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臨江王府,顧且安手握白絹,上面是劉榮傳遞來的消息。
要說祈浩天死了,他還真不信,依他那種性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死了,把柴清拱手讓給別人。但若是僞裝,爲何連他也要騙?若是沒死,大戰在即,爲何他還不出現,難道要把這裡的爛攤子都扔給他和祈風?
柳飛花翻過臨江王府的牆頭,破窗而入顧且安的房間,劍尖直指顧且安的要害。
“哎呀呀,謀殺親夫了!”前一刻要擰眉深鎖的臉,這一刻又是嬉皮笑臉,躲閃着柳飛花凌厲的攻勢。
“把東西交出來!”手上的劍招並不減慢,口氣像是吃了一斤的火藥。
“花花,你要什麼東西啊?”顧且安一彎腰閃過她的劍招,柳飛花武功不低於他,不好好應對,這刀劍無眼,若是真的刺到了,他可能是會一命嗚呼了。
只見柳飛花面上一紅,“少廢話!把昨天你從我那偷地東西交出來!”
顧且安嘴角勾起一笑,側身躲過,邊道:“那可不行,大戰在即,這是要保平安的。”
柳飛花臉上更紅,手上招式加快,沒一會兒,這一屋子的花瓶畫卷桌字都被削得不成樣子。
顧且安閃來躲去,在柳飛花用力此處一劍的時候,翻身到她背後,從後面快速抱住她的身子,“花花,咱能不能和平點相處,雖然打是親罵是愛,你也不必那麼用盡全力表達吧。”
柳飛花掙扎不開,索性不動,冷着聲音道:“把東西還給我!”
“你的還不是我的,何必那麼介意呢,明日便是大劫了,你也不希望你未來相公出事吧?把那個帶在身邊,我就會想到你,想到你,我就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
“哪有人帶着......”柳飛花連脖子都漲紅起來,她實在說不出口,這個男人的無賴與無恥,她早就見識過了,但是萬沒料到昨天竟然會去偷她的......
“肚兜纔是最貼近花花的嘛,那上面還要你的香味,這纔可以睹物思人啊。”顧且安臉
不紅氣不喘地把自己所盜之物說出來,每每看到素來性子清冷的人臉紅地說不話,心裡就像是開了花一樣的高興。
柳飛花趁他有所鬆懈,手肘往後攻去,顧且安疼地呲牙咧嘴往後退,苦叫道:“花花,你太狠心了。”
“少廢話,你交與不交!”柳飛花重拾起劍攻過去。身爲殺手盟唯一的女殺手,竟然會大意地讓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走東西,這簡直是她的恥辱!
“花花,不要這麼計較,你們少盟主還需要我的幫忙哦,傷了我,你會心痛不說,還要被你們少盟主責備,到時候我也會心疼的。”顧且安又上躥下跳地閃躲着。
柳飛花聽了這話才稍稍平靜一些,現在是非常時期,少盟主要幫助祈允登上帝位,還需要藉助顧且安的力量,確實不能傷了他。
見柳飛花劍招慢了下來,顧且安順勢探手握住劍柄,微一用力,把她手上的劍奪去,扔到一邊,止住柳飛花的身子,“花花,後日也許就要開打了,不如今晚......”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怎麼知道吐不出來,哦,我忘了,你嘗過。”顧且安呵呵地在她耳邊直笑。
現在的局勢,已經達到最緊張的時刻,竟然還能開出這種玩笑!
“好了,好了,莫氣莫氣。”顧且安微微正了正色,“我定不會讓自己有事,還要和拜堂洞房花燭呢,這一仗絕對要贏的。”
正是因爲在即將大戰,顧且安纔會這樣故作輕鬆,讓她也可以不用那麼緊繃。
而另一邊,祈風站在院子裡,夜觀天象,佑嘉走過去,爲他披了件長衫。
不過是短短一月不到,佑嘉身邊的變故接二連三,她出嫁,父皇病逝,二皇兄和三皇兄自相殘殺,六哥被陷爲殺死三皇兄的兇手,逃亡在外,而祈風又說五皇兄並不是他的五皇兄。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讓她一夜之間長大,現下又是六哥溺死的消息傳來,忽然她的身邊,沒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也許是父皇
是對的,祈風確實是一個好丈夫,在她這樣苦難的時候,願意出兵,願意替她找六哥。
“放心,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結束。”祈風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但是總是能看透她的心思般,給予安慰。
佑嘉點了點頭:“六哥有消息了嗎?”
祈風削薄的嘴脣淺抿了一下,目光從空中轉向她,“劉榮傳來的消息是生死未卜。”
佑嘉身子一顫,“怎麼會?那柴姐姐呢?”
佑嘉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不十分清楚,每個人都想護她置身事外,什麼都不知道纔是最幸福的,然而這樣她卻越發的擔心。
祈風看了她一眼,輕嘆一聲,“明日就會知道了。”
佑嘉沒來由地覺得心悸。
段君逸已經來到祁安山,安置好柴清,喚來徐景問道:“情況怎麼樣?”
“陸炳章已經軟禁了墨舒,祈允回到帝都,事情都朝着與我們不利的方向發展,這兩天連戚鳴也沒再飛鴿傳書,看來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徐景頓了一下,端看了一下段君逸的臉色,“已經公告說公子是敵國的奸細,五皇子早已被你殺害。”
這個消息幾乎在一夜之間滿城皆知。
段君逸冷笑,要論皇室正統,怕是沒有比他還有資格了,竟然說他是敵國的奸細。惠帝和瑞清太后亂 倫的私生子,呵,這個名頭還真是響亮。
“你調了多少兵馬來?”段君逸沉下聲音問道。
“已經有十五萬大軍在祁安山,後續部隊要明日纔到。”
帝都有一萬鐵騎營,兩萬禁衛軍,臨江王和南嶺王調來的人馬應該沒有那麼快能夠到齊,如此十五萬兵馬足以了。
段君逸眸色暗了暗,攤開地圖道:“今晚各派兩千到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明早一早突襲。”
徐景看了看地圖上面的地方,心裡記下,“是,公子。”
段君逸大手覆在地圖之上,薄脣緊抿,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祈彥律的兒子一個都不該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