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鬱可燃總覺得他一定是藏在幕後主持遠東的事務。畢竟遠東現在幾個集團軍還在打仗,分分合合,局勢非常複雜,沒有他,凰家將會岌岌可危。
五年前,她趕他走。
他一聲不吭地離開。
抱着孩子,義無反顧,似乎對她再也不會留戀。
可是教皇馬蒂斯卻說凰北玥對她有着別樣的目的。她一直以爲馬蒂斯不過是挑撥離間。
不過這五年來,馬蒂斯倒是很照顧自己,甚至弟弟夜卡也被提拔爲十字軍統領。同時在馬蒂斯的斡旋下,夜卡重新進入了黑手黨的高層,代替楊路接手楊路以前的一部分勢力。
夜卡也很努力,很能幹,把勢力打點地井井有條,其他黨派沒辦法從他手中佔一點便宜。而鬱可燃在夜卡和馬蒂斯的雙重保護下,也能安穩地生活下去。
在這五年中,馬蒂斯再也不提讓她偷取凰北玥文件的事情,鬱可燃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本能感覺,這個教皇,一定不會讓她過得那麼輕鬆。
童蘭病情急劇惡化,現在只能躺在牀上,不能走路。所以每週末,鬱可燃都要去米蘭一趟探望童蘭。
雖然他們母女之間的感情經過那麼多波折,越發涼薄了,可是那畢竟是她的母親,她還是想好好給她送終的。
是的,送終。
醫生告訴她,童蘭恐怕時日無多了。
所以等孩子們從永生島回來,她要帶着孩子們一起去探望童蘭。
“媽媽……”當亭亭玉立的少女走進客廳,鬱可燃驚呆了。
那是她兩年未見的女兒麼?
都長這麼大了。
上官無淚繼承了她所有的優點,長相神似,但是無淚比較單純,比要自己可愛的多。鬱可燃忽然覺得,把無淚送到永生島訓練,是不是太苛刻了。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應該在父母面前撒嬌來着。
無淚不喜歡穿裙子,總是上身襯衫或者t恤,下身牛仔褲,長髮齊肩,小巧精緻的五官,可愛中透着一絲清純可人。
可是無淚今天很不高興,臉色一直不太好。
無淚看到媽媽,媽媽還是那樣年輕貌美,不過媽媽的心腸真狠啊。爲什麼要把她送到那個地方?
無淚走到鬱可燃身邊,表面上親暱地摟住鬱可燃胳膊,實際上眼神卻透露了她心裡的叛逆和不安。與此同時,一個高瘦的俊俏男孩也走進客廳,“可燃媽媽!”清脆的男聲,透露着超越年齡的成熟。
男孩皮膚透着健康的光澤,容貌依稀有些像鐵面。
鐵面和紙鳶盯着wallac,紙鳶驚呼:“才兩年不見,小少爺長得怎麼那麼像鐵面了?”
鐵面慌忙瞪了紙鳶一下:“閉嘴。”
誰不知道他是以上官非池爲模板的複製人啊。她這麼說不就提醒鬱可燃上官非池的事情了麼?
鬱可燃其實真的想到了上官非池。
天,wallace是當年的無顏收養的男孩,可是他怎麼會長得也和上官非池那麼相似?
心裡忽然生出一絲預感。
難道wallace的身世其實不簡單?
或許,真該帶着wallac測試一下dna。
幾個人一起吃飯,無淚不像小時候那樣調皮多話,文靜地吃晚飯,催着鬱可燃帶她去見外婆。
鬱可燃便開車帶着兩個少年去米蘭。
快要進米蘭市區的時候,路上無淚把頭探出窗外,“媽媽,快來看,從遠東來的汽車。”
從遠東來的汽車?
因爲意大利地處歐陸,現在陸上關口戒嚴,如果能看到從遠東來的汽車,着汽車肯定是用飛機運過來的吧。是誰那麼大排場,來一趟意大利,還要用飛機把私人汽車運過來?
鬱可燃將車停在楊路公館門口。卻發現那輛遠東汽車也停在楊公館門前。
難道……是凰家的車?
夜卡已經站在門口等候。
“囡囡,wallace。你們終於來了。舅舅都要想死你們了。”夜卡展開雙臂,兩個孩子奔過去,每人給舅舅一個熊抱。
夜卡領着幾人進客廳,有些爲難地說:“姐姐,凰家派人來了。那個……你兒子也來了。”
什麼?
夜卡的意思是,司夜來米蘭了?
“司夜?”五歲的司夜?
夜卡點點頭:“正在媽房間呢,媽挺想他的,就給凰北玥打了電話,凰北玥便把孩子送了過來。可是那孩子正在汽車裡睡覺,死活不下車,沒辦法,凰北玥便把車一起運到米蘭了。到門口了,那小傢伙才睡醒,讓人抱着去見外婆了。”
“什麼?這麼多年,你們一直跟凰家有聯絡?好像關係還不淺。”鬱可燃神情格外嚴肅:“你重新回黑手黨,是不是凰北玥幫你使了力?”
夜卡臉上一白,支支吾吾:“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很好。從頭到尾,你們一直利用我。讓我幫仇人生下孩子,好讓你們藉助我仇人的力量青雲直上。夜卡,你對姐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鬱可燃再也不搭理夜卡,任夜卡怎麼解釋都不理他。
她在樓梯口停住。“囡囡、wallace,你們上去看外婆。”
“媽媽。你不去看外婆麼?”無淚問道。
“聽媽媽的話,你們先上去。等你們下來我再去。咱們人多,不要打擾了外婆的安靜。”
兩個孩子點點頭,聽話地上樓,去童蘭臥室看望她。
鬱可燃站在樓梯下,夜卡訕訕地解釋:“姐,他能幫我也不完全是看在你爲他生下孩子的面子上。他當時問媽要一條龍鳳虎羅繡手帕,媽便把拿東西交給了他,他說,爲了交換,可以幫我在黑手黨立足。他的目的是拿到媽手裡的手帕。”
“手帕?“鬱可燃忽然想起,那條手帕不就是納蘭所說的,被童蘭偷去的手帕。這條手帕似乎對納蘭很重要。
而凰北玥拿到這條手帕,是爲了幫納蘭麼?
這條手帕有什麼價值?
果然,馬蒂斯說的沒錯,凰北玥對她的目的真的不是那麼單純的,至少他那次從上官非池手裡救她,只是爲了她肚子裡的凰家子嗣,也只是爲了她母親手裡的一條手帕。
他當時毅然離開,大概是拿到了手帕,抱到了孩子,目的達到了,所以毫不留情地離開了。
想到這個,一股氣悶在胸口。
與此同時,一個小蘿蔔頭從樓梯上慢慢地爬了下來。
“媽媽……”清脆的童音響起,鬱可燃只覺得時光蹉跎,物是人非。
她轉過頭,眼睛一下子溼潤了。
那時誰,在叫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