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管你是怎樣的看法都好,一切都是雪寧的錯,是雪寧破壞了娘娘跟五皇子之間的感情,是雪寧擾了娘娘的安寧。可這一切都跟孩子沒有關係,他是無辜的,就算娘娘再怎麼不悅,還請娘娘放民女跟孩子一條生路,民女保證帶着孩子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出現在娘娘跟殿下的跟前。”
像是害怕蘭箬璇會對她腹中孩兒一樣,餘雪寧說完,拖着陸貿陽就要走,可她一個弱女子,力氣又怎麼可能大得過一個成年男子呢,只能不安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三妹……五皇妃,就算是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實際上沒有血緣,但是再怎麼說,我們在名義上還是表兄妹,雪寧還說我名義上的乾妹妹,這樣一來,你們可是遠親,關係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取代的。”
偷偷看了一眼箬璇的臉色,見她無異,陸貿陽說話就越發的大膽了,權當箬璇是在考慮他說話的真實性。
“再者說娘娘跟殿下成親也快有一年了,卻還是沒有消息,想必是娘娘小時候的身子不好造成的,而現如今雪寧的腹中已懷了殿下的骨肉,以你們的關係,她進了府還不是以娘娘馬首是瞻,誕下的小皇孫將來還能記在娘娘的名下,也不怕殿下將來被別的女子勾引了去,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嘛。”
“陸公子想得可真是好啊,連本妃未來的受寵問題都想到了,不可謂不是高瞻遠矚啊,只是陸公子此話之意,是在詛咒本妃生不出孩子,要從旁人那裡過繼子嗣嗎?”
“不是不是,娘娘可別誤會了,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畢竟對於殿下來說,皇家長子的意義還是非比尋常的,而娘娘現在還未曾有消息,日後這長子,還不是屬於雪寧腹中之子的,過繼一事對娘娘來說真的是百利而無一害。”
陸貿陽說得無比定督,就像此時此刻他已經可以預見,餘雪寧腹中的孩子就是個男孩一樣。
“這一切,就等殿下回來再說吧,再怎麼說也是王爺納妾,也要他自己決定才行。”這麼一說,在所有人聽來,蘭箬璇這是同意讓餘雪寧進門了,“你們就先回吧,等我與王爺商量商量,過兩天就告訴你們具體的事宜。”
“多謝娘娘,草民(民女)告退。”聽到箬璇這麼說,陸貿陽一時間喜形於色,一旁的餘雪寧臉上雖還是顯露着不安與擔憂,但眼底的一絲得意卻沒能躲過箬璇的眼睛。
待人走後沒多久,濮陽顥就回府了,不想箬璇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轉身就走,弄得濮陽顥一頭霧水,只留下劍給他說說今日府中發生的事情……
“娘子~生氣了?”
夜半,就在衆人都已歇息的時候,箬璇房中的燈還是亮着的,顯然,某人還在爲着今日之事,哄着某個帶着莫名怒意與醋意的小女子。
“沒有。”箬璇回答得很快,但很明顯,事實並非如此。
“還說沒有,嘴都能掛油瓶了。”濮陽顥“哈哈”的笑了兩聲,手癢癢的,伸出去戳了兩下箬璇的臉頰,“你不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演戲嘛,怎麼還生氣?”
“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自己竟想不出別的方法,讓她不進門也能揪出幕後之人,我們說好的,這個家、你的身邊不會出現第二個女人的,我們就不能換個方法嗎?”
這個“她”,說的就是餘雪寧。
打心底,箬璇不是不相信濮陽顥,只是有的時候,感情這種東西,實在是很捉摸不定的。
且不說餘雪寧對於箬璇來說,其實是個比陌生人還陌生的陌生人,若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還有信心留住濮陽顥的心,但是對濮陽顥來說,她卻是個“舊人”,尤其是在他對箬璇說過他曾對餘雪寧的感情之後,箬璇的心裡就更加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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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感情,誰也不敢保證在日後的相處之中不會重現,不論她現在是聽命於誰,一旦她能重獲濮陽顥的心,這一切就將不再是問題,箬璇是怎麼都不情願她進府的。
就像從前她說得有多瀟灑一樣,但是現今她發現自己對濮陽顥的感情之後,卻是怎麼都做不到放手,打心底,自她明白自己的心之後,就將濮陽顥當做了自己的物品,別人一絲一毫都不得碰觸。
感情這種事情,不是計劃就能預見未來的……
“對不起,是我沒用,讓你受委屈了,相信我,我們很快就能解決掉她的。”
濮陽顥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愧疚給湮滅了,伸手抱過她。箬璇很少求自己,可是就這麼一次,自己都沒有辦法答應她,一時間,讓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強大到,足以保證自己心上之人不受任何傷害的。
一時間,箬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呆在濮陽顥的懷中,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幾天的時間,還不等箬璇派人請陸貿陽兩兄妹過府,外面不知爲何,就已經將濮陽顥跟餘雪寧珠胎暗結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
當箬璇進宮向茜貴妃請求替濮陽顥納妾的時候,之前一直沒有得到正主意思的不安因素,在一時間就全都爆發了出來……
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很多關於五皇子的傳聞漫天飛揚……
據說,在五皇子妃進宮請求納妾的那天,五皇子就被貴妃派人請了進宮,不僅將人訓斥了一頓,還罰他在宮中跪了一天,而五皇子卻始終不曾辯解一句……
據說,五皇子妃在進宮後的第二天,便留書一封,說是懷念故鄉,想要回去瞧瞧,卻失去了蹤跡……
據說,得知五皇子妃失蹤的蘭家父子,到五皇子府大鬧了一頓,後揚言,蘭家要與五皇子斷絕一切關係,若有人能夠幫助蘭家找到五皇妃,蘭家願意全部身家報答此人,從此他們遠離京城……
據說……
據說……
民間集市的據說有很多,多種多樣,雖有誇張,但總體大致不變,最主要的消息就是蘭箬璇不見了,她的消失在京城引起了一陣狂風巨浪,一切都亂了……
“請皇上責罰,臣等未能找到皇妃。”禁軍統領跪在下面,濮陽盛鴻坐在上方、濮陽顥坐在一旁,俱都陰沉着臉。
“找!找不到五皇妃,你們誰都不要回來了。”不等濮陽盛鴻說話,濮陽顥已經抑制不了,失態先開口吼道,卻因爲情緒過於激動劇烈的咳了起來,不多時嘴角便溢出了一絲鮮血。
“顥兒……”
“父皇,她是兒臣的命,沒有她,兒臣估摸也活不了了,求父皇讓他們快些找到人吧,父皇。”
“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濮陽顥毫不在意的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眼中充滿了絕望,卻帶着堅定,讓濮陽盛鴻不由的嘆了口氣。
“照五皇子所說的做,你先下去吧。”
看了一眼濮陽盛鴻,見他頷首,禁軍統領抱拳,“是,臣領命。”應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無奈的揮了揮手,濮陽盛鴻示意濮陽顥早些回去歇息。而濮陽顥也沒有說什麼,撐着隨手小廝的手,向濮陽盛鴻躬了躬身,便離開了……
“找到人了嗎?”回到府中,濮陽顥立刻召劍進了書房。
“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知道夫人對主子的重要性,他也已經加派人手了,但是夫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罷了,繼續找,找到人爲止。”深知蘭箬璇的性情,她若想消失在衆人的面前,那就誰都不可能再找到她……
時間回到半個月之前……
起初看到蘭箬璇留下的書信時,濮陽顥就覺得整個人的血液都倒流了。
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會離開?她明明早知道將人納進府中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她不是說相信他的嗎?若是知道她會離開,他說什麼都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雖說有片刻的難以置信,但是濮陽顥一看完蘭箬璇留下的書信,就立刻騎馬追了出去,只想要將人追回來。
卻不想半道上卻聽到她遇刺墜崖的消息,趕到那個地方,只見滿地鮮血,卻沒有心心念念之人的身影,一口血溢了出來,卻又無比慶幸,只要她此時沒有躺在那裡,就證明她仍有一絲活着的希望。
派人下山尋找,濮陽顥立在山道上,感受着凌冽的冷風,看着下面的風景,影出現在他的身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好。
“主子……”
“影,你去通知鋒,讓他去注意一樣這山崖的每一個山洞處,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方纔關心則亂,現在的濮陽顥被風一吹,清醒了不少。那晚,箬璇好像也讓他記住她說過的每一字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會真的因爲不信他而出走,那現在這樣的情形……
雖然不知道主子爲什麼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但是影還是無條件的服從,“是,主子。”
莫約三個時辰之後,鋒出現在濮陽顥的面前,“主子,屬下在半山腰上發現一些新弄的劃痕,應該是有人在下面做了一些佈置……而且屬下還在山洞中發現了一點來不及清理乾淨的血跡,看來是新留下的……”
在回稟的時候,鋒還特意看了濮陽顥的臉色,驚奇的發現主子的臉色好了不少,果然像他想的那樣嗎?
“我知道了,你將人分開兩路,一路繼續在下面找,另一路,延洞尋找,莫要讓別人發現你們的行蹤了。”
“是,屬下領命。”
看着鋒轉身退下,濮陽顥無比希望自己的猜測沒錯,箬璇只是想借着刺客之手,反明爲暗,伺機出手。但是不管怎樣,不到自己親眼看到她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是放心不下的。
盯着腳邊消失在崖頂散亂的血跡,按照暗衛的彙報,這應該是箬璇受那一劍所留下的血跡,濮陽顥的眸色逐漸變得深沉,那些該死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殿下,卑妾給殿下請安。”
就在濮陽顥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時候,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一時間,濮陽顥將所有的情緒都收了起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從前的溫雅已經變成了現今的冰冷。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