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陽陵侯府很大。而西苑離此處甚遠。沈嫿軟綿綿的在倚翠的攙扶下起身。
崔韞見狀不由蹙了蹙眉。夜下溼氣重就她這樣,別西苑未至就染了風寒。眼下影五不在,怕是得讓馬車入府。
還不等他出言,就聽倪康幽幽道。
“侯爺,您這是想什麼呢,抱回去啊。怎麼來的怎麼走。”
沈嫿抿脣。
她幽幽出聲。
“倪大夫,你愈發的不像話了。”
倪康:?我在幫你啊!
沈嫿看着他那頭白髮:“老不正經。”
她才知曉這一路是崔韞抱她的,可沈嫿沒有生出半點羞澀,畢竟崔韞如此,是爲了救她。
這邊,倚翠上前福了福身子:“娘子,藥浴已準備妥善。”
沈嫿淺淺的打了個哈氣。抱住兔兒玩偶,將身子縮進被褥中。
“這是西苑裡頭採光最好,又最大的一間屋子了。侯府的大少奶奶特地來了一趟,見咱們帶的物件多,還說這邊上幾間廂房也盡數空着,一併能用着。”
裡頭都是沈嫿平素用慣了的。
可別是第二個吳韶音。
沈嫿還挺挑剔:“把手那邊晚點再給我雕朵花。”
看出來了,薛疏月就是故意針對她。
若能將沈嫿也拉入討厭吳韶音的陣營,她也願意同她交好。
薛疏月正要應下,卻朝吳韶音離去的方向點了點:“那你可別叫她!見她哭我就煩。”
一早就朝東院而去。
吳韶音含淚緩緩起身,柔弱不已的攏了攏披風:“我身子不適,就先回了。”
薛疏月瞥她一眼笑吟吟道。
她柔柔道:“沈娘子身子弱,又是主母請來盛京做客的,表哥上心也實屬應該。”
這西苑的表姑娘裡頭,本是她最拔尖,眼下多了個沈嫿,她如何能安?
念起如今的身份,吐出幾個字。
“這剛來的沈娘子風頭正盛,聽說是表哥一路抱着去找倪大夫的。”
她用胭脂抹去眼底的憔悴,上了楚楚可憐的妝容,換上最貼合妝容的髮髻的羅裙,勢必要將沈嫿給比下去才安心。
可她只能忍。
她遠遠就瞧見,女娘懶懶散散靠在輪椅上。
她甚至覺得沈嫿就是故意倒下的,沒準就是想和崔韞糾纏。
她不想回老家了。
——崔家主母
“你是沒瞧見,整院擺着的箱子,便是那奴婢身上的簪子,都昂貴的不行,這陣仗若不說是來投靠主母的表姑娘,我都以爲是哪個府上尊貴的女娘了。”
崔韞這樣的君子難不成還會佔她便宜?
“可把我嚇壞了,好在吳姐姐那日只是中了暑,我遠遠瞧見正要去扶呢,沒多久你就從地上爬起來了。”
這樣聽着倒不錯。
她清楚這侯府怕是沒人待見她。薛疏月能討主母歡心,若兩人生了罅隙,錯的自然只能是她。
說着,她又想起來剛來的沈嫿。
沈嫿沒再問了。泡了藥浴,暈暈沉沉又被扶着上了榻。
“娘子寬心,老奴今兒將這西苑轉了轉,那三位娘子相互捱得近,但離我們東邊卻遠得很。此處清靜也好靜養。”
吳韶音垂下眸子,眼淚噠噠往下流。
沈嫿環顧四周。滿意的點了點頭。
章素:“往後都在西苑住下,便是自家姐妹,明兒不妨一同去探望,也好認個門。”
“見見我那表姑母。”
她怎不知姬霍爲人?
姬霍能如此,定然是沈嫿姿色甚好。
崔韞的表妹可真多!
眼見她走遠。章素嗔了薛疏月一眼。
“是。”
真是好深的心機。
“我就看不慣她那樣兒。明明沒病,卻整日一副柔若無骨的模樣,好在表哥早就識破了她,換成別的男子,哪個不憐惜她?”
她一蹙眉,成媽媽便以爲娘子是不虞了。
念及此,她酸溜溜道:“西苑最好的院子,我求了大少奶奶許久也沒要來,轉眼就成了她的。”
都在議論這剛來的表姑娘。
吳韶音低頭不語。
吳韶音:……
她要院子,無非是不想和吳韶音門對門。
她一頓。
西苑一隅。
沈嫿蹙了蹙眉。
侯府實在大,沈嫿走路也相當吃力,成貴做過木匠,昨兒提出能做輪椅。連夜就做好了。
喬姒啊,那個柔情似水的女子。小鬼的孃親自然是好的。
不說別的,光是箱子堆滿了半個院子箱。
沈嫿住進了西苑最東側的屋子。
吳韶音低眉順眼的坐在一處,然,袖下的手卻是緊緊的攥着。
“回娘子,老奴特地打聽過了,除了您,住有三位娘子,一位吳娘子,一位薛娘子,還有一位是章娘子。”
薛疏月:“我……我下回不說了就是。”
她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倚翠沒忍住笑出了聲。
畢竟也對,在梨園整個院子都是娘子的,眼下卻要同另外三個娘子共住西苑,自然不願。
她過去時,成媽媽和成貴二人正在收拾着從梨園帶來的大大小小的箱子。
“你何必老氣她?”
“這西苑住有幾人?”
“倪大夫心氣高,我若沒記錯,幾年前吳姐姐在表哥面前暈厥,倪大夫卻直接走過去了,竟不醫治你。”
畢竟不是她自己的宅子,換成先前,她早讓人打通了。
吳韶音心神不寧,一閉眼就是她親眼瞧見崔韞抱着沈嫿的畫面。又聽奴僕言道,恭親王世子昨兒在府外,久久不走就是爲了見沈嫿。
自她這次來侯府,薛疏月隔三差五的就氣她。
“是我當年不懂事。你爲何揪着這點不放。”
倪康一哽,正要反駁什麼,卻撞上崔韞冷若冰霜的面容,背脊一寒。到底不敢起鬨。
她明明剛醒但仍困的不行,到底還念着一事。女娘拉着倚翠的袖擺:“到底借宿此處,規矩還是不能少了,明兒你早些叫我,得去見……”
夠了,這種事,就不要提了。
誰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吳家還沒敗落時,薛疏月算個什麼東西,都不配在她面前討好。眼下倒是會落井下石了!
是個真真的病秧子。
成貴:“是。”
吳韶音眼皮不由跳了跳。
難怪,昨夜興師動衆是坐這馬車來的。
吳韶音嫉妒沈嫿的臉,卻不由鬆了口氣。
原來是個瘸了腿的!長的再好看也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