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一團亂,六皇子又受了傷,這日的狩獵也取消了。
自從皇子們都長大成人後,每年的圍獵受傷是有,沒有這次這般出這麼大的紕漏,皇后坐在帳內也是一肚子憋氣。
她第一替鹹帝主持這冬日圍獵,竟出現這樣的事,到時候被別人在鹹帝面前一搬弄,她辦事不利的罪就坐牢了。
“母后不必擔心,昨晚是佑嘉自己跑出去,母后當下就派了鐵騎營,何況人不是找到了嗎?也沒多嚴重的傷,父皇不會怪罪母后的。”祈瀚天寬撫道。
“只怕有心人,不是這麼說啊,如妃一對子女都深陷危險,假如有人想在本宮身上按個罪名,除了辦事不利還有其他。”孝寧皇后眼睛像是看着遠方,眸中暗含思慮。
祈瀚天貴氣的眉眼卻帶着邪肆和陰鷙,冷着臉一笑,“母后放心,凡是有人敢算計那些,兒臣都定將他碎屍萬段。”
祈浩天躺在帳內,眼皮掙扎了一下,好不容易纔睜開眼睛,一轉頭便看見如妃趴在榻邊。
只是這麼小小的動靜,如妃立刻醒來,見浩天醒了,忙問:“哪裡還不舒服,我去叫太醫。”
說着就要起身,祈浩天扣住她的手腕,又立刻鬆開,淡然道:“不用了,兒臣很好。”
如妃頹然地垂下手,撐着笑:“還是叫太醫看看吧。”
祈浩天注意到如妃笑起來的臉上出現了小小的細紋,她已經老了,只是熬那麼一夜,臉上的細紋驟然明顯,青絲裡也夾了幾根白髮。
這和他印象裡,強勢咄咄逼人,有天下第一美人的母妃不一樣,原來她也會老,三年來淡漠的不去看她,忽視她的存在,但是此刻這麼一看,覺得她蒼老而柔弱,只是一個擔心子女的母親。
“嗯。”最後還是妥協了,輕輕地點了點頭。
太醫看診脈之後,道:“六皇子身體強健,燒已經退了,手上的傷好生保養幾日即可痊癒。”
聽太醫如是說,如妃才稍稍放心,
又問浩天道:“肚子餓不餓?我去叫人準備膳食。”
“嗯。”這個時候,他實在硬不起臉來拒絕她的好意。
用過膳後,祈浩天覺得精神好了不少,他昨晚本就一直昏睡,燒退了,吃了東西自然精神就覺得好,對還在一旁的如妃道:“兒臣已經好多了,母妃也請回去休息吧。”
這是三年來,祈浩天對她態度最好的一次,雖然稱不上和顏悅色,但是也非像往常一樣冷冰冰,如妃高興地眼中蓄了淚。
對了,還有那個。
如妃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白玉瓶,遞給祈浩天道:“這是那日 你向我要的百花生肌膏,我想你父皇可能用不到一瓶,勻了半瓶出來。”
接過小小的瓶子,指腹摩挲了一下,像是想到了是嗎,眼底不經意地流出了一絲笑意,道:“謝謝母妃。”
這麼幾年想得他一個微笑何其困難,如妃一時出了神。
柴清幽幽醒過來是晌午的時候,看着帳頂,纔想起自己昏過去的時候得救了。
“柴姐姐你醒了啊。”祈佑嘉因爲腿傷,起不來牀,便闔着眼睛睡,還沒睡深,身邊便有動靜,她趕緊睜開眼睛,看到柴清醒過來,高興道:“來了,傳膳。”
“柴姐姐你好點了沒?”祈佑嘉滿心愧疚。
“公主,我怎麼在這裡?”她應該是要和左嵐他們一個帳篷的,定是佑嘉讓人把她帶到這裡。
“那裡不宜養病,還是這裡安靜。”
柴清支起身子,她本來就是因爲虛弱和睏倦才暈過去,沒什麼大礙,一醒來也不覺得難受,反而肚子先叫起來。
宮女們很是時候的帶着食盒進來,擺上了桌,布好菜。
“我猜你睡到現在應該餓了,”祈佑嘉笑着,又對宮女道:“把桌子搬過來吧。”
柴清挪了下腳,下了牀,站起來道:“我哪有這麼虛弱,放着吧,走到桌邊的力氣還是有的。”
她確實沒有感覺不舒服,除
了腿上被簪子紮了幾下,不過那簪子細,所以也沒怎麼出血,傷得不算嚴重,坐到桌邊聞着滿桌的香氣,先喝了口湯。
吃完一桌子菜,放下筷子,纔想到問:“六皇子怎麼樣?”
記得昨天他被狼咬傷了,又發了高燒,後來還下起雪,怕是沒她這麼好過了。
“六哥啊,中午的時候太監來過,說六哥的燒退了,已經醒過來了,只是手還包着。”
這麼快?傷得這麼重竟然好的這麼快!
“是啊,太醫說六哥功夫好,身體比一般人強健,好的也快。”祈佑嘉高興的說着。
祈浩天正好從帳外進來,聽到她這句話,“你啊,好了傷疤忘了疼,昨晚多少人被你連累啊,還好意思笑!”
“大家都沒事了,不就好了。”祈佑嘉涎着笑,哪還有那時傷心的模樣,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型人物。
祈浩天用還好的右手敲了她一下頭,“你哪裡看到多好,你瘸了腿,我傷了手臂,柴小姐昏迷剛醒,變成餓死鬼樣。”
祈佑嘉看了一眼桌那邊的柴清,順帶看到乾乾淨淨的盤子,忍不住笑。
柴清站起來,敢情他是特地來埋汰她來着,淺笑道:“昨晚的餓狼難道吃了某人的良心,對救命的恩人,也沒句謝,倒先挖苦起來。”
昨晚要不是柴清點了火,引開了狼羣,他確實可能性命難保。
祈浩天勾起薄脣笑道:“昨晚多虧了柴小姐,本皇纔有機會逃脫狼口,還得多謝柴小姐爲本皇取暖分享裘衣,才讓本皇沒有被凍死。”
好生生的道謝,到最後怎麼挺起來像是調戲,還有他嘴角的那抹笑,怎麼看都不像是真心道謝,柴清扯了扯嘴脣道:“六皇子多禮了,民女擔當不起。”
祈浩天笑意更深,一雙鳳眼盯着柴清不放,讓她十分不自在。
祈佑嘉眼珠兩邊一轉,調皮道:“某人春心動哦。”
話音一落,頭上就得了一個爆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