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幾個月,我再次站到了冰家那扇紅色的大門前,我知道我馬上就要見到冰了,心中終於等到一塊可停靠的驛站。我擡起了手敲響了冰家的大門,只聽到裡面有人迴應道“誰啊?”,當聽到這個聲音我知道這不是冰的聲音,也不是陳姨的聲音,但是沒關係,只要這個聲音的主人能打開我面前的這扇門讓我見到冰,我就會感激她。
門被打開了,一個胖乎乎的婦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問道“你找誰?”
我說“我找冰。”
她又問我“冰是誰?”
當聽到她這麼說,我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難道我走錯了地方?我看了看這位胖乎乎的婦女身後的院子,絕對沒錯,因爲整個院子我是那麼的熟悉,裡面的擺設和佈局一點都沒變。
我說“那我找陳姨。”
她說“哦,你找啊陳,她們已經搬走了。”
我吃驚的反問道“搬走了?”
她說“是啊!”
我繼續問道“那你知道她們搬去了哪裡了嗎?”
她說“不知道,她們沒有說。”
我又看了看這位胖阿姨身後的院子,簡直無法相信面前這位女人所說的話,可是我還是說道“哦,謝謝你了。”緊接着她關上了這扇紅色的大門。
搬走了?怎麼會搬走了?爲什麼冰事前不給我說一聲?爲什麼冰不告訴我她搬去了哪裡?我面對這這扇紅色的大門愣愣的站在了那裡許久。難道冰就這麼不辭而別了嗎?此時,我實在有太多疑問了。
我憑着印象又再次來到了冰外公的墓前,只不過這一次是白天,而我走的也是正門。當我看到墓前放着的一束快要徹底枯萎的花,我知道冰應該真的走了,因爲她不會平白無故的又來看他外公,而且看這束花枯萎的程度,冰應該剛離開沒幾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冰就真的這麼消失了,難道她是故意在躲着我,到底是爲什麼?我從揹包中取出了一個酒瓶,裡面裝的不是酒,而是我從家帶來的泥土,我把泥土灑在了墓前並說道“陳爺爺,你能告訴我冰去了哪嗎?”就在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起,我拿出來一看,是耀華打來的,當我看到耀華打來的電話,我知道陳爺爺真的顯靈了。
我接起了電話,耀華問我“在哪呢?”
我急切的問道“我現在在臺灣,你知道冰搬家了嗎?”
耀華說“你怎麼跑臺灣了。”
我說“這個你先別管,我就問你冰搬家了,你知道嗎?”
耀華說“知道啊!”當我聽到耀華說知道時,我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我說“那你知道她搬到哪了嗎?”
“這個~~~~~”耀華猶豫了
此時剛放下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於是我趕緊問道“你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耀華繼續說道“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也別在臺灣待太久了,儘早回來吧!回來我再細細的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當聽到耀華這麼說,我的心一下子涼了一半,於是我難過的說“你的意思就是聯繫不到了,是嗎?”
當我說完這句話,耀華那邊就再沒有了聲音,然後很快電話就被掛斷了。當電話被掛斷,我久久的站在墓前,此時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因爲我沒想到就連耀華也不知道冰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我知道,我需要先回去,找到耀華把事情問個清楚,然後有機會再回來,因爲冰的外公就在這裡,我知道冰早晚會出現的。冰似乎在我的世界中就這麼突然消失了,既然她有意躲着我,那我不管再怎樣努力都是無法找到她,於是我懷着遺憾心情當晚就訂回程的機票,趁着夜色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坐在飛機上,我想了很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最終想不出個結果,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真的受到打擊,於是緊接着就睡着了。睡着後我做了一連串的夢,在夢中我又再次見到了冰,她穿着我當初第一次見到她時穿的衣服,然後不停的衝着我笑,可是我卻哭了。緊接着我夢到玉兒,她牽着一個男人的手在夕陽下散步,談笑間流露出開心的神情。當看到那男人的樣子,我竟然驚奇的發現,他竟然是我高中時期的那位教政治的班主任,他看到我時,衝我笑了一笑,我一下子被嚇醒了。
醒來後,我看向機窗外的晨曦,太陽剛剛冒出地平線。我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點微涼,用手摸去才發現是剛纔睡覺時候流出的淚水,也許就是在冰衝我笑的時候而哭出的眼淚。我靜靜的坐在那裡,回憶着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就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現。人這一生真的太不容易了,走到今天我才發現,人爲什麼要把自己給冰封起來活的那麼木然,因爲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不會受到傷害就不會像我現在這般感受心痛。而我現在又不得不重新回到從前,回到沒有冰的那個時期的我,然後不得不把自己的感情再次冰封起來。
飛機降落,我走出了機場,當一出機場的大門我就看到了一輛牧馬人越野車,耀華就站在那裡,就像當初我陪他等冰一樣靠在車頭等着我。耀華見我走近只是微微一笑,就在此時我發現他身後竟還藏有一人,當我看到此人,我的淚水止不住的開始滑落,似乎我所有的眼淚都是爲這一個人而準備的,我緩步的走到她面前,此時這個女孩正彎着腰上下打量着我,像極了我第一次見到冰的樣子。
當看到這個熟悉的模樣,我含着淚水先開口說道“你好,我叫凍冰,朋友們都叫我冰。”
此時這個女孩站直了說道“啊?那你要是冰,那我是誰?”
我一把將冰抱到懷裡,然後流着激動的眼淚說道“你叫王穆鑫,朋友們都叫你小鑫,對不起,讓你久等。”
此時,冰擡起了雙手也將我緊緊的摟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