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凌夏夏正和厲風揚窩在客廳沙發上看恐怖片,厲風揚被嚇得鬼哭狼嚎,凌夏夏卻一臉淡定地坐着,那條被打了石膏的腿架在茶几上,手上抱着一包超級大包的薯片,邊吃邊笑厲風揚膽小。
喬宴瑧一進門,凌夏夏就看到他了,當即止住笑聲,衝着他哼了一聲,然後扭過臉不去看他,一副仍舊不想和他說話,連看都懶得看他的模樣。
喬宴瑧黑着臉走過去,站在離沙發五步遠的位置,皺眉定定地盯了她半晌,見對方絲毫沒有反省自己錯誤的樣子,氣得一甩頭,直接上樓去了。
都跟他拗了四天了,這小女人這次還真的打算跟他冷戰到底麼?
凌夏夏這次還真的打定主意不低頭了。以前總是她被壓制着,是被動的那一方,這回分明不是她的錯,她爲什麼要主動低頭,跟他承認錯誤,向他屈服啊?纔不要,這次她就是要讓喬宴瑧先跟她道歉,否則,就這麼耗下去吧!哼!
然而,沒有等到喬宴瑧的道歉,當天晚上凌夏夏卻等來了一顆**。
晚間躺在牀上正在玩手機呢,突然進來一條彩信。凌夏夏好奇點開一看,瞬間從牀上坐了起來。
是兩張由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照片。
第一張是一個女人的脖子和胸口,上面佈滿曖昧的紅色痕跡,一看就知道是吻痕。
而第二張上面,是兩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對光着身子親密地摟在一起的男女。而這兩個人,恰好都是凌夏夏認識的,且其中一個,就睡在她隔壁的隔壁房間裡。
凌夏夏將照片放大,仔細地再看一遍照片中的人。沒錯,的確是喬宴瑧,和宋亦寧。
第二張照片上的女人是宋亦寧,那麼第一張照片的主人,不用說自然也是她了。
凌夏夏盯着照片傻傻地愣了好半晌,突然下牀,拄着她的柺杖就出了房間,往喬宴瑧屋裡去了。
她進去的時候,喬宴瑧剛剛洗完澡出來,圍着浴巾擦着頭髮走出浴室,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凌夏夏。還以爲她終於想通了,準備跟他認錯服軟了,嘴角勾了勾,故意端着架子沒理她,邊擦頭髮邊走向牀邊。
凌夏夏看着他,正準備開口問他,視線一瞥,突然看到喬宴瑧後背肩膀下方的位置,有一個可疑的紅色印跡。
凌夏夏剛張開的嘴巴又猛地閉上了。
她怔怔地望着那個紅印,眼睛突然紅了。
喬宴瑧等了半天沒等到凌夏夏開口,有些奇怪的轉身,剛回過身,就聽到一聲帶着怒氣的怒罵:“喬宴瑧,你混蛋!”然後不等他明白過來,那個纖細的身影就快速奔出了房門,柺杖敲在地板上“嘚嘚”的聲音很快消失在耳邊,緊接着就傳來重重的摔門聲。
喬宴瑧英俊的臉上充滿疑惑,眉頭狠狠皺起,甩下頭上的毛巾,走出房門,站在門口望着走廊盡頭緊緊關閉的房門,眼裡盡是不解。
這女人又發什麼瘋?
厲風揚被凌夏夏的罵聲和摔門聲給驚得從房間裡探出腦袋,剛剛鑽出來一雙眼睛,一下子與剛轉回身的喬宴瑧對了個正着,被喬宴瑧一瞪,又立馬縮了回去。
喬宴瑧轉身回房,對於凌夏夏這突然的抽風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他以爲她只是像他一樣沒有等到他的道歉,所以才煩躁地過來罵他一句,並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想着再晾她兩天,到時候如果她還不低頭,那大不了,他想個辦法哄哄就好了。
可事實卻是,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凌夏夏罵完喬宴瑧之後,拄着柺杖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間,用力的狠狠地摔上房門,扔了柺杖就撲到牀上,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等她再擡頭的時候,枕頭上就出現了一小片溫潤。
哭得眼睛紅紅的,凌夏夏再次把手機拿起來,盯着上面那兩張照片,覺得心口的位置一陣一陣的發疼。
這幾天她故意不搭理喬宴瑧,冷着對方,不過就是想讓他自己意識到其實是他誤會她了,想讓他相信她,不要動不動就懷疑她,懷疑她和傅律師的關係,想讓雙方更信任自己一點。而每天晚上躺在牀上,其實她也是想念對方溫暖的懷抱的。想要他擁着她入睡,睡覺前在她耳邊用低沉的嗓音道聲“晚安”或者“睡吧”,早上醒來迎接他熱情的一個早安吻。
這半年多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既溫柔又霸道的存在着,習慣了他的寵溺和包容,他對她強制的愛和保護。
可這個既溫柔又霸道的男人,卻僅僅因爲一個誤會,就把她完全晾在一邊,而去和另外一個女人翻去覆雨了麼?
照片可以PS,宋亦寧身上的吻痕也可靠化妝化出來,可喬宴瑧背後的那個吻痕要怎麼解釋?
凌夏夏不願意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她的男朋友,在她被他誤會之後,又被人暗算摔傷一條腿之後,不關心她不幫她找出兇手,也不跟她道歉,卻和她最討厭的女人在一起快活地滾牀單!
凌夏夏坐在牀怔怔地呆了半晌,突然伸手一抹眼睛,咬了咬牙,從牀上下來,打開衣櫃拿起行李箱,就開始往裡塞東西。
既然他和宋亦寧搞在一起了,那她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反正一開始她也不是自願住在這裡,這次乾脆就走掉好了,乾脆地走掉,再也不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厲風揚去學校上課,喬宴瑧去公司上班,凌夏夏窩在房間裡,連早飯也沒下來吃。喬宴瑧走之前,朝二樓走廊最右邊望了一眼,那扇房門緊閉,想到昨天晚上某人罵的那句混蛋,喬宴瑧眼中也閃過一絲怒氣,她要跟他鬧,就讓她鬧個夠好了。
待喬宴瑧和厲風揚都走了之後,又過了幾分鐘,凌夏夏才從房間裡出來。她在二樓走廊裡趴着欄杆往下探了探腦袋,見到真的沒人了才下樓。
楊嬸正在廚房裡忙活,見到凌夏夏下來,趕緊過去扶她,問她早餐想吃什麼。
凌夏夏故意想了一會兒,點了一份蛋炒飯。
楊嬸皺眉,說大早上的吃油膩的對身體不好。凌夏夏拉着她的手臂一頓撒嬌,最終還是說服楊嬸給她做了。
待楊嬸進到廚房去給她準備早餐的時候,她上樓把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和她的小揹包拿下來,一隻手拄着柺杖,一隻手推着行李箱,偷偷摸摸的,躲過正在廚房忙碌的楊嬸,順利出了別墅。
站在別墅的大鐵門前面,凌夏夏回過頭望了一眼這個自己住了半年多的豪華別墅,又想到那個她愛的男人,最終一扭頭,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