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寬闊的海邊公路上,一紅一黑兩輛炫目的摩托車正在以讓人眼花的速度急馳,朝着目的地你追我趕。
凌夏夏一心想贏,可情況似乎有點不太盡人意。本以爲喬宴瑧這個每天坐車,連方向盤都很少摸的人,對於摩托車,就算會騎,技術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贏的機會肯定很大。
然而看到他一直穩穩地並排在自己一側,似乎還遊刃有餘的樣子,她就有些急了。
不行,她不能輸!
手下動作加大,提升速度,凌夏夏卯足了勁一下子提速,將喬宴瑧甩到後面。
喬宴瑧見狀,安全帽下的嘴巴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以爲然的笑容,同樣加速,片刻就追上了凌夏夏。
眼看終點就快到了,凌夏夏側頭瞪向再一次與她平齊的喬宴瑧,她有些緊張起來,注意力不知不覺有些分散,想到如果自己輸了,她會如何被喬宴瑧蹂躪。
賽車當中,最忌諱的就是選手走神,注意力不集中,這樣是很危險的。
凌夏夏從來沒有在比賽中走神過,今天卻破天荒的思想開小差去了。
而走神的後果,是不可預料的。
當她的車子在一個拐彎處,沒有隨着彎道拐彎,而是直直地朝着路邊的石墩撞過去的時候,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一邊的喬宴瑧卻在瞧見這番情景時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下一秒,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動作的,凌夏夏更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從他那輛車上跳過來撲到她身上,將她帶離車子滾下路邊的斜坡的。
他們兩個抱着一路從上面滾下來,一直滾到最底下的草地上,凌夏夏整個人都發暈,趴在喬宴瑧的胸前傻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天哪!要是再晚一秒,差不多就要車毀人亡了。
趴在喬宴瑧胸前,凌夏夏閉着眼慶幸自己還活着。
“你打算趴在我身上過夜麼?”
正當凌夏夏慶幸自己命大的時候,耳邊傳來喬宴瑧有些氣息不足的聲音。
擡起頭一看,喬宴瑧正半閉着眼,眉頭微皺,一副痛苦的模樣。
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凌夏夏半跪在他身邊,微微俯身有些急切地尋問他:“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扭頭朝他們剛纔滾落下來的斜坡看去,還好這斜坡也不是很陡,坡上也長滿了草,沒有太多的碎石塊,這樣滾下來,頂多受些皮外傷,並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
但剛纔他們是從急速行駛的摩托車上摔下來的,情況還是有點危險,她自己被喬宴瑧護住,倒是沒什麼事,倒是他……不知道有沒有哪裡受傷。
喬宴瑧躺在草地上,對着日光閉目,片刻後睜眼,嘴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他歪過腦袋對着凌夏夏:“我的腿……好像骨折了。”
凌夏夏正上下打量檢查他的身體,聽到這句話明顯一愣,然後就一臉着急地趴過去,摸着他的兩條腿急道:“啊,骨折了?!哪條腿?”
喬宴瑧一臉痛苦之色的指了指右腿。
凌夏夏趕緊伸手去捏,手剛碰到對方小腿的時候,就聽得喬大總裁的一聲悶哼,帶着隱忍的痛苦。
趕緊縮回手,凌夏夏沒有想到喬宴瑧居然受傷了,而且還是骨折!
他是爲了救她,才受傷的……
一瞬間,凌夏夏心裡充滿了內疚。
雖然對於這男人強行將她留在身邊,還時時監控她的行蹤,平時還總是對她耍流氓,但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沒有多壞,對她還算不錯的。她對他,雖然談不上喜歡,但好像也不討厭。
現在,他爲了救她,小腿都骨折了。她也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對於他的舉動,她還是挺感動的。
對喬宴瑧抱有深刻的歉意和那麼一丟丟的感動,凌夏夏上前將他扶起來,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一手扶着他的腰,扭頭問他:“那現在怎麼辦?你受傷了得趕緊去醫院。”
喬宴瑧側頭看了她一眼,回過臉來嘴邊盪開一抹得逞的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他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他。
凌夏夏看着他把手機放回口袋,再次擡頭問他:“你還好麼?能走麼?”
喬宴瑧將自己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凌夏夏身上,半靠在她身上故意皺緊眉毛,“還行。”
凌夏夏雖然有172公分的身高,但畢竟她是個身材纖細的妹子,喬宴瑧這個192的大男人將半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還是感覺有些吃力。奈何人家是爲了救她才受的傷,就算很吃力她也只能努力扶着他,將他挪到上面去。
將人扶到一個路邊長凳上坐下,凌夏夏瞅了一眼不遠處倒在路邊一紅一黑兩輛摩托車,她的YAMAHA因爲撞到路邊的石墩,車頭已經被撞歪了,前面的燈都撞裂了,倒在路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而喬宴瑧的黑色哈雷看上去倒是沒什麼事。
呵,這車跟人倒剛好相反。
“喂,那個……”跟個小媳婦似的站在喬宴瑧面前,凌夏夏有些尷尬的開口。
喬宴瑧因爲抱着凌夏夏滾了好一會兒的草地,原本乾淨整齊的白色襯衫都弄亂了,變得皺皺巴巴的,褲子上還沾了一些草屑,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點狼狽。他正低頭整理的時候聽到凌夏夏支支吾吾的聲音,頭也沒擡,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音尾微微往上翹起。
“呃……剛纔,謝謝你。”從兩人認識以來,凌夏夏對他一直就沒什麼親切的態度,這會兒和他這麼平和的說話,向他道謝,倒讓她覺得有些彆扭,扭捏了半天才把那句道謝的話說出口。
喬宴瑧垂着頭,凌夏夏又站着,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所以並沒有看到當對方聽到她這句話時嘴邊浮起的那抹有些奸詐的笑容。
“只是嘴上謝謝麼?”
“啊?”什麼意思?那還要她怎麼謝?以身相許麼?不是早許給他了麼……
整理好衣着,擡起頭望向眼前的女人,喬宴瑧此時根本不像個名震一城的大總裁,倒更像個流氓無賴。
“這次比賽,算誰贏?”
凌夏夏正等着他說要她怎麼謝呢,突然話題一轉,又提到他們之前比賽的事情上,一愣,腦袋沒有及時轉過彎來。
喬宴瑧也不等她回答,自己回答道:“如果剛纔我不去救你,我肯定先到。而我現在因爲救你,受了傷。不論哪一個,似乎都是應該我贏,你覺得呢?”
瞧着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凌夏夏憋了半天,最終也只能無力垂下頭,“呃……好像是……”
“所以,按照賭約,以後你都要聽我的,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嗯……”
“很好。”
“……”
瞧着男人臉上看着有點不懷好意的笑容,凌夏夏腦袋懵懵的。
她是不是……掉進某男人挖的坑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