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草像是剎那間就變成了綠色,柳條上嫩綠的葉子隨風起舞,整個世界變得生機盎然。或者是他被人泡了,這讓寢室另外兩個人特別擔心,因爲老大的感情隨着那個妞情緒波動的很厲害,一天晚上老大關了燈鄭重其事的說他想殺人,另外兩個急忙穿衣下地在電腦前趴了一宿,就怕老大一時興起把他們兩個給剁了。我聽的也很詫異,談個戀愛怎麼談的如此苦大仇深麼?我們都覺得有必要和他談談,他也覺得有必要和我們談談。

那個女孩兒是隔壁班的班長,長的還算漂亮,人也特別外向,是那種能哭能笑特別開朗的人。女孩兒其實有個男朋友,但是那男朋友現在想甩了她,她其實不願意但是還想表現的是她甩了人家,所以她需要一個男人被她甩用來氣她前男友。老大是那種比較憨厚的人,一副不爭不搶特別老實的模樣,他確實是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兒但是人家並不喜歡他,他還是樂於在人家眼前出現、給她安慰,但是他想趁虛而入而不是被人家甩,這讓他很糾結。

我們分析了一下他現在的處境?他現在不算是人家男朋友,不算是第三者,人家女孩兒就想拿他氣人家前男友那可能也沒把他當好朋友,綜合下來他這不算談戀愛只能算是單相思。我們都覺得他應該趁早拔出來不要在陷進去,要迷途知返。老大聽了我們的分析也表示說他也曾想要要按兵不動,等分手了他再去追求人家,不管成功與否也算對得起自己的暗戀,但是情況不是想象的那樣。那個女孩兒就是纏着他,即不喜歡也不放手,不跟她前男友去鬧偏偏跟老大去鬧,她想找個人說話、發泄的時候老大就必須去,只要老大說不去人女孩兒立馬說去自殺,這讓他很難受,不得已他只能去,可是去了之後女孩兒捶打他一頓出了氣之後便不再搭理他,每次回來的路上他都發誓再不管她,但是下次一聽見人家甕聲甕氣的哭聲就再也忍不住還是去,把他折磨的不成樣子,心情很壓抑。

我們拿了一袋瓜子一邊吃一邊分析,聽的很入神,覺得女孩兒特別有道行,像是再看電影一般很滿足。每個人都喜歡聽別人的故事,尤其是這種,充滿色情、暴力、糾結的,讓人很暢快,看見別人的不幸覺得自己很幸福。老大不幹了,合着你們幾個就他媽聽我說煩心事供你們一樂?吃着瓜子喝着汽水滿臉喜滋滋的幹嘛呢?我們看老大怒了急忙安慰,但是都找不出合適的語言,因爲我們三個意見很一致:老大就是賤的,她死活跟你有個屁關係!

我們都開始思考該怎麼把話和他說清楚,不能直接說他很賤,要委婉、含蓄,可是搜腸刮肚也沒找到合適的詞。最後我們都表示感情的事還得自己來,別人的幫助其實只能做做參考。老大爬回牀上,回過頭一臉殺氣的說:你們就是這麼幫助我的?就跟我給你們幾個講笑話似的,太讓我失望了。我們放下飲料和手上的瓜子,齊刷刷的趴到他牀邊,問他需要些什麼,吃飯喝酒可好?找個妞破個處可好?那兩個更加驚懼,他們已經一晚沒睡了,如果今晚老大再次起殺念他們倆可能熬不住了。

我們幾個在附近的小餐館吃了頓飯,飯間老大悶頭不說話只是喝酒,喝的臉紅脖子粗,酒量不行但是借酒澆愁,我們看的更加驚心,這要是喝多了可能殺念更重,但是不讓他喝可能現在就動殺機。我們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看着他都無可奈何。這是典型的爲情所困,而且困的不行,就是掉進情網了還是自己編制的,我們都覺得只要過了今晚我們不死的話明天一定找那個妞好好談談,這妞道行太深了,把個爺們兒折磨的這麼慘我們有理由去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楊穎晚上來的時候也很詫異,老大平時是那種典型的老好人,幽默、風趣而且憨厚,老二和老四都懇求楊穎放我回去住一晚,一旦晚上老大有歹念也只有我的身手能把他制服。整個晚上我們睡的都不是很踏實,只有老大一個人鼾聲如雷,我們幾個談天說地的聊了整整大半夜才慢慢睡着,醒來的時候天空已大亮,老大依舊睡的像是死豬一樣,我們刷牙洗臉收拾完都抱着特別期待的心情想去找找那個姑娘。

那姑娘在講臺上人五人六的的說着班費的事,我們看的真切,姑娘滿面紅光脣紅齒白確實有那麼幾分姿色,也難怪老大那種生瓜蛋子一下就着了迷。人家姑娘在那說話吐字清晰,臉上掛着笑容,看上去完全沒有失戀之後的萎靡不振,反倒是老大一個人在那不死不活,這都讓人搞不清誰纔是那個受到傷害的人。我們哀求姑娘直接把老大甩了得了,讓他死了心也好,千萬別纏着人家,如果她真需要一個人來氣她前男友就在我們三個中間任意選一個,我們保證圓滿完成任務,這整天擔驚受怕的日子實在過夠了。姑娘沒答應,姑娘說那是老大自己願意的,她只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她可從來沒說喜歡老大。

每個姑娘都喜歡那種被人愛的死去活來的感覺,都喜歡被捧着,就算是不喜歡的人捧着都無所謂,只要是那種衆星捧月的感覺就好。我們幾個自討沒趣之後回去一路合計,這麼好的兄弟就這麼讓一個姑娘給糟蹋了?可是細想想人家姑娘並沒有糟蹋他,他是自己糟蹋了自己。我們都想不明白他也是不傻的一個人怎麼把自己逼得如此破敗不堪,整個森林還在眼前他怎麼就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呢?我們都很費解。

過了兩天老大好了,好的表現是他開始對這個姑娘語言上謾罵、侮辱,用他所能知道的所有污穢的詞語在我們面前對那個姑娘人身攻擊。他從悲傷情緒中醒悟過來變成憤怒,不可抑止,說那姑娘就是個賤貨、****,千人騎萬人壓,總之他所知道的所有罵人話都放在這個姑娘身上。他被甩了,人倆人和好了,他看見那個姑娘和前男友當街擁吻而那個前男友把手放在姑娘的屁股上摩挲,這讓他完全無法接受,他認爲自己受到了傷害,認爲是那個姑娘對不起他,他不承認自己是單相思,他認爲那是愛情。

老大在寢室暴跳如雷,我們聽的面面相覷,我們都認爲人家姑娘從頭至尾就是泡了他,甚至就像是人姑娘說的就是找他說說心裡話,而他是自己把那當成了愛情,而且陷進去很深。老大罵幾句就述說一下自己的委屈並且會問老二你說是不是?我說的對不對老三?老四你覺不覺得這女人就是****?我們幾個唯唯諾諾,畢竟他在氣頭上,真要是惹急了我們三個不下狠手的話得讓他給揍了。老大發泄完感情之後提議再次喝酒,除除晦氣,我們幾個無奈再次作陪,席間仍是他借酒澆愁,我們幾個吃着花生毛豆盤算着怎麼把他擡進宿舍。

自那以後老大開始變的看不上女人當然不是說他已經開始喜歡男人,他開始****女同學,不動感情純是爲了****。以前他雖然有幽默感但是很少敢在女同學面前表達,現在開始變的開朗甚至有點猥瑣,他敢於在女同學面前講黃色笑話,有時候還會故意摸人家一把。這突然的轉變讓我們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老大認爲女孩兒就是喜歡這種男人,壞壞的,他這幾天頗有成效,有好幾個女生都被他略帶黃色的笑話打動,主動約他見面,他說他這朵鮮花已經盛開,蝴蝶也會自來。臨出寢室還拍着我的肩膀說:“兄弟你是對的,下手要狠,臉皮要厚”,我們問他去哪?他頭也不回的說:“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