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她慢悠悠的看向遠處輪椅上的衛熙恆,若有所思。
女娘嘴角微微往上翹。
謝珣不好久待,離去時對上崔韞的眼,兩人從對方眼裡,讀出四個字。
——將計就計。
砍了對方作惡的一臂,傷筋動骨也就知道痛了。
不過半炷香,姬霍朝這邊跑了三趟。
第一趟。
“沈妹妹,搞起來啊!”
第二趟。
“你還喝什麼茶,難不成崔家還能缺了你茶葉不是?”
“救人啊。”
姬詩敏:“怎麼了?”
沈嫿知道了。
彼時,崔韞放下茶盞,他看向沈嫿,眼眸深邃,裡頭是蘊藏不住的安全歸屬,他囑咐:“好好玩。”
沈嫿嬌柔做作:“公主頭上的簪子不錯,我若戴着,想來也能多走幾步。”
姬詩敏臉色有些不好。可到底咬牙切齒的取下來。
一羣女娘笑容款款,簇擁着姬詩敏。
姬詩敏沉臉。
他甚是往後朝沈嫿一點。
通身上下,最貴的首飾。
“哎呀,沒眼嗎?都說了別擠了。”
“也就情不自禁的看了兩眼。”
幾人剛上橋便有稟報的丫鬟,驚恐來到宴席上,絲毫不避諱,直直跪下。
一切進展的太順利。
可她已經成功了第一步不是嗎!
“別擠別擠,這都站不穩了。”
“是。”
沈嫿笑:“公主果真大方。”
他沒好氣:“你瞎啊?”
沈嫿:“走累了,突然又不想走了。”
唐家女娘:“前頭有座橋,剛造不久。那裡賞景纔是最好的地兒。”
這便是和韋珠珠相看那人。
而這邊,得了公主眼色的唐家女娘提議:“天色正好,諸位妹妹可要去花園那邊逛逛,池子裡的花兒可都開了。”
“快來人呢,有人落水了!”
姬霍:“溫柔嫺靜?”
所有人面面相覷。下意識去看姬詩敏。
沿着假山,沈嫿能察覺那些女娘的視線時不時往她身上落。
場面一靜。
沈嫿:“那還不去取。”
他罵:“不孝子!”
耳邊響起崔韞的嗓音。
她走着走着,突然腳步一頓。
他有點不太好。
“娘子,屬下忘將您吃的藥丸帶來了。”
“我知曉你母親纏綿病榻已久,趙家有意讓你娶親,也算沖喜。”
姬詩敏高貴的朝沈嫿走來:“沈娘子,你不妨也一道,藉着機會,我也好親自款待你。”
趙梧面色凝重:“您這是何意?”
姬詩敏:……你不走,這戲怎麼唱。
姬詩敏有些不好。
“喜歡嗎?”
很快,有人一推。
姬詩敏覺得有點不對勁。
影五:!!!
她想過撿首飾,沒想過可以搶首飾。
他耳邊充斥着那一句話。
“好啊。”
“你若看上,便贈你吧。”
女娘起身:“這坐久了,的確要去走走。”
風月場所的常客姬霍擡手一指,讓其坐下:“我適才瞧見,你同韋家那個小庶女眉來眼去。實在傷風敗俗。”
“我髮髻都亂了。是誰撞了我?”
沈嫿直接將簪子和手鐲往影五身上一放。
她笑:“那便走吧。”
這便是最好的時機。
沈嫿嗔她一眼:“這才誇完您大方。”
沈嫿笑:“這賞給我的便是我的了。如何處置想來公主也不會介意吧。”
落水聲傳來。驚起巨大的水花。
“會的!”
“……不介意。”
“你若說這個溫柔嫺靜,我倒也能硬着頭皮去信了。”
又走了片刻,她又停下。
好不容易一羣人來到小池旁,姬詩敏是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影五會武,正欲想法子把人打發了去。就聽影五從袖子裡掏了掏。
第三趟,他敲了敲沈嫿面前的案桌。留下一個他自認爲英俊的背影,大步朝着藍色衣袍的男子而去。
快感讓她渾身暢快淋漓。
於是,一羣人心懷鬼胎的上了橋。
衆人嚇得呼吸都放淺了。
陰謀總算拉開序幕。
也不知是誰踩了誰,或是誰摔了去,一時間橋上混亂不已。
“這樣的女娘,你敢娶?”
正逢這時,李三將人拉了上來。
因爲拉上來的是個男人。還是個臉上膿血不止潰爛不已,比他還醜人。
姬詩敏目送影五離開。
“大奶奶,不好了。沈家娘子落水了。”
合着你就往貴裡挑是吧!上貢的和田玉,沒有半點瑕疵。可不是凡品!
趙梧面上薄紅,他也老實忙道:“世子不知,我同韋家女快好事將近了,她溫柔嫺靜,我很是滿意。”
他甚至大着膽子:“如今她已是工部尚書府的嫡二娘子。還望世子看在你我共事的份上,莫這般折辱她。”
這簪子!是她第一次戴!
“給你!”
沈嫿見狀,看過去。
“趙家子,拜官國子監司業。”
她一點沒有壓力,只有沉甸甸的幸福暈眩,衆目睽睽之下,面無表情的臉咧開嘴笑,鐲子套手腕上,簪子別在發間。
李三忙跳下去。
“喜歡。”
姬詩敏有些煩:“你還要什麼?”
趙梧:.
他連忙起身,迂腐的給姬霍行禮:“世子。”
一呼百應。
然後,她們瞪大眼,硬生生看着沈嫿轉頭問影五。
姬霍在趙家子面前坐下,他瞥對方一眼:“愣着作甚,倒茶。”
姬霍抑揚頓挫:“可韋珠珠那樣的貨色,你不妨去打聽打聽,沒準一進門,喜沒衝,你娘人就沒了。”
“趙兄,你我都在國子監,也算是同僚,前些時日,我朝你那拿了五百兩,自然不能見你朝火坑裡撲。”
貴女們也不看落水的是誰,在姬詩敏的眼色下,紛紛驚呼。
“那便是你的了。”
“你有完沒完!”
她清楚沈嫿難搞,若她不去,崔韞在此總不能逼着人走。爲此,她煞費苦心也想了一肚子的理由,卻不想沈嫿很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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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崔韞沉着臉帶頭,很快,一羣人烏泱泱的趕來。
她沒心沒肺,連忙聚精會神的看。
沈嫿接到手裡,往前走的同時,隨意的玩了玩,突然又頓住。
真是沒見過世面!
沈嫿點了點她手腕上的鐲子。
——你得讓所有人知道你同她有私情。
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於是,他忍着噁心,抱着昏迷不醒的衛熙恆不散手,悲慟不已的哭了起來。
“你可不能出事,你出事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