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竹屋出來,見曹鬱還在一旁,柴清捧着手裡的黑盒走近。
“曹總管,柴清有一事相問,還請曹總管告知。”柴清福了福身,“當年墨舒可是曹總管用化屍水化了?”
“你不是也在場嗎?有什麼問題?”
曹鬱耳力甚好,聽到段君揚與柴清的一番話,心知段君逸已經佈局朝中之事,段君揚已然不想管了。
柴清微微蹙眉,明知她在帝都,墨舒也已經在帝都的話,她們兩遲早會見到面,曹鬱此刻應該沒有必要騙她。這麼說來曹鬱是真的以爲墨舒已經死了,以段君揚對曹鬱的信任,墨舒如果還活着應該不會瞞他。
難道是墨舒自己想了什麼辦法逃脫了?不對,若是墨舒自己逃脫了,她絕對不會捨棄自由,進宮來,捲進這皇家之事,還比不上在朝天谷逍遙自在,難道說墨舒真心喜歡那個祈應天?可是指婚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並無喜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墨舒現在背後是另有其人嗎?
“謝曹總管。”柴清收斂心神,告辭出了竹林。
曹鬱看着柴清的背影,輕嘆一聲,轉身進竹屋。
“你來了帝都,沒有回曹府看看?”段君揚佇立着,看向窗外的懸崖,雲霧漫天,看不清天空的顏色。
曹鬱和兵部侍郎曹發是異母兄弟,當年因爲一些事,曹鬱和曹家的老太爺鬧翻臉,被逐出曹家,那時曹家還未有人入仕爲官,是京城裡的富戶。曹鬱後來被那時的段丞相欣賞,效忠段家,又由段丞相一手栽培成禁衛軍統領,感念段丞相的提拔之情,當年在火海中,抱出段君逸,帶着段君揚隱遁。
那時的穆王爺殺了段家一家之後,第二日便發現段家兩個兒子都逃脫了,下了密令追捕,段君揚繞是心智再成熟,那時也不過是未到十歲的孩子,是曹鬱和段君揚的師父一手帶着兩個孩子逃過追捕。
他的師父本是世
外高人,憐惜幼徒遭此劫難,留下段君揚和段君逸在自己隱世的深山密林之中,予以撫養。
曹鬱救了段家兩子,外面也貼出他的追捕令,已是不能回頭,就在深山之中伴着兩人長大。
“沒什麼好看的,曹鬱早已曹家沒有任何關係。”而且現在的樣子,回去又有什麼認得,在救段君逸的時候,被火燒斷的房樑迎面砸下,臉早已毀得到面目全非。
那時他帶着兩個孩子回曹家妄圖讓他們打通官差,運送他們出城,哪知曹家老爺子,一盆水潑向他剛剛被燙傷包紮好的臉上,惡狠狠道與他們不認識,生怕是惹禍上身。
曹家於他哪裡有半絲情分,現在還回去幹什麼。
“我要去苗疆一趟,你若不想回曹家看看了,現在就啓程吧。”段君揚收回望向雲端的目光,轉身對曹鬱道。
曹鬱略有些驚訝,他以爲段君揚這次來帝都是爲了看段君逸的,來了兩日都沒有去見過段君逸,現在馬上就要啓程,這是爲何?
“不去見二公子了嗎?”曹鬱知她對這個弟弟疼愛極致,即使段君逸背叛了他,反噬他的勢力,他都是心甘情願。那日火燒朝天谷,段君逸一掌打傷了他,這傷養了月餘纔好,以段君揚的功力,要養這麼長時間的傷,可想而知傷得有多麼的重。
“不見了,也許有一日,他會主動來見我。”段君揚眼眸暗了暗,若有所思道。
柴清原路返回寺中,和水靈兒離開萬塔寺。
坐在回城的馬車上,柴清對水靈兒道:“大公子說取消任務,放我們自由,你可以走了。”
水靈兒微愕:“那花容姐你呢?”
“這世上再無花容,只有柴清,我還要在這裡辦一些別的事。”既然段君揚已經說此事與他無關,那水靈兒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既然花容要留在這裡水靈兒也要留在這裡。”
水靈兒抓住柴清的手:“水靈兒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姐妹,離了這裡,朝天谷又回不去,我就無處可去可去了,就讓水靈兒跟着你吧。”
柴清看看水靈兒,拍了拍她的手,“傻丫頭,呆着這裡可能是有危險的。”
水靈兒搖搖頭,目光堅定地看着柴清,“長久以來,花容姐是待水靈兒最好的一個人,既然花容姐姐以後就是柴清,那我以後就是伺候柴清小姐的丫鬟。”
柴清擡手撫了撫她粘在臉頰上的髮絲,她自己清楚,她待她好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水靈兒卻以真心相報,心下有些惶然。
“而且,小姐怕是還不知道,”水靈兒燦然一笑,眼睛晶亮,小聲道:“其實我是會武功的。”
柴清愕然,她記得孟山之行遇刺,水靈兒明明是無力自保的。
“那個時候大公子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人知道我會武功。”水靈兒有些歉疚,也是想到那個時候,柴清叫她先逃,自己卻在車輪底下受了傷,她也爲那個時候自己沒有使出武功而後悔。
“既然無處可去,就留下吧。”柴清還是不得不再利用水靈兒一下,有個會武功的在身邊,確實方便很多,到時候進六皇府找密宗也多個人手。
柴清摩挲着手中的黑盒,若有所思。
段君揚最後一句的那個他,應該不是祈瀚天,他說和他再無關係,難道是不報仇了嗎?聽完祈瀚天對她下藥,要讓她進六皇府的一番話之後,只讓她照着祈瀚天的話來辦,這到底是何用意?
那那個他是誰,段君揚是要她睜着眼睛看誰登上帝位?連她也利用這句話應該是指這個人她是認識的,難道祈瀚天所行的每一步也在那個人的掌握之中?要不然哪來的連她都利用。
隨着馬車駛近柴府,一團迷霧般的陰謀,柴清好像漸漸地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麼,又好像更加迷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