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張禹駕臨
熄燈後,我仍然有點興奮的睡不着,翻來覆去。
對面那邊濤子和阿哲也在低聲呢喃。
“你們倆說什麼呢?揹着我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
“你當你是誰啊,以你的智慧,真要害你,還需要我們背地裡商量嗎?”濤子笑道,“跟你說啊,明天張禹就正式搬進我們寢室了。”
“這不是蠻好嘛,我對他印象不錯。”
濤子回我道,“你只要人家成績不好,你都覺得不錯。”
“那話也不是這麼說,籃球打得好一點,足球踢得好一點,我都會覺得不錯的,其實還是要人上路,別像阿佛那樣特立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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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鋒和小春寢室,有個男生叫曉音,名字聽起來很有詩意。接觸下來卻發現人遠沒有名字那般秀美,雖不見他多麼缺錢,卻給人感覺節儉成性。大家見他苦行僧一般,上大學像在修行,就給他冠了一個和尚的外號。
大聖嘴賤,熱衷於研究各種外號的內涵和外延,最終成功地將和尚這個外號,演變爲膾炙人口的“阿佛”。
其實艱苦樸素的習慣也無可厚非,只是因爲價值觀不同更容易被欺負,像俞鋒、羅伊這樣倚強凌弱的,當然就最喜歡找阿佛的茬了。
阿佛也是不爭氣,每次受到了欺負,總是忍氣吞聲,得過且過,有時那副委曲求全的樣子,見了還真的讓人蠻心疼的。
可是一轉眼,他又會去清真食堂,令人瞠目接受地喝兩碗免費的湯,權當吃了一頓中飯,回來後又被人像嘲笑孔乙己一樣的戲弄。
張禹和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人緣好,大家都樂意與他交朋友。再說了,以他的健碩身體,想欺負他也難。雖然成績不好留了級,但人倒是出了名的仗義。
阿哲問道,“聽說這次會下來兩個?”
“對,還有一個關小雨,去羅伊他們寢室,那邊也還有一個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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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以前向我介紹他的幾個摯友,告訴我當時和他玩得好的三個人,就是曾怡綸、張禹、關小雨,後來這些人都成功的留了級。他每每想起自己死裡逃生,都感覺很欣慰,想迫不及待的同別人分享喜悅。
“你居然有本事把三個摯友都留在前一年的時光裡,的確很不容易。”
我聽完後給了適中的評價,不願意讓他驕傲。
他聽我說完,大笑,“那我得要和你保持距離,免得你也留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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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張禹帶着行囊正式搬進了我們寢室。他的東西並不多,除了書本外,就是一臺電腦,由此我們寢室又多了一臺電腦。
我們對他一個漆黑的搪瓷碗產生了興趣,都在猜是幹什麼的,他也不理我們拿着就往牀下塞。
“點蚊香用的?”濤子試探性的問道。
“不是,是我的菸灰缸。”
“哦,對了,你抽菸的,”我們恍然大悟,“看來以後二手菸少不了啊,你可小心,別把我們屋子給燒掉啊。”
從大二開始,周圍越來越多的同學開始抽菸,像蔣話、張翰文都沾染上了煙癮,好在我們原來寢室的那幾個人對自己的健康負責,沒有去嘗試。
“我是不會把你們屋子燒掉的,”張禹笑道,“要麼你們自己放火燒掉,反正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們大笑,看來我們當時西七火災是出了名的。
“看來我們真的出名了,連這事你也知道啊?”
“什麼叫這事我知道,那天就我報的警!”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這事大家都不知道,岑梅也從沒有向我們透露過。
“我跟你們說,那天我正好在對面西八寢室玩,就看見你們這裡開始冒火光,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以爲有誰在拍鬼片,”張禹見我們將信將疑的,就一五一十地給我們還原當時的場景,“後來我發現不對了,怎麼越來越紅,還越來越亮了呢?我趕緊打119,再去告訴岑梅,後來人家告訴我,如果不是我報警及時,磚木結構燒得垮掉了,就不是一兩間房這麼簡單了。”
“嗯,你是立了大功了。”我們也是知道這個事情往嚴重了發展的後果,岑梅當時也確實是第一時間傳達給了我們。謝謝這份讓我們很後怕的經歷,現在卻像是一個拉近彼此距離的談資,起碼幫我們解釋了當時到底是誰報警的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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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禹的飲食結構很簡單,每天必要的三餐之外,不喝水,只喝可樂,是那種3。5升的可樂,一天一瓶。
我笑他這麼喝法遲早會長一身膘。
他摸了摸慢慢鼓出來的肚子,“我每天喝可樂,但每天也去運動啊,踢球打籃球,這點熱量早就消耗掉了。”
這是大實話,他除了坐在電腦前玩遊戲,其他時間絕對靜不下來,不是約着曾怡綸打籃球,就是自己去東部操場找人組隊踢足球。至於上課,那時他心情好了纔會去,權當給老師面子,當然到了最後考試時,老師也會給他看臉,甩給他一個讓他不甚滿意的分數。
除了可樂之外,張禹煙不離手,這對寢室空氣質量是個考驗。偏偏他又對空氣清新度特別敏感,每次進屋第一件事總是抱怨屋裡有煙味,得要開窗。
家長給的錢,說到底也就是應付一日三餐,張禹是有女朋友的人,交際費用本身就是一筆開銷,再加上煙水錢,現金斷流是早晚的事。
於是每個月借錢是雷打不動的劇本,總是循環上演。他最好的朋友是李賢,而李賢又對自己沒有跟着張禹一起留級羞愧萬分,因此總是有求必應。
遠水解不了近渴,總有聯繫不上李賢的時候,於是我們理所當然的成了他的借債對象。憑着煙這種硬通貨,慢慢的蔣話、張翰文這些菸民也順理成章的被拖下了水,成了他的債主。而隨着互相之間債權幾次轉讓,再也分不清楚誰欠誰錢多一點了。
他借了錢,想到的並不是煙和可樂,而是無私的對我們說,“好久沒請你們吃飯了,今天這頓我請。”
面對這樣一個借了錢也要請我們吃飯的人,我們都無法拒絕再次借錢給他。更何況,他曾經有恩於我們寢室,如他所說,若非他,西七早就被燒塌了,哪裡還輪得到我們在這裡放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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