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大好。
南七懶洋洋地躺在江時懷裡,屋裡暖氣開的足,光着身子也不覺得冷。
兩人窩在一塊,外面寒風呼嘯,裡面溫馨十足。
南七玩着江時修長的指節,“阿時,你真要同我一起去苗疆嗎。”
“嗯。”江時淡淡應聲:“捨不得離開你。”
南七淺笑勾脣,調侃他:“怎麼,這麼離不開我啊。”
江時承認的很乾脆:“是。”
南七說:“那離開我,你會怎麼樣。”
江時沉默一瞬,而後認真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會死。”
她早已成爲他的命脈,沒有她,他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南七頓了下,然後戳了戳他的臉:“不要老是說死不死的,我不是說過嗎,你會長命百歲。”
江時想起江家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詛咒,眸色沉沉:“好,我會努力長命百歲。”
不能陪你永生,也要陪你一世。
南七望着他,嬌笑道:“好,你答應我的。”
江時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道:“嗯,我答應你的。”
兩人沒在牀上待多長時間,就被江老夫人底下的管家叫了過去。
江家宅院的前廳很寬敞,佔地面積也多,像是古時候的大宅門。
兩旁站了足足十幾二十個保鏢,個個精壯有力,一看就知道武力值鐵定非常高。
南七攙着江時進廳,一進去就被這陣仗驚了一下。
這江老夫人是打算在開個保鏢大隊?
“快,搬個椅子給少爺和少夫人。”江老夫人見他們進來,吩咐一旁的傭人,又連忙招手:“時哥兒,南七,你們過來。”
傭人很快就搬來的椅子給他們兩個坐下。
兩人挨在一塊兒,江時掩面咳了一聲。
南七將帕子遞過去在他脣邊擦了擦。
江老夫人見到如今兩人琴瑟和鳴的模樣,心裡也算是了卻了一個心願。
“這十八個保鏢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往後就負責照看時哥兒平常的出行。”江老夫人說道:“另外,我讓江婉人去把顧深琅接來家裡,一直在江家住到年後。”
南七想,怪不得大清早的就沒看到江婉人呢。
原來是被派去接顧深琅了。
江時眸色如水,一咳,眼尾暈了一層紅漬,看上去又嬌又俏,比桃花還好看,“奶奶,我不是小孩子,沒必要派人跟着我。”
江老夫人心疼的道:“不是跟着你,是保護你,時哥兒,你就讓奶奶安點心吧。”
這幾日她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覺,眼看着江時的生日就快到了,顧深琅那邊的藥還沒研製出來,雖然江時這痼疾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段時間看上去甚至有所好轉,咳嗽的頻率也有所減少。
可江家百年的詛咒放在那兒,她這個當奶奶的怎麼敢掉以輕心。
她只有保證這段時間內,儘可能的將他保護起來,不讓他出事。
江時說:“我過幾日要同七七去苗疆。”
江老夫人面色凜了起來,“胡鬧,這個時候去什麼苗疆,年前這段時間,你們兩個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兒都不要去。”
江時揉了揉眉心,無奈地道:“奶奶,這事我已經定了,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我心裡有數。”
江老夫人又氣又心疼:“你有什麼數,你去苗疆做什麼?年後不能去嗎。”
南七知道江老夫人是因爲在意江時,可詛咒不是區區二十個保鏢就能破解的。
她啓脣:“奶奶,我去苗疆就是爲了江時的病。”
“什麼?”江老夫人疑惑了:“他的病同你們去苗疆有什麼聯繫。”
南七自然不能跟江老夫人說那些超乎尋常的事,她斟酌了一下語句,解釋道:“那兒有一名老中醫,專治痼疾,時哥兒這段時間能好這麼多也是靠着他寄來的藥才能把心脈護住。”
江老夫人表情有明顯的鬆動:“我怎麼沒聽過這位老中醫是何方人物。”
她之前找遍了世界名醫,試了那麼多藥方,沒一個管用,什麼時候苗疆還有個老中醫了?
南七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一直隱居世外,我一個朋友的父親和他是老友,這才請得動他出山。”
江老夫人被說服了,“世外高人,架子大點確實正常。那你們這趟去還是要小心點,這十八個保鏢也一起跟過去。”
南七:“......”
江老夫人還真是執着啊。
怎麼都忘不了她那十八羅漢。
江時脣角勾了一下,覺得自家老婆那表情蠻有意思的。
欣賞了一會兒,他纔開口:“奶奶,讓江東他們跟着我就好。”
江老夫人見他如此堅決,便沒再勉強,但還是交代道:“一定要小心,時哥兒,奶奶不能沒有你。江家不能沒有你。”
江時沉默了會,站起身:“知道了,奶奶。”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江老夫人在他們身後嘆了口氣:“奶奶年紀大了,經不起嚇了。”
要是時哥兒真和他祖上那樣,活不過25,那她不如拖着這幅殘軀和她孫子一塊去了。
南七腳步頓了下,回頭道:“奶奶,您放心,時哥兒會回來跟您一起過年的。”
江老夫人說:“你們一起回來。”
“好。”
從江老夫人那裡出來,南七和江時便回了別墅,最終那十八個保鏢還是沒能跟過來。
南七站在院子裡,隨手摘了一朵梅花。
然後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那塊血玉。
江時挑了挑眉,沒打擾她,坐在藤木椅子上安靜地望着她。
南七施展神力的時候沒打算避開江時,反正那日和白曌苗若水動手,他都看到過了。
她將梅花捻碎,將碎了的花瓣往空中一拋,隨即將血玉定在空中,手掌一揮,頓時那些碎的花瓣圍繞着血玉連成了一個畫面。
是唐賀安正在拿着血玉雙手遞給對面的女人。
而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南七再熟悉不過。
是白雪。
她心中一震,想要看清楚時,卻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少爺!”
江東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南七忙收回手,花瓣落在了地上,血玉攥在了手裡。
江時微微蹙眉:“什麼事。”
“少夫人。”江東朝南七打了聲招呼,便將一沓照片遞給江時:“少爺,查到了,白雪和唐賀安四年前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