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浩天酒量素來很好,卻甚少這樣自斟自飲,空着肚子灌,眼前有一絲迷茫了,恍恍惚惚間,竟覺得看到柴清坐在他的對面。
擡手要去撫她的臉頰,影像被這麼一觸,瞬間破了,消散全無,苦笑在嘴邊漫開。
小二端上酒來,收拾起桌上、地上滾地亂七八糟的酒壺,忍不住開口問:“六皇子,要小的通知府裡嗎?”
祈浩天罷了罷手,拿過酒壺,就着口喝。
漪蘭怕被祈浩天發現,不敢趴在雅思間的門口看,站在樓梯處徘徊,見小二出來了,心裡打鼓一般,上前套問了小二,確定他喝了,頓鬆一口氣。
“藥效應該得過一會兒纔會發揮,先回房看看公主。”漪蘭眼珠轉了轉,小聲喃喃,朝房間走去。
掩在柱後的何善芝擰了擰眉,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見漪蘭走進,站在門外,戳了個孔往裡面看。
醉雲居的廂房佈置的十分雅緻,通過小孔,透過珠簾,看到慕容思躺在牀上。何善芝更是不解,她的婢女把慕容思迷暈,又換了祈浩天的酒,是要做什麼?
摒吸站在門外,只見漪蘭開始脫慕容思的衣服,邊脫邊自言自語:“公主,這都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啊,在潮陽國子嗣比什麼都重要,醒來可千萬別責罰奴婢,反正您與六皇子本就是夫妻,同房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漪蘭還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何善芝的臉色微變了變,明白過來她要做什麼,眸光流轉,眉心一皺,悄悄推門進去。
漪蘭還在專注地脫着慕容思的衣服,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何善芝拿起桌上的托盤,輕輕慢慢地逼近她,眼睛閃過一道利光,高舉托盤哐噹一聲砸在了漪蘭的腦袋上。
漪蘭後腦一疼,一陣暈眩,還來不急回身看,軟軟地癱倒在慕容思身上。
何善芝出了房門,往祈浩天在的雅思間走去,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開了條門縫,只見祈浩天背對着自己趴在桌上,手邊的酒壺已經倒在桌上,看來是喝乾了。
如此這般,何善芝大着膽子推門進去。
“清兒,清兒.......”祈浩天忽然嘴裡呢喃出聲,着實把何善芝嚇了一跳,停下腳步,又見他沒有反應,知是醉酒的糊塗話,略鬆一口氣,慢慢走近。
只聽他不斷地低低地喚着柴清的名字,何善芝站在他身後,望着他的側臉,心中絞痛。柴清,柴清,醉酒這麼痛苦的時候爲什麼喚的都是她的名字!定是她讓他傷心了!
若是自己,若是自己她不會讓他獨自難過喝酒,爲什麼偏偏是柴清?
何善芝坐到他身邊的凳子上,眼神癡癡地看着他,斜飛入鬢的眉,細長微微上挑的鳳眼,挺拔筆直的鼻樑,紅菱般的薄脣,真真是配得上面如冠玉這四個字。
貪婪地細細地看着他,從未如此如此接近過他,圍獵的時候他與她第一次說話,磁性好聽的嗓音,總是會迴盪在她耳際。
明知自己的卑微配不上他,明明在圍獵之後決定忘記他,可卻在又在宮中見到他時,變得更加難以忘記。
“清兒......”
何善芝的手指撫上了他的眉眼,在夢中,在心裡反覆地思念過這麼多變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指尖的觸感那麼真實。
祈浩天難受地翁了翁眼睛,喉嚨好像被什麼燒乾了,頭暈暈沉沉地,眼皮終於撐着張了開來。
何善芝手指一顫,慌得收回來,低着頭小聲道:“六皇子。”
祈浩天眼中倒映的那裡是何善芝啊,滿心滿眼看到的都是柴清,身上的一股邪火漫了上來,直灌遍全身。
手慢慢地伸過去,生怕是剛剛一樣的幻影,沒想到觸到溫熱的肌膚,祈浩天鳳目睜大,擡手覆上了她的臉龐。
何善芝甚爲驚訝,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難道他......
“清兒,你真的來了,清兒,我一直想這麼喚你,清兒,清兒......”
何善芝還沒欣喜,便被祈浩天這幾句柔聲的呼喚給打破了,心窒痛地難受,目中露出一
絲狠意,爲何你的眼裡只有柴清!柴清!
“清兒,不要皺眉。”祈浩天撫平她的眉心,“我不喜歡看你皺眉。”
漪蘭給祈浩天的下得藥,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藥不止是單純的春 藥而已,它會讓人產生幻象,無論眼前坐得是誰,都會把她看成自己心裡的那個人。
何善芝舒展了眉,暗忍住,手覆上祈浩天摸着自己臉頰的手,輕聲道:“六皇子,我們回府吧。”
當何善芝的手觸到祈浩天的,他胸中的那股邪火便直往下衝,鳳目中含了水汽,漫上了旖旎地情yu之色。
何善芝此時也察覺到祈浩天的目光有些異樣,情意濃得化都化不開,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他的手溫度也是異常的燙。想到漪蘭剛剛的行爲,何善芝也猜到了幾分,眼眸暗了暗,起身扶起祈浩天,垂着眉眼,嬌羞柔聲道:“我們回府。”
祈浩天被何善芝扶起,喘息漸重,頭腦越發昏沉,身上的火氣亂竄,半闔着眼睛,腳步不穩地被何善芝扶向客房。
到了客房,掩上房門,何善芝把祈浩天扶到牀上,祈浩天一個用力,把她拽到自己身下:“清兒,你真好看。”
他的眸中是那日成婚時,柴清散着烏髮躺在紅綃帳裡,妖嬈美麗到了極致。
何善芝面上一僵,他眼裡心裡想着的都是柴清,即使自己就這樣躺在他的身下,他的眼睛裡也半絲沒有她的影子。
祈浩天手放在她的臉龐,鳳目含笑,柔情化作春水一般,慢慢滑下她的脖頸,解開她的腰帶,一切都一如那日成婚般。
喉頭的乾燥的厲害,脣覆她的,試圖靠汲取她的津液來緩解,衣裳在手下一件件剝離,身上壓抑不住的邪火,讓他漸漸急躁。
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喘息着帶着誘惑:“清兒,清兒,可以嗎?”
何善芝垂着眼眸,點了點頭,伸手解去他的腰帶。
一件件衣裳落到牀下,帷幔微微搖動,一豆油燈在沒有風的屋內忽而晃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