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遠師傅冷眼看着那飛過來的三個人影,待近了點後,他發現爲首的是個穿着白衣的長的沉魚落雁的女子,她身後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人。爲首的那個女子雖然長的令人驚豔,但她身上帶着濃厚的戾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魅夫人。後面兩個人,也是一臉的邪氣,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輩,那個年老點的男人,沒見過,但他臉上的肅殺之氣也說明了此人是個狠絕之輩。那個年輕點的女子,很是臉熟,貌似在哪裡見過。
“秀蘭,你怎麼跟他們一起?”沈爺爺驚訝的話語給了黃遠師傅答案。他就說即使用稀釋的童子血作防禦,也不可能那麼快被攻破的。看來是她動了手腳,而且她應該也不是秀蘭,估計真的秀蘭在很早之前就遭毒手了,看來他們可真是費盡心機啊。
此時那些人已經飛到他們對面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假秀蘭聽到沈爺爺的話後,冷笑一聲,一把扯開臉上帶的**,陰冷的說道:“我可不是什麼秀蘭。”
“你……那你是誰?”沈爺爺吃驚道。那女的哼了一聲,便不再作答。
“你不會扮秀蘭嬸扮了十幾年,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沈千草人未到,聲先至。
魅夫人聽到沈千草的聲音後,不禁一愣,看來她是低估了他們的能力,原本以爲多少也能困住她們一會兒,想不到,竟然那麼快就被他們出來了。不過夜也好,人多一點,戲纔會更好看。於是便對黃遠師傅說:“閣下便是圓真大師吧,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放你們四人離開,你們也別插手我的事。我魅姬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地方。如何?”
“只是要回地方,沒必要傷害人命吧。你先召回怨血藤,否則我們無法交談。”黃遠師傅沉聲道。
“呵呵……大師,我過慣好日子了,我只不過是想要幾個僕人而已。我看我們還是談談吧,大師,識時務者爲俊傑啊!”魅夫人嬌聲道。那模樣甚是尤見尤憐,可惜對於知道她惡毒用心的四人來說,卻是沒有用的。
“談?如果你能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或許我們還可以談談。”黃遠師傅答道。
“哦?那看來大師是不準備答應羅。那小女子就唯有不敬了。”魅夫人說完,剛纔那笑意盈盈的臉立刻變成殺氣騰騰。彈指間,便向黃遠師傅攻了去。黃遠師傅一個閃身,用靈符擋住魅夫人攻過來的陰氣後,便把沈爺爺推給沈千草,一個用力,人便已經飛至丈外遠。那魅夫人見黃遠師傅已飛離,便追了過去,頓時山雲失色。
那賈僧看魅夫人已經出手後,便對那個假秀蘭道:“冰娃,動手。”說罷,便率先飛去,堵住正欲上前幫黃遠師傅的蕭雷。那賈僧雖然道術高強,也算的上有勇有謀,但蕭雷也不弱,因此正面交戰的話,兩人誰也佔不了上風,於是便就這麼拉鋸着,你打不敗我,我也擊不退你。賈僧對方年輕力壯,持久戰對他來說是沒有好處的,於是便抓住機會瞬間升至蕭雷上空,撒下一張寫滿暗示文的白布,以爲能就此震住蕭雷。可惜他沒想到蕭雷喝了沈千草的血,而沈千草的血是一血能解百文的那種,因此那張會令正常人生不如死的白布,對蕭雷來說也就失去了效率。只見蕭雷一個雷火術施去,那張白布便瞬間化爲灰燼。賈僧嚇了一跳後,便立刻向遠處飛去,可惜卻被蕭雷堵了回來。
話說沈千草,那可真是悽慘,一邊要顧着爺爺,一邊又要躲避冰娃的攻擊,可謂是無比的狼狽。沈爺爺看沈千草如此狼狽,便直囔囔要沈千草放他到屋頂去。開什麼玩笑,放爺爺到屋頂他還不被那些怨血藤給纏沒了。而冰娃見沈千草左躲右閃,沒敢正面攻擊,便想加快速度,先解決這爺倆,好去幫她爹,於是便發出狠歷的攻擊。見冰娃那越來越狠歷的招數,沈千草知道躲是沒用了,於是便拉着爺爺瞬間凌空升起,而那雙烏黑的眸子也瞬間變成白色,發出一股狠歷的白光向冰娃射了過去。被白光射中後,冰娃不由立刻變得呆呆愣愣的,雙眼無神的望着沈千草,似乎在等她的命令似的。
而黃遠師傅那邊,因爲在靈力方面跟魅夫人的差異,且心村善念,不敢下重手,因此縱然道術高深,還是被魅夫人逼的節節敗退,有好幾次都只是驚險的躲過。看到師傅如此的狼狽,沈千草便指着魅夫人,對被自己攝了魂的冰娃道:“去攻擊她。”
冰娃得到指示後,便發出最狠歷的攻勢向魅夫人攻去。魅夫人看到那向自己飛來的身影,眼都沒眨,衣袖一揮,一股狠歷的陰風從冰娃心中穿過,於是冰娃便像一片落葉一樣,瞬間從空中飄落。而一旁忙着閃蕭雷攻勢的賈僧看到後,不由慘叫一聲:“冰娃。”,喊完便迅速飛過去,接住女兒那下墜的軀體,降在屋頂的一旁。看着懷中女兒漸漸冰冷的軀體,賈僧向着魅夫人哭喊道:“夫人吶!她是冰娃啊,你怎麼可以下如此重的手啊。我們爲你爲奴多年,你怎可如此無情。”
“我不需要會攻擊我的僕奴。”魅夫人冷冷的說。
聽到魅夫人如此絕情的話語,賈僧一愣,任由老淚從臉上留下。片刻後,便抱起冰娃的屍體,冷聲道:“夫人,恕老奴先行告退。”說完,憤恨地盯了沈千草一眼後,便向牙子山飛去。
冷眼看着賈僧離去後,魅夫人便發狂地大笑起來,而隨着她的笑聲,血殤的顏色也越來越紅,紅到似要滴出血來,而地上的怨血藤也似乎對其呼應似得,條條仰頭向天。乍看之下,四人一鬼就像處於血海之中。待笑夠後,魅夫人便陰森的說:“死了個懂道術的僕人,不過,我現在再收你們四個,也就不吃虧了。”說罷,便陰鷙的眯起眼睛,似要發動全面的進攻。
“等等,魅夫人,這些人與你都無冤無仇,你何苦幹淨殺絕?”黃遠師傅沉聲問道。
“無冤無仇?說起來,他們還真是跟我無冤無仇,但是中國可是有句古話,父債子還。他們祖先的債,讓他們來還,應該不爲過吧。我魅姬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你們幾個跟這件事沒啥關係,所以我也不枉殺無辜,剛纔就叫你們走,可惜你們卻不走,還要多管閒事,這可怪不得我了。”
“他們的祖先跟你有何冤仇,值得你怎麼狠毒滴報復他們?”
“有何冤仇?這仇可大了。我的魅莊跟他們又有何冤仇,值得他們如此對待我們?那幫強盜,爲了地盤,爲了金錢,竟對我們魅莊趕盡殺絕。把我們趕至後山洞中,下藥迷惑我的子民的心智,讓他們自相殘殺,癲狂而死。見我生的有幾分姿色,侮辱了我還不夠,還把我生生折磨至死。死後,又把我的皮剝下來,製成人皮布,給那所謂的強盜首領當披風,把我的眼睛挖下來,只因爲那首領夫人嫌我的眼睛比她美。你說,這等深仇大恨我豈能忘,我豈能不報。”魅夫人聲嘶力竭的喊道,那美麗的臉龐因爲憤恨而變得無比扭曲恐怖。
聽到魅夫人的話後,衆人皆無比震驚,想不到這個醇厚的小山村的人,竟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衆人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最終還是黃遠師傅說道:“魅夫人,對於你的事情,我們也深表同情,但是他們這些子孫卻是什麼也沒做過。佛語有云曰,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些過錯不該報復在他們身上,誰的錯就應該誰來承擔,況且上天會懲罰那些……”
“上天,上天什麼時候做對過。”魅夫人打斷黃遠叫囂道,“如果真有上天,爲什麼那些惡人都得以善終,爲什麼當我有能力替自己報仇的時候,確要殺出個道士來,把我封住,讓我苦苦等到幾百年後的今天,而現在你這個禿驢又來跟我說,不應該報仇!我告訴你,我魅姬不信天,不信地,信的只有我自己。”說完,便臉色大變,濃濃的血霧便自地上升起,看來她真打算讓這個村無人生還了。
四人皆焦急萬分,而此時,村口卻傳來挖土機嗡嗡的聲音,衆人聽後,皆是臉色大變,唯獨魅夫人嘴角含笑,嬌聲對四人道:“看來,我又要多幾名僕人了。”
看着那越來越濃血霧,聽着那越來越近的嗡嗡聲,黃遠師傅焦急的對沈爺爺說:“沈文,能救大家的就只有千草了。”唉,天命弄人啊!看來自己一心想千草避免的大劫,還是註定要經歷了。
聽到黃遠師傅的話後,沈爺爺也不禁沉默了。能救大家的,看來確實也就只有千草。但千草要想打敗魅夫人,必定要用到妖力,這樣就會大大加強蓮妖在千草身中的比重,說不定,不久後,他的千草就會不見了。
聽到師傅的話後,沈千草不由急道:“我?我不行的。師傅你都打不過她,我怎麼可能打的過。”
思緒了片刻後,沈爺爺咬咬牙,說:“丫頭,你行的。用另外一個你去對抗她。”
“可是爺爺,我……”
“沒有可是,你想想爺爺,想想你師傅,想想蕭雷,想想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你救他們,你能行的。”沈爺爺痛心的說,他不能讓所有的人莫名的死在這裡。
聽到爺爺的話後,沈千草不禁暗襯,別人她不管,她只知道,她不能沒有爺爺。於是便靜下心來,暗運靈力,稍事後,三人便看到沈千草那頭烏黑的青絲慢慢地變成白色,那烏黑的眸子也已成爲妖異的紫色。爾後,便凌厲地騰空升起,化作一股強烈的白光,猛烈地向魅夫人衝去。
看着那衝過來的白光,魅夫人嘴角不由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看來,她的大業是可以完成了,雖然不是她來完成,不過目的達到的話,那就什麼都不重要了。上天對她是不公的,她知道,所以她要毀滅人界來報復上天。既然知道上天對她不公,她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完成這件事的,本來她是很絕望的。可是自從在賈僧口中知道這丫頭的事後,她就知道,她還有機會。雖然她不能,但是她可以借那丫頭的手來做。於是,魅姬便如飛蛾撲火一般,猛地向那團白光衝去。
在“碰”的一聲後,白光消失了,那如血的紅也不見了。天空依舊恢復了藍色,而地板也就回復了它的平穩。唯獨蕭雷改變了姿態,猛衝過去借助了正往下墜的沈千草。而那些在盡力推開大石的工作人員們,則驚奇地發現,剛纔還是紅霞密佈的天空,怎就一瞬間變藍了呢?
待沈千草醒後,蕭雷便去泉根家搞定那個假秀蘭。四人一鬼便站在路旁,對着路口張望。路通片刻後,便有大量的救護車往裡面趕去,同時也伴隨着電視臺的記者。而對全村人同時昏倒在一個屋子的原因,官方解釋是有毒氣體中毒事件。對此事,平靜的山城傳的可謂是沸沸揚揚。
兩天後,也就是大年初二,全村人出院回家,可是誰也沒了過年的心情。經過這件事後,每個人心裡都怪怪的,已經有不少人正準備搬出去,沙子坑會變成廢村,看來也就幾個月的事。在這兩天,蕭雷和沈千草本想去山洞把鹽伯的屍體弄出來,並且看哪個賈僧是否還在那裡,畢竟有太多的東西,他們還是非常不解。可惜他們上去後,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個石頭,自然也就找不到石門了,自然也就進不了洞。遍尋不着之後,他們便只好作罷。
待泉根出院後,兩人便把秀蘭和鹽伯的事情告訴了他,泉根雖然傷心,可卻也無可奈何。
至於魅夫人說的魅莊,經過黃遠師傅多方查證後,那魅莊在幾百年前是一個制布的莊園,魅莊所出的布,皆柔滑細緻。但後來被人查出他們是竟用屍油來制布的,從此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不到人們所說的鬼莊,竟然就是魅莊。而用屍油制布,自然也就做了不少缺德的事情,怪不得上蒼會對她如此不公,看來也是報應。
而發生了這些事後,沈爸爸自然就不會再讓沈千草爺孫倆在那裡過年了。而看着架勢,沙子坑是畢散的,留着這裡,爺爺看來也傷心,也就還不如出去。而蕭雷也就返回峰帽山陪了空師傅過年去了。至於那山洞爲什麼會突然不見?賈僧又到哪裡去了?爲什麼那魅夫人會只殺國叔一家?他們也就無從得知,因爲知道的人已經不在,而在的人卻又什麼也不知。
日子依舊在一天天地過去,而事情呢,或許就成完了,或許又遠遠都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