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花園已經是午時,衆家千金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看見柴清的笑,就以爲她得了什麼好事,心中不由緊張。
這皇子妃的位子可就只有那麼兩個,何況金傑來的公主還要佔上一個,若是另外一個落到柴清手上,那她們還有什麼可爭的?
柴清看她們一個個都是要生吞活剝了她的表情,忙了斂了笑,不一會兒,太監來通知上薔薇閣用膳。柴清思沉着,早上出了這樣的事,下午鹹帝應該部沒有心情再來看秀女們比拼。
薔薇閣中四人一桌,柴清這才注意的墨舒不在。
“這個徐琦啊,真是麻雀躍枝頭,一朝變鳳凰,纔來帝都不到幾日就封了敬南王妃,當真是厲害。”一個粉衣少女略帶羨慕道。
同桌的藕荷色春衫少女揶揄道:“要是你去年女扮男裝去堪布,替三皇子擋上一劍,沒準現在被賜婚的就是你了。”
粉衣少女低嘆一聲,“要是早知啊,我就不學那些女紅書畫了,直接舞刀弄劍得了,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柴清注意到坐在旁桌的洛麗臉色越來越不好,自三皇子被指了婚,洛麗臉色就黑鍋底似的,心道又是一個癡心付流水。
要說這三皇字依名聲,脾氣秉性來說似乎是這麼幾個皇子裡最值得嫁的,大皇子無權無勢,二皇子個性陰鷙,五皇子身體孱弱,至於祈浩天是風流無賴,而這個三皇子據說極爲孝順,又文武雙全,脾氣也甚是不錯,無不了嗜好,如此看來怪不得大部分千金都低頭哀嘆。
“聽說啊,那個徐琦與三皇子在堪布患難與共,幾次開戰都在三皇子身邊,除了幫三皇子擋過一劍,還幾次救相救,三皇子早在堪布就許她諾言,山盟海誓了。”藕荷色裙裝的少女把從自己聽來的小道拿出來說。
“哦?說說怎麼回事?”粉衣少女來了興致,湊過去問。
“食不言寢不語!難道你們孃親沒交過你們嗎?”洛麗豁地起身,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和她同桌的幾個女孩面面相覷,偌大的廳裡頓時安靜。
這些個千金哪有被這麼訓斥過,而且洛麗也不過個從四品官員的女兒,藕荷色裙裝的少女冷哼一聲,對着粉衣少女道:“有人美夢落空,找我們撒氣呢。”
藕色裙裝少女是王太傅的孫女,王
太守當年做過鹹帝的老師,後來又做了幾個皇子的老師,雖然是一介書生,不喜爭鬥,但鹹帝敬他,洛麗也深諳她是不能得罪的,只是剛剛一時氣盛沒控制住。
“哎呀,洛姐姐說我們沒教養好,說我倒是沒什麼,說王姐姐不是就等於在說皇上或皇子們嗎?王姐姐可是自幼被王太傅帶在身邊教養的,和皇子習的是同樣的禮。”粉衣少女平時也看不慣洛麗,正好逮着這個機會好好整治一通。
“我明明沒有這個意思,蔣沁你休要冤枉我!”洛麗臉色越發的黑。
“剛剛你明明是那麼說的,才一瞬的功夫你就不承認了,在座的可都聽見了,洛姐姐這樣未免太難看了吧?”
“洛麗,你說過什麼你自己清楚。”王淺薇冷哼一聲道。
洛麗甩袖離開飯桌,出了廳。
柴清搖搖頭,繼續對付自己碗裡的飯。
用過午膳之後,宮女太監端上茶水。柴清端起茶杯,吹了吹涼,湊近嘴邊,眉頭一皺,又放下杯子。
她對藥材之類的嗅覺甚是敏感,尤其現在是在宮廷之中,早上又差點遭了陷害,現在更是小心。
茶葉在杯中打旋舒展,柴清不着意地觀察屋裡每個人的反應,這茶裡下的到不是毒,是一般的巴豆粉,最多是會讓人拉上會兒肚子,不能參加下午的比試,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下藥。
要說這麼些人裡面,看她不順眼的人太多,根本無法排除。柴清目光觸到常顏,只見她馬上低下頭去,常顏爲太醫常林之女,在宮中弄到點巴豆也容易的很,加上冬日圍獵時常顏也看她不順眼,極有可能做這樣的事。
不過......
柴清手肘不小心擦到桌上的,碰地一聲,被子落到地上,衆人目光齊齊看向她,伺候的太監趕忙過來,道:“柴姑娘沒有燙傷吧?”
“柴清無礙,還得麻煩公公收拾了。”柴清說着眼睛快速地掠過個人的反應,定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心中暗驚,接着不動聲色的把目光移開。
蘭靈宮中,祈應天牽着徐琦的手,拖着她覲見蘭妃。
自認識徐琦以後,一般的庸脂俗粉都入不了他的眼睛,她美麗慧黠,冰雪通透,這一次堪布之行,打了勝戰並不是他最大的收穫,認識徐琦纔是他最大的收穫。
他沒有見過比她還要聰明的女人,堪布的戰役,有多場都是在她的計策下打的勝戰,也許別人不清楚,他清楚的很。
娶那些嬌滴滴的名門閨秀也許可以得到她們背後的勢力支持,但是那些女人腦子多數草包,除了家族的勢力便幫不了他什麼。娶了徐琦,他很清楚,娶的會是可以攜手幫助他取得帝位的女人,何況他愛這個女人,迫不及待地想帶來給母妃看。
祈應天帶着徐琦踏進宮殿,見蘭妃躺在軟榻上,半闔着眼睛,屈步上前,擔憂道:“母妃你身體不舒服嗎?”
蘭妃眼皮上挑,看到祈應天身後的女人,輕咳了幾聲道:“是徐景的女兒嗎?”
“見過蘭妃娘娘。”徐琦福了福身。
祈應天拉過徐琦的手,眉眼間流露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母妃,她叫徐琦,今天早上父皇已經爲我們賜婚了,日子定在四月初八。”
“過來讓本宮看看。”說着蘭妃又咳了幾聲。
“母妃身體不適,召太醫看過了嗎?”祈應天忙給蘭妃拍了拍背,問道。
“年紀大了總是有些小毛病,不礙事的。”蘭妃坐起身子,拉過徐琦的手,不同於一般的千金綿軟無骨的手掌,徐琦的手上帶着薄薄的繭子,尤其是虎口的地方,蘭妃拍了拍她的手:“長得真是好看,比本宮年輕的時候還要好看,難怪應天那麼喜歡。”
“娘娘謬讚了,還請娘娘保重身體。”
“還叫娘娘?”蘭妃笑道。
“母妃。”徐琦淡淡地開口。
蘭妃察她性子冷淡,又看了自家兒子溢着笑容的臉,心裡不由嘆氣,怕是這姑娘心思與應天不同。
“應天,以後這宮裡少來,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現。”蘭妃囑咐道。
“母妃......”
蘭妃又拍了拍徐琦的手,道:“聽應天說你聰慧過人,本宮在這蘭靈宮中怕是照顧不到了,以後你便好好幫助應天。”
“是,母妃。”
閒話家常了片刻,蘭妃找了個理由,支開了徐琦,對祈應天道:“母妃看這個女孩極是聰明,只是不知道她待你真心有幾分,你切勿把心都掏給她。”
祈應天見蘭妃這麼說,不禁皺眉,嘴上不願忤逆,便應聲道:“是,孩兒謹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