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在現在人心裡早就已經淡了,不放鞭炮不貼春聯,吃的不比平時好太多,習俗也能省則省,串串親戚,把禮品放下像是在還債,然後心急火燎的呆一會兒互相告別。每天我都會拿着東西走東串西,因爲這是禮節,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硬着頭皮和七大姑八大姨去寒暄,完全沒有那種久別重逢的美好,很累,很不發自內心,有點迫不得已。走完這一圈發現假期也過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新的一年,沒什麼變化,癡長了一歲。
初七的時候我和胖子、長毛一起吃了頓飯,各自帶了家眷。六個人一對一對的穿插圍坐在桌子周圍,楊穎和胖子媳婦是老相識,很聊的來,女的在一起容易嘰嘰喳喳。長毛帶去的女人樣子不難看但是有股子餿酸爛臭的勁兒,眼高手低,看誰都瞧不起的模樣,我和胖子象徵性的和她開着玩笑說着話,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兒,好像是跟我們在一起都降低了她的身價似的,拿着筷子在菜盤裡亂戳但是很少吃。楊穎對我百依百順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尤其見了那種女人更是沒個好臉色,但是她還好。胖子的老婆也和楊穎差不多但是涵養功夫比楊穎差了點,左一個白眼右一個白眼的翻着,長毛對那女人很殷勤甚至有點巴結,這頓飯讓他在最好的兄弟面前很沒面子。
出來的時候長毛走到我身邊一臉尷尬的說:我們大局長的女兒,我開車那局長給介紹的,不好推脫,媽了個逼的,我其實也早就受夠了,沒辦法,她不甩我我就不敢甩她,等哪天惹急了非找幾個人****了她。
我拍了拍長毛的肩膀,人活着都不容易,尤其是想要權利和錢的時候,尊嚴和麪子最什麼也不是,長毛也就是嘴上說說,藉着這棵大樹他才能爬得更快,這和愛情無關,和這女的在一起像是工作,不是戀愛,對待領導一樣對她就可以。等到某一天翅膀硬了自己可以飛了這女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以長毛的個性肯定會讓她哭都哭不出來,那時候纔是這女的遭罪的時候。人還得有點居安思危的心態,起碼不要那麼眉高眼低,等到某一天長毛對她下手的時候可能一個幫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楊穎和我嘟囔了半天,無非是那個女人那一副臭臉、死樣,裝的跟誰都欠了她似的,下次再在大街上看見她非讓她好看。說完話鋒一轉,楊穎說她這邊大事已定,貨甩光了店也都兌出去了,可以放心的跟我走,我心情開始沉重,她做事還真不拖泥帶水。我也想好了,我們這樣好好的也不錯,我開始喜歡楊穎,那種發自內心的不參雜任何成分的愛,很純淨,不是爲了****,爲了過日子的那種。
我和楊穎還有家樂在一列火車上,那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在我旁邊脣槍舌劍、明嘲暗諷,我勸不住,嘴長在人家身上,我走到火車的吸菸處抽着煙,煙霧繚繞。楊穎跟過來問我爲什麼和她一起走?並且摔摔打打的質問我們倆什麼關係?我如實說我們在一個學校。楊穎滿臉憤怒,眼眶開始溼盈盈的,攥着小拳頭,嘴角抽搐着一句話都不說。家樂在旁邊故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話,氣楊穎。
列車到站的時候我們和家樂分道揚鑣,家樂誇張的和我道別,伸出手很****的說:“明天見嘍”。楊穎氣的臉色發白,我覺得我如果不在這的話楊穎能衝過去把家樂打死,這兩個人一個適合亮劍一個適合暗戰,但是這一局顯然家樂贏了,家樂心機比楊穎重,知道怎麼不動聲色的猛戳別人的痛處,楊穎輕易地上當,氣鼓鼓的看着我,滿臉怨色,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她來過但並不熟悉這座城市,甚至走錯了方向。
家樂走後楊穎甩開我的手,大聲質問:“你們好多久了?你這個騙子,你們都那樣了你還叫我來幹嘛?看你們好戲?我他媽也是真傻,店也賣了跟你跑這受窩囊氣來”。
我拉過楊穎,“她就是故意氣你的,你傻呵,跟她一般見識什麼。”
楊穎怒不可褻,“我可不傻嘛,她多奸,她奸你跟她走跟我幹嘛?”
我也開始生氣,可是還安慰她,“家樂記仇,故意那麼氣你你還真生氣,我跟她平時都不來往,她爸非要我帶她一起走,說她一個姑娘自己走這麼遠不放心,我倆鄰居我能不帶?”
楊穎還是鬧,踢踏着走路,陰陽怪氣,“呵,可不是鄰居嘛,這青梅竹馬的多好,現在也不是那個柴禾妞了,胸也大了也好看了,這下你得意了。”
我怒火中燒,但是在大街上不想和她吵架。“你別不講理,懶得搭理你,那麼傻乎乎的呢,人家故意的你看不出來,我再跟她好還能有咱倆好嗎?”
楊穎眼角含淚面上掛笑,“我傻,我就一傻子,這才第一天就懶得搭理我了,以後你得欺負死我,我回家,我走還不行嗎。”
楊穎轉身往回走,跑過來從我手裡搶她的皮箱,我看她過來把她直接攔腰扛起來放在肩上,一手捆着她一手拽着皮箱,楊穎在我肩上大喊大叫,拳頭一下下的捶打我後背。路人像是見慣了這場面,笑津津的看着,我發現如果我真是壞人而且當街扛走一個姑娘的話連一個報警的都沒有。走了不遠楊穎老實了,哀求我放她下來,我把楊穎放下來,她小臉憋得通紅,直愣愣的盯着我,一句話也不說。
楊穎頓了頓說:“你也不嫌丟人,當街這樣也不怕人笑。”
我坐在她皮箱上看着她說:“你都不怕丟人我怕什麼”
“我就是生氣,你也是呵,就在那看着,明知道我挨欺負你也不管,樂津津的是不是看着倆女人爲你打架你特別舒坦?你就是這麼想的。”
“你倆有仇跟我什麼關係?她就是記仇,你打人家好幾個嘴巴人不記恨你?”
“別跟我裝傻,不是記仇的事。她就是喜歡你才故意氣我的,把我氣走了她好跟你好,哼,我算是明白了,她就是這麼想的,這小賤人這心機。”
“她就是記仇跟我沒關,我倆在一起都看着對方不順眼。”
“我是女人我還不懂?她是沒明說,她那點小花花腸子能瞞過我?我還就不生氣了,下次她再跟我小嘴叭叭的講話我就親你,我氣不死她。”
“是是,你可牛了,現在這麼明白剛纔讓人家氣的氣鼓鼓的。”
“我是生你氣,看見我吃虧就在那看着,你就不會勸勸?”
“別不講理,我沒勸?我叫你倆別說了你聽了?人家說一句你頂一句還說不過人家也賴我,我都告訴你了是氣你了你還跟她說話。”
“那我就那麼聽着?慣的她臭毛病,你也是,你就不知道向着我點。”
“我還沒向着你?難道你讓我打她?”
“誰叫你打她了?我是讓你向着我,我說不過的時候你就不知道接過來頂她?”
賓館很舒服,特大的雙人牀,我躺在上面覺得很輕盈,像是漂浮在空氣中。楊穎從皮箱裡翻出一件睡衣,告訴我她想洗澡。我在嘩嘩的水聲中險些進入夢想,四個小時的火車還得不時的聽她倆爭吵,勸架,現在躺在牀上渾身一輕,倦意、睏意,洶涌而來。我被門聲驚醒,從迷糊回到現實,楊穎穿着淡粉色的短身睡衣,溼漉漉的頭髮,光潔的小腿,如出水芙蓉。不是以前沒見過而是這次的感覺不一樣,以前從沒仔細的看過她只是單純的佔有,我細細的瀏覽,像是掃描一樣從上到下。
楊穎也被看的不好意思,坐在我旁邊把剛擦過頭髮溼漉漉的毛巾甩過來:看你那色迷迷的樣兒,又不是沒見過。
我確實動了色心,但是不強烈,欣賞比****要強烈。我撫摸着她的後背說:以前確實看過,但是我想說的是你現在變得更好看了。
楊穎笑的像蜜一樣甜,每個人都希望被人誇尤其是戀人,“好看什麼呀,過幾年就老了。”
“老就老了吧,反正你老了我也不年輕了。”
楊穎:“女人老的都快,那時候你要是嫌我老敢出去鬼混我就把你給剪了”。她說話的時候盯着我關鍵部位,她是隨意說說而我把那一個眼神當成了****,我像個野獸一樣撲過去把她按倒,久別勝新歡,即輕車熟路又激情四射。過後滿是溫存的****,互相看着、粘着,撫摸着,整個世界都在慢慢融化,只剩下兩個人,四目相對,目光柔和,覺得那樣纔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