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晨風帶無淚走出舅舅的別院。
無淚突然掙脫他的手,向鬱宅西北角跑去。
“無淚!”鬱晨風喊道:“那是監獄禁地,閒人不準進入。如果爹地知道了,非打斷我的腿。”
無淚纔不管他如何大呼小叫,只管往監獄方向跑。
因爲玫瑰香味越來越濃烈了,正是從那個方向傳來。
“岑野寂……岑野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無淚匆忙地跑着,生怕他不等她。“等等我,岑野寂……”
她跑到監獄門口,可是監獄有警衛把守。
“這裡是監管重地,不許進入。”警衛敬了個禮,面容肅穆冷漠。
無淚沒辦法進去,看着黑洞洞的甬道,她咬了咬脣,回身對鬱晨風道:“你跟這個警衛好好說說,讓我進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鬱晨風無奈地搖頭:“這裡是我爹地瞎管地盤,我也沒辦法呢。”
無淚咬了咬脣,忽然大吼:“鬱沉和,鬱沉和,我要見你……你出來。”
此刻的鬱沉和正在監獄裡,鐵柵欄裡,岑野寂似乎聽到了上官無淚的聲音,猛然上前一步,抓住鐵柵欄大力搖晃:“聽到了麼?她來找我了!你快放我出去。”剛纔他一直用調製的香料吸引她,果然把她吸引過來了。
鬱沉和卻神情沉靜冷漠:“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怎地?”岑野寂冷冷吼道:“開出你的條件。”
鬱沉和神情劃過一抹落寞和傷感:“帶她離開荊楚,走的越遠越好。”
岑野寂沉默了,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可是鬱沉和卻願意讓他帶無淚走,這個男人是真心的麼?
“永遠別告訴她我的身份。”鬱沉和聲音沉痛:“不要告訴她,我其實是她的哥哥。”他擡起臉來,下巴上青青的胡茬顯得他人頹唐極了:“告訴她,如果需要我,我哪怕隔着千山萬水,都會奔赴到她身邊。”
話畢,他命令道:“打開監獄,放岑先生出去吧。”
獄警打開監獄,岑野寂走出來,他似乎聽到了無淚的呼喊,快步向門口走去。
而鬱沉和卻落在他身後,並沒有出來的意思。
他回頭看了看,只見鬱沉和靠在牆壁上,在幽暗的光線下點燃了一根菸。菸頭忽明忽暗,猶如男人憂鬱的眼。
他管不得這個男人了,一路朝着天光的門口衝過去。
“無淚!無淚!”當他看到甬道盡頭那個一直踮着腳巴望的女孩,不由大聲地呼喊:“無淚無淚……我,我來了……”
這聲音的語氣那麼熟悉,可是嗓音低沉清朗,多了許多男人該有的成熟魅力。
這是岑野寂?
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男人,上官無淚久久地愣住了。
她昏迷了二十年,容貌保持在17歲的樣子,而眼前的岑野寂,雖然能看到少年時代的影子,可是整個骨骼身軀長大了,身材修長健碩,容貌也比以前冷峻。
不過,他是岑野寂。
那溫柔期許的眼神永遠都不會變。
岑野寂看着眼前的女孩,原來時光那麼溫柔,那麼多情,讓她永葆17歲的青春。他走上一步,伸開胳膊:“無淚……我來晚了。”說到最後,他聲音有些哽咽。
無淚衝上去,重重錘了他的胸膛一下:“壞死了,現在纔來……你,你都變成大叔了……”不過還是一頭栽到他胸膛上:“我要跟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岑野寂緊緊摟住女孩,她的頭頂只到他的肩膀,完全是大叔和蘿莉的結合啊。他不由揉了揉她的頭髮:“壞姑娘,現在我長得比以前高大很多,想欺負我,不容易了吧。”
“哼!岑野寂!你答應過北玥爹地,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不許反悔!”無淚撲在他懷裡,柔情蜜意地說着。
提到凰北玥,岑野寂眸子豁然一陣緊縮。
他竟然忘記了,令狐宴爲他佈置的任務。
長生不死,總是要有代價的。
忽然,一個清潤的青年聲音冷哼一聲:“我說,你們兩個……光天化日之下,未免太憂傷風雅了吧?”鬱晨風看他們兩個抱在一起,打翻了醋罈子,不由出聲喝止。
他伸開手,拉住無淚胳膊:“無淚,你離他遠一點。你看他長得那副樣子,不像個好人。不知道來我們荊楚有什麼樣的目的呢。”
無淚冷冷睇了他一個兇狠的眼神:“不準說我岑哥哥壞話。”
鬱晨風吃了一個大驚,這姑娘竟然已經芳心暗許他人了。
“你叫什麼?岑野寂是吧?我們來單挑。”鬱晨風沒辦法對無淚惡聲惡氣,轉而不服氣地對岑野寂單挑。
岑野寂看着鬱晨風,像是在看小孩子:“大人的遊戲沒有單挑一項。小夥子,等你長大了再找我吧。”他摟住無淚:“無淚,剛纔鬱沉和答應讓我帶你走。我們收拾下,這就出發吧。”
他們不管鬱晨風那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先回到無淚的房間。
回到房間,無淚坐在牀沿上,看着岑野寂收拾行李箱子,有些緊張:“可是我們該去哪裡呢?”回充滿黑暗的華東區的話,爹地既然已經死了,還有她立足之地麼?如果找唐茵報仇,恐怕還需要先打聽下情況纔可以,以自己現在的水平,自身難保,如何報仇?
回南方母親鬱可燃那兒,母親當年拋棄她,她不願意見母親。
凰家自從北玥爹地死後,她也沒什麼資格去凰家。
好像,她有些無家可歸了。
岑野寂道:“我得先爲幻獄辦一些事情,等辦好這件事,我幫你爲你爹地報仇。然後等我們所有的心事都了結了,我就帶你去世界各地旅行,然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家,生下一大堆寶寶,好不好?”
無淚更加緊張了:“我的身子板永葆17歲,我還有生育能力麼?而且你像是28歲,我才17,人家看到我們,會說你老牛吃嫩草。”
“哼!那就必須吃定你這個嫩草。”岑野寂丟下箱子,倏然靠近,一把將無淚推倒在牀上:“今天吃掉你好不好?”
無淚有些羞澀,一把推開他:“小心這裡隔牆有耳。我們還是離開鬱公館,再做其他打算吧。不過離開前,我是不是應該拜訪下鬱沉和?畢竟他把我從水晶棺裡喚醒。”
“不用。傻姑娘。你喝了我的血,才醒過來的。”他給她看自己手腕觸目驚心的疤痕:“不用找他辭行。他說過,讓我帶你走,最好永遠不要回來。所以,他應該對你無所謂的吧。”
無淚點點頭:“是哦。不過他對我挺好的,我會永遠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