐把了脈,三姐姐的身體可是好了?”
虞兼葭點頭:“確實好了一些,不過還要繼續養着。”
虞善思十分高興:“真是太好了。”
三姐姐剛去莊子上那會,他心裡記恨大姐姐,覺得是大姐姐將三姐姐逼走了。
便是這段時間,身邊的人全是父親和祖母安排的,他也跟着學了好,懂了許多道理,父親時常與他提及大姐姐,說大姐姐道理大,最顧手足之情,讓他平常多與大姐姐親近。
但他始終對大姐姐心懷介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