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謹言離開後,徹底消失在了喬家人的視線中。喬鎖此後再也沒有得到過這位大哥的消息。原以爲永遠不分開的人,原來一旦離開了彼此的視線便無跡可尋。
喬鎖見喬謹言以前居住的房間東西都盡數搬走,留下空蕩蕩的房子,才知曉他是這般地狠,走了連一絲的念想都不留。
她那日沒有告訴他關於喬思的威脅和勒索,不過如今看來是不用說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而他們之間都結束了。倘若往後出了什麼事情,估計對於喬謹言是不會有什麼影響,人處於高位,是不會那麼輕易被毀掉的,被毀掉的也只有她罷了。
夏侯開始頻繁出現在喬家。喬鎖不再去上班,夏侯便時常來喬家教她一些素描最基本的東西,或者帶她出去吃遍帝都的大街小巷。
送99朵藍色妖姬、帶她去打槍、潛水、出海、燭光晚餐,夏侯每日會變着法子帶着喬鎖吃喝玩樂。喬鎖總算是明白,早些年這位侯少爲何能夠風靡帝都了,這般十八般武藝都會玩的人,也是不多的。
夏侯帶她嘗試各種的玩耍,唯獨不玩賽車。過去的事情,喬鎖沒有細問,夏侯也沒有說,不過這種吃喝玩樂的日子倒真的能幫助一個人遺忘痛苦。喬鎖漸漸的也不在精神恍惚,不在深夜裡突然醒來淚流滿面,似乎她現在可以不用經常想起過去的事情。
人一忙,便不會有時間來胡思亂想。
春天過去,初夏來臨,很快便到了他們認識一週年的日子。喬鎖原本也記不住,偏偏夏侯拉着她去燭光晚餐,說起這些,喬鎖才意識到,原來一年時光就這樣溜走了。
吃完飯,夏侯送她回喬家,他們一前一後進入喬宅的院子。夏侯突然之間拉住了她的手,站在了樹蔭下面,喊道:“小鎖,你別動。”
喬鎖感覺脖子上冰涼一片,他從後面給她戴上了一串項鍊,然後低頭吻在了她的脖子上。喬鎖感覺到溫熱的觸感在肌膚上流轉微微閉眼。
“半年之期就要到了,小鎖,我們結婚吧。”夏侯在耳後低低地說道。
喬鎖睜眼,眼中的光芒幾度明滅,想起這些日子來,這個男人爲了幫她走出痛苦,所做的所有努力,低低地問道:“娶我,你會幸福嗎?我什麼都不會。”
這個男人帶給她很多的感動。
夏侯微笑地從身後抱住她,將腦袋壓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傻瓜,當然會幸福,你也會幸福的,人不能因爲曾經受傷就不相信愛情,我們總要勇敢地相信一些東西,不然人生是黑白的。”
喬鎖慢慢地思考着他的話,轉過身來,踮起腳尖和他對視,低低地問道:“可以相信嗎?”
她可以相信他,相信還能幸福,還能有愛情?
夏侯看着她,沒有言語,目光比任何時候都深沉,他低下面容,很是動容地說道:“我曾經經歷過很多的情感,經歷過生死離別,我原以爲愛情早就死在了過往,可是遇見你後,小鎖,我發現我又學會了愛人,我想勇敢一些,不再失去。你也可以的,小鎖,忘記過去,重新愛上別的人。我們都具備愛人的能力,只是你不要放棄這項技能。”
喬鎖內心翻滾激盪,不知道該怎麼說,喬謹言的離去讓她的世界處在一片黑暗之中,這幾個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失眠、痛苦,她在無數個夜裡在喬家的宅子裡遊蕩,想要找到過去的印跡,可是喬謹言搬走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她跑去酒窖去喝酒,傭人時常會在第二天清晨在酒窖的門口發現醉醺醺的她,她爬起來回去繼續睡,微笑,吃飯,生活。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瘋,她學會了剋制,可這段時間依舊痛苦,是夏侯帶她走了出來。他從來不問爲什麼,只是帶她去瘋去開心。
他拯救了喬鎖。
婚姻能拯救一個人嗎?喬鎖不知道,可是她想她是喜歡這個費盡心思想要救贖她的男人,她已經不願意一個人面對孤獨的夜晚和傷痕累累的過去。
她目光氤氳,伸手抱住了他,沙啞地說道:“我們結婚吧,夏侯。”
那一句話說出來,夏侯摸着她臉上的淚水,笑着輕吻她時,她才知道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原來她也是可以的,輕易地說嫁給另一個男人。大哥,她真的不等他了,她是真心想嫁給夏侯了,就算沒有愛情,可是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以後會愛上夏侯,她相信自己會的。
夏侯一把抱起她來,如同孩子一般歡喜着,他熱烈地找到她的薄脣,一點一點生猛地盡數吞噬掉。
喬鎖抱住他,沒有抗拒,她接受了他。
深吻之後,兩人都有些不平靜,第一次感覺大約這纔是戀愛的感覺,夏侯拉着她不捨得放手,喬鎖見狀,有些羞澀,低低地說道:“你回去吧,我想早些休息了。”
夏侯抱了抱她,笑的神采飛揚,輕聲說道:“那好,我回去跟爺爺商量準備婚禮的事情,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娶你回去了。”
喬鎖點了點頭,脣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夏侯送她進了宅子,這才朝她擺了擺手,瀟灑地離開。
喬鎖站了許久,看不見他的背影了,這才轉身,只見喬臻坐在門口的輪椅上,神色未明,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喬鎖嚇了一跳,見是他,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三哥,你怎麼在家?”
喬臻這些日子時常回來住。
“小鎖,你和夏侯相處的還可以嗎?”喬臻突然問道。
喬鎖想起之前跟他的親密舉動,也不知道三哥有沒有看見,臉微微漲紅,點頭淡淡地說道:“我們很好,夏侯說回去找他爺爺商量着結婚的事情。”
那就是喬鎖答應嫁人了?喬臻突然低下了臉,轉着輪椅進去。
喬鎖跟着進來,見他不說話,有些不安,低低地問道:“三哥,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你想多了。”喬臻擡起眼,對着她微笑,看見她脖子上的那條項鍊,突然之間說道,“你這條項鍊我好像在夏侯那裡看見過,背面是不是刻着xy的字樣?”
喬鎖見他說的煞有其事,便取下了項鍊,翻過來一看,果真是可有xy的字樣,中間是愛心。
喬臻伸手拿過項鍊,突然之間臉色有些陰沉,看着喬鎖低低地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夏侯的過去?”
喬鎖搖了搖頭,喬臻有些剋制地說道:“他以前有個很愛的女朋友,叫做小幽。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對了,小鎖,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喬臻說完將項鍊還給她,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喬鎖站在客廳裡見他神色有異,垂眼握住了手中的項鍊。
小幽。幽,y。三哥想告訴她什麼?喬鎖咬了咬薄脣,將項鍊收起來。
喬臻回到了房間,等着喬鎖上樓去後,這纔打開抽屜,翻出裡面的一些資料和照片來,喬臻看着照片上笑的開心的喬鎖和夏侯兩人,目光有些犀利,滲出一絲的妒忌來。去年,他讓夏侯前往奧克蘭去見小鎖就知道夏侯必然會愛上小鎖,夏家會成爲他喬家最有力的助手,可是沒有想到,小鎖居然願意嫁給夏侯,喬臻想起方纔兩人在院子裡接吻,那般濃情蜜意的模樣頓時手上用力,將整張照片捏成一團。
他一直防備着喬謹言,卻不想喬謹言就這樣撒手不管,而夏侯卻趁虛而入。他有什麼資格擁有小鎖,他們休想結婚。
他撥出去一個號碼,低低地問道:“顧家那邊情況怎麼樣?”
“喬謹言自從回了顧家,這幾個月,去了公司兩趟,飛了法國一次,其餘的時間不是在顧家呆着,就去看那個小三。”
喬臻點了點頭,幾個月沒有聯繫喬鎖,喬謹言是真的放手了?他對小鎖只不過是玩玩?喬臻臉色陰沉了幾分,當務之急,既然喬謹言退出了,那麼夏侯和喬鎖的婚事纔是他最操心的事情。
看來,是該找個機會讓小鎖知道一些事情了。喬臻掛了電話,坐在書桌前,將手中捏皺的照片一點一點地抹平,摩挲着上面喬鎖的面容,眼中透出一絲的迷戀和掙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