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江時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他疼地快喘不過氣了。
江婉人連忙扶着他,手帕剛遞上去,就染了一層血跡。
江婉人心一驚,“少爺!”
“快!”江時不停地喘着粗氣,他手扶着車沿,腦海裡浮現的是方纔南七劇烈掙扎,痛苦不堪的樣子,他的心一陣絞痛,額頭青筋突顯。
江婉人見狀,立刻轉頭吩咐,讓人把車速再加快點。
大雪飄揚,整個城市陷入了深夜的安靜,寒風愈加狂烈,像是要將人撕裂開來。
南七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疼醒了,全身麻木,頭髮散落在肩膀,身上沒有一塊肌膚是完整的。
原本乾淨整潔的衣服此刻已經凌亂不堪。
唐沉垂眸看她,整張臉邪魅陰柔帶着狠厲,他蹲了下來,伸手撫了撫南七的長髮,又順延到她的臉蛋。
他眸光一閃,口氣突然變得陰冷:“可惜了,這樣好看的一張臉。”
南七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加痛恨自己失去了神力。
讓這樣卑賤的人類爬在她的頭上。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瞪唐沉了。
她眼神咻地轉冷。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繼續在這裡被唐沉這樣侮辱!
南七閉上了眼睛,念出了一串咒語。
她自己給自己下了血咒。
“啊!”她不受控制的尖叫出聲,撕裂般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古堡。
陡然間,她身上桎梏着她的繩索頃刻間斷裂,她雙眸赤紅,瞳孔變了顏色,血紅一片。
唐沉顯然沒料到這突然的變化,他出神的片刻,脖子猛地被女人扼在了手裡。
他被勒的喘不過氣。
刀疤男一看情況不對,帶着身邊的那些手下立刻朝南七揮拳過去。
南七冷眼掃過他們,一個揮手,幾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刀疤男想動,卻動不了,因爲他的雙腳傳來劇烈的疼痛,筋骨斷了。
其他人也是如此。
南七並不打算放過他們,此刻她心裡滔天的怒意。
神的震怒,豈是他們能受得住的。
地上那幾人不斷抽搐,那痛苦比注射毒品要厲害的多。
不多一會,他們幾乎全部口吐白沫至死。
唐沉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什麼情況,也沒有能力去思考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因爲他自身難保。
南七緩緩勾脣,神色冷冽,眼裡是輕蔑,是殺意:“就憑你,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唐沉終於從震驚和驚懼中回過神,他艱難地開口,聲音猶如螞蟻般小聲,因爲被掐着脖子,所以斷斷續續地。
“你......你究竟是誰!”
此刻就算是唐沉,也察覺出眼前這個人的不同尋常,她方纔動都未動,可他的那些人卻全部死於非命。
這雙眼睛,紅的可怖。
這哪裡還是正常人的眼睛。
唐沉全身禁不住顫抖,一股深深的恐懼感從腳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這比他在面對江時的時候,那股寒意還要強烈。
這一刻,他從心底覺得,他唐沉,今天的命將折在這座古堡裡。
折在南七的手上!
他想求救,可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了。
南七美眸一凜,勾脣妖笑,她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拍了拍男人的臉:“我是你爹。”
旋即,她本是噙笑的精緻容顏驀然變冷,眉目凌厲。
她手指輕輕一轉,唐沉的腦袋瞬間呈不可思議的狀態扭曲,似乎是覺得晦氣,她手指一鬆,男人倒在了地上。
痛苦地掙扎着。
有血絲從唐沉的眼睛,鼻孔,嘴巴淌了出來,那張原本稱得上俊逸的臉此刻變得駭人無比。
唐沉五臟六腑好似都被撕裂。
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給她注射了三管毒劑!
爲什麼!
唐沉不甘,他忍着劇痛,一雙手悄無聲息地摸到後腰,從裡面掏出一把特製手槍,用盡力氣扣動了扳機,朝南七心臟處開了一槍。
怎麼會!
唐沉一雙眼猛地睜大,他震驚地看向他開槍的位置,瞳孔無限放大。
子彈從女人的心臟穿了過去,可她毫髮無傷!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唐沉後知後覺地產生一種難言的懼怕,他掙扎着往後退,想逃。
南七冷眼看着他的動作,忽而勾脣輕笑,她微微傾身,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
“你不會以爲這種東西,就能傷到我吧?”
“那你可真是挺天真的呢。”
“哈哈哈。”
南七肩膀抖動着,垂眸冷笑。
她彷彿幽靈一般迅速移到唐沉的面前,伸手拎起他的衣領,瞬移到窗口。
外面狂風呼嘯,城堡下,是一片美麗的花海,此刻上面壓上了一層白絮。
南七身體裡有一股力量在橫衝直撞,伴隨着撕扯五臟六腑的痛感,被她硬是壓了下去。
唐沉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此刻被一個女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拎着,他耳邊是風聲,面前是南七這張令人膽寒的臉。
他已經完全開不了口了,大口大口的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嘴裡涌出來。
南七身形晃了一下,吐出一口鮮血,拎着他的胳膊力量鬆了一瞬。
她沒多少時間了。
南七鬆開了手,唐沉從窗臺徑直掉了下去。
“噗!”
南七噴出一大口血,她伸手擦了擦,腳下虛虛晃晃,她體內的毒品早已經侵蝕了她的內臟,方纔用血咒強吊着一口氣,又用着血咒帶來的三分神力解決了唐沉這一幫人。
反噬來的如此之快。
現下,她已經支撐不住了。
南七一步一步往外走,她走的極慢,每一步都用盡了全力。
她雙眸堅定,始終望着前方。
她要走出去。
她的阿時還在等她。
她不能讓他等......
阿時......
她的阿時......
南七撐着牆面穿過了長廊,腳下虛晃的愈加厲害,眼前發暈,五臟六腑的疼痛感快要將她淹沒。
她拖着一身血跡,在穿過漫天山茶花的時候,心臟處驟然痛烈。
她再也堅持不住,緩緩的往後倒了下去。
身後,有人輕柔地拖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