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隱隱流動的,是桃花花瓣的清香,漫步在這片桃花林裡,頓時會被周圍這些色澤粉嫩的花朵吸引住眼神,久久無法挪開……
司徒悅漫步到此林之中,眼裡的憂慮有些濃得化不開。
素色簡潔的長衫包裹住她修長纖細的身形,烏黑的髮絲利落在挽在腦後,只斜插着一根玉簪,柔美的側臉,沐浴在晨光之中,一襲黑衣的納蘭絕站在這個角度,有些癡迷的追隨着那抹身影。
她眼裡的憂傷,不知道何時纔會化解……
七王爺的轉變,在她心裡亦形成了一道化不開的結。
她什麼時候纔可以走出這個困境?
“七小姐……”
納蘭絕低頭,越過桃花枝,
“太子殿下的下落,至今仍然無從得知,與其一道的夏之行,也毫無一絲音訊,我們該從何處下手?”
司徒悅揚起臉,出神的看着天際澄藍,白雲浮過,脣角掠過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去黑暗神殿吧……”
納蘭絕先是一愣,隨即點頭。
二人即刻啓程,動身前往黑暗神殿。
既然所有的地方都查不到太子的下落,那只有一種可能,他被帶到黑暗神殿了,否則如此之短的時間之內,他不可能會被帶到其它地方去。
要入黑暗神殿,首先要穿過相連形成一個圓圈的十四座宮,才能進入。
第一宮內,養着無數嗜血蝙蝠,只要有人入內,立刻會被咬得屍骨無存,連渣都不剩下一點。
所以第一宮的名字爲飛暗宮。
站在此宮門口,司徒悅心裡沒有太多的底,她最近研製出來的這些藥粉,不知道對這些血蝙蝠會不會有用,黑暗神殿裡的東西,畢竟不如外面,它們肯定都是帶着黑暗神殿的特殊屬性,不會如此容易讓她給傷到,否則這飛暗宮門口,不會囂張到連把守的人都沒有……
“七小姐,要不我先進去試試。”
納蘭絕將司徒悅手上的藥瓶拿到手上,開始將藥粉灑向自己的身上,這是爲了防止在黑暗之中蝙蝠發現他之後要過來撕咬,此藥粉會使一般血性的蝙蝠立刻調轉方向,不再攻擊他。
只是,此藥的屬性,只針對於一般的蝙蝠,不知道對這飛暗宮裡的,是否可行。
這也是司徒悅一直在猶豫的原因。
“還是讓我進去試吧,這是我研發出來的,用起來有把握一點。”司徒悅不同意他的觀點,“萬一進去之後,立刻變成乾屍怎麼辦?不如先找個替代品進去吧……”
於是,司徒悅自不遠處找來一個動物屍體,在屍體的一端上牽着一根細小的銀線,朝着飛暗宮裡一扔,再迅速將其拖出,拖出來的只剩下了一把骨頭,它已經支離破碎,血肉不見一點……
“真犀利……”
司徒悅瞪大眼睛,與納蘭絕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互相都感受到了一絲凝重。
光第一宮就這麼難闖,那到達真正的黑暗神殿,得需要花上多少功夫啊?
這複雜與變態的程度,姜書在比武大會上設置出來的那些跟它一比,簡直就是太善良太溫柔了啊……
“本殿下不是說過,會去接你,你怎麼自己跑過來了?”
拓跋沐珩的聲音,懶洋洋的響在二人身後。
同時錯愕的轉身,面對着如今的拓跋沐珩,司徒悅顯得有些詞窮,找不到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境,他的臉,仍然美得如此炫目,可是他眼裡的神彩,已經完全變了,變得異常的……危險。
這樣看着他,被眼裡的冷清所震,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七小姐,要不要強行攻進去?”
納蘭絕當然明白拓跋沐珩的轉變,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將太子殿下帶走,要進入到黑暗神殿,就必須要通過這些守護着黑暗神殿的宮殿。
司徒悅點了點頭,二人正準備進入到飛暗宮,拓跋沐珩卻直直的堵在了宮門口,眼神裡,帶着一種玩味,死死的看着司徒悅:“不弄清楚吸血蝙蝠的特性,就這樣衝進去,不想活了?”
“那不如你告訴我?”
司徒悅啓了啓脣,話一出,又有些後悔。
他早已不是那個偶爾霸道偶爾又幼稚天真的七王爺了。
“當然可以,只是有條件。”
拓跋沐珩伸出手指,輕輕的觸到她的下巴,
“只要你答應,直接帶你去黑暗神殿都沒有問題。”
他的指尖,好涼。
一點也不似從前的溫暖。
讓他這樣託着,她也只覺得,自己跌入到了一個無邊的深淵裡。
“你不用問,我不會答應的。”
她果斷的搖頭,
“不用你,我們二人一樣可以闖過這些宮,直達黑暗神殿。”
她眼裡的堅持,讓拓跋沐珩莫名的覺得一震,爲什麼,在恢復了聖子的身份之後,他仍然會被這個女人的眼神所感染到?難道是體內屬於七王爺的基因太過頑固的原因?
該死的,他的腦海裡開始自動播放出此前二人曾在一起時的各種情形,揮之不去。
他明白,現在這種想法,是佔有……
他想要佔有司徒悅。
“本殿下未恢復身份之前,你不就已經嫁給我了?現在即使我成了聖子殿下,也仍然不會嫌棄你,所以,本殿下決定帶你一道去面見父皇。”
拓跋沐珩突然之間笑得風情萬種,直直的看着她。
“你不嫌棄,可我嫌棄。”
司徒悅別過臉去,心裡的痛,無以復加,七王爺……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