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多說修路的事情,這條路也是遲早都要修通的,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之前省裡有規劃,華興天下集團也是知道的,但如今華興天下集團在柳省的投入要推快進度,省裡那邊對南方市的建設投入在資金上是不是能夠安排過來,卻要與省裡磋商後才能定下來的。楊秀峰說這事他會努力,自然會盡力去做的。
修路的市裡的基礎建設,華興天下集團不會將自己的資金投放在這上面的,楊秀峰沒有見到蔣國吉,也只能給華董這樣的答案。其他的事情也都在規劃之中,三言兩語也就說好了。這一次晚餐沒有接風的意思,也沒有送行的意思,華董知道楊秀峰等人第二天要離開北方省,只是表示預祝平安,之間也不必要有什麼儀式。晚餐之後,楊秀峰和陳靜兩人也不行到外面看什麼夜景了,和其他人一道回酒店裡。反正不在一層樓上,回到酒店裡兩人相怎麼樣其他的人也都不會得知,更不敢亂說的。
回到房間,楊秀峰也就去沖洗,這一夜不會多折騰,但陳靜那裡是要去的,就算摟抱着睡一夜也算是一種彼此的慰籍。從洗浴間出來,卻見電話在振動,先前在吃晚餐前將電話調好了的,作爲常務副市長的電話,本來是很熱線的,可這兩天卻莫名地冷清下來。楊秀峰在和華董見面之前,還是意識到要先將電話調好,纔不會攪擾到彼此的談話,造成不禮貌的事來。
電話在振動,知道是有電話打來,也不急,當下拿起電話,卻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了後,聽對方說,“市長,是您吧。”聲音裡聽得出來,對方是洪峰,他這句話是在問楊秀峰是不是方便的。楊秀峰說,“我是楊秀峰,洪書記,你請說吧。”
聽得出洪峰是有些激動的,這時敢直接跟楊秀峰打電話過來,那是有夠多的把握才肯這樣做的。楊秀峰雖說期待,但田文學三天都扛不住?洪峰他們會用什麼樣的手段?洪峰這次也是孤注一擲,要是不在田文學的身上榨出現要的東西,今後不論是到省紀委裡去,還是會市紀委都難以立足。市紀委裡,騰雲會不會用紀律來處分他,也是很顯見的事。而陳丹輝等人的反擊,更多的火力和怒氣都會集中在洪峰的身上。這些後果,洪峰心裡明白,但對田文學所坐下的慘案,殘忍而沒人性,卻又是無法忍受的。
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裡,就取得突破性進展,對南方市各方面說來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包括身上承受着覺得壓力大洪峰,但出乎意料的順利,讓洪峰激動之餘也有些慶幸。
楊秀峰街道洪峰的電話之後,心裡也就在想,田文學的防線給突破之後,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李潤這個人能不能動?甚至於陳丹輝到底牽涉多深,也是楊秀峰無法預料的,甚至包括省裡。當真將陳丹輝牽扯出來之後,對南方市的局面利與弊都還難說。
打老虎固然是好,可南方市形成如今的局面,也不是陳丹輝一個人促成的,會涉及到更加深層次的鬥爭吧。這是省裡希望見到的?彼此的鬥爭或許就超越了南方市這裡,就算是在南方市裡,將陳丹輝拉扯出來了,黃國友這個市長又會有怎麼樣的作爲?楊秀峰更在意的是,要在南方市裡有一個更有利於經濟建設的局面來,而不是將南方市的局面攪破,破而後立固然是好,這個過程要多久?華興天下集團的節湊會加快,也就更沒有充裕的時間在市裡慢慢地佈局了。
“市長,我們到地點之後,田文學很是驕狂,以爲市裡有人支撐着,不僅不肯配合,每一次見面都沒有一句好話。後來,省裡的領導露了下面,他才老實一些,但對血案卻是一口否認。拖到今天下午還不肯說半個字,我們也是有心裡準備的。但晚飯後,看守田文學的兩個人突然察覺到他的異常,也就看出些明天來。田文學在之前就沾了毒,晚餐後癮發作了,按說還能夠抵擋一陣子,可他卻一下子精神就誇了,直到現在,將血案的經過已經坦白了。”
聽說了田文學這三天的過程,想來也是有很深刻的經歷,只是,田文學此時已經走到這一步,誰也不能夠再救他的了。只是,田文學就算開口了,但要將這個案子落實下來,還言之過早。證言證詞都夠了,法院卻不一定會這樣判,這種例子不知道有多少,出現在田文學身上也毫不意外的。楊秀峰聽了後,心裡雖說鬆一口氣,但也說不上高興,等洪峰說了些情況後,說,“省裡領導是什麼意思?”
“我們才問完血案的事,其他的一時間還沒有提到,省裡的領導暫時還沒有給什麼指示。市長,我彙報情況是跟領導先請示過了的。”洪峰說一句,楊秀峰也不在意他會怎麼想,就算今後洪峰給調進省裡去,那也只是田成東手下,和楊秀峰還是無法並列的。但楊秀峰也不會在他面前做多少勢派,也沒有必要做這些。
“洪書記,我有這樣一個看法,你看怎麼樣。”楊秀峰說,洪峰就接過話說,“市長,您請指示……”
“指示可不敢,你們紀委辦案,我那個多什麼嘴?只是田文學窮兇極惡,讓人無法忍受,多幾句嘴了。洪書記,血案的事該落實,還是要將證據找全面,不能夠有絲毫大意,涉及到的人證物證,也要當緊找齊。在溪回縣那邊,如果和公安局那邊工作重複了,適當的時候也可以相互協作。當然,必要的保密還是要做好的,防止有人別有用意,更要嚴防有人滅口,將案子弄複雜起來。
另外,田文學涉及到其他的事情,還是儘量讓省裡領導處理,市裡協助,這樣纔不會偏離了工作的目標。”
“好的,市長。”洪峰說。對楊秀峰的依靠對洪峰說來已經沒有其他選擇,在市裡如此,即便能夠真的到省裡去,他心裡也知道是省裡看在楊秀峰的面子而不是他自己有什麼能力或關係。他真要有關係,在市裡也不會給徹底地邊緣化,能力就不好說了,浸淫在紀委裡這麼些年來,自然是有着較深的體會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溪回縣做了那麼些天工作都沒有給人察覺,但這樣的能力也不是他一個人就有,放之於全省,只要有這般經歷的,誰沒有幾手絕活?
心裡清楚,洪峰纔會在田文學開口說出案子之後,纔跟省裡領導請示,對楊秀峰彙報。彙報這般的進展,既有邀功的含義也有表態的意思,這邊工作有成果,楊秀峰在市裡也纔好做出相應的調整。
田文學在縣裡膽大妄爲,滅絕人性,那也不是一時之衝動。可這個案子還是具有突發性的因子,滕雪從上車到走出折坳鎮,都沒有表現出過激行爲,使得田文學的心也就係在這個小女子身上,更多的是在看她那嬌豔細膩的樣子,滕雪一直都低着頭,也不肯說話。秘書見滕雪上車之後,從車外將車門用力關上,但心裡也是驚慌的,擔心鎮裡的老師或滕雪的同學看見,也擔心鎮裡的其他人看見。他們在鎮裡不認識別人,但滕雪在鎮裡認識的人不一定會少。匆忙中儘快地開車出了鎮裡,之後,田文學覺得得意,伸手將滕雪捏了幾下。滕雪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一次捏得用力些力,才尖叫起來,隨即田文學也就稍爲收斂,但口中卻在開導滕雪,說着下流的話,也說着滕雪的老媽佳慧。
滕雪就如同自閉一般,在不肯說話發音,死死地勾着頭。隨後,田文學也覺得沒有多少意思,但又不甘心就這樣放她離開,覺得等到縣城進了賓館之後,給她下一些藥也就能夠解決問題。鬧這麼一陣,田文學一旦意緒失去後,也就任由着滕雪卷靠在車門上,車速不慢。卻不料滕雪卻突然將車門打開,不顧一切地往下跳。田文學感覺到風吹不對勁了,才察覺到車門已開,而滕雪卻跳下車去。
秘書也是驚慌失色,怎麼胡鬧都不想鬧出人命來,這種車速跳車下來,說不定就會出人命的。爲領導做事,巴結領導,甚至爲虎作倀那也是爲自己有一個前途才這樣做的,出來人命之後,能不能掩飾住?田文學和秘書分別從不同的車門下來,但見到車後一二十米遠處,滕雪就橫在公路邊,田文學猶豫着要不要走近了去看看情況。就這樣走了,只怕後面來車會將它們的作爲暴露出來,就算自己不承認,但你不能將人的口都堵住?再說,也不知道人是不是就死了。真死了不會有太大的麻煩,最怕的就是人沒有死,鬧將起來真是使出渾身數解都不一定能夠解脫。
真要鬧到那種程度,市裡的主要領導會不會幫他,田文學也覺得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李潤已經不在位,和陳丹輝等人還是有些間隔的。猶豫了下,還是走到滕雪身邊去看,很明顯地看出滕雪的腿已經摺斷,有血跡將褲腿浸溼。田文學走到滕雪身邊,見她一雙眼裡盡是仇恨,雖不說話但還是感覺得到她的那種決然。
田文學見她這樣大的決心,心裡覺得不妙,但還想緩解一下,看是不是有其他辦法可解決,說,“你這是何苦?”田文學彎腰下去準備勸說滕雪,能夠聽勸,或許將她弄到縣裡醫院去讓滕會自己來照護,自己在幫滕會調一個工作也就擺平。但滕雪卻不說話,呸地吐出一口帶血的痰來。
田文學心裡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的想法太單純也太理想了,當下氣急敗壞,覺得滕會一家就是不知好歹,自己一番好意,卻招來這樣的羞辱。隨即想到,對滕雪的事今後也不可能再說得通了,當即也就下決心想將人壓死,之後滅跡毀屍誰又能夠在溪回縣裡查出什麼來?有了這樣的念頭後,緊接
着一步步地往下走,一步步地掩飾自己所做過的罪行,也就有更多的惡事。
對田文學所做下的血案,雖說具體的案子發生時有一定的偶發性,但要把是他之前在市裡做出種種不法的事都極爲順利,也不至於將他的性子兌變成這樣,膽子大了後,纔會有在滕家家裡,奸-污佳慧,繼而見到滕雪貌美更起獸心,將滕雪也一併奸-污了。
卻沒有料到,田文學在精神和物質上的慾望得以滿足後,卻不知收斂,也不知道是怎麼就沾染了毒品。毒癮發作之後,整個人就非常地脆弱,使得洪峰等人的工作很順利地得到了他的口供。不僅僅是在滕雪家的血案,在溪回縣裡,給他以這種強加以對方意志而進行的性侵略,受害者就有二十多人。當然,這些人也都屈服在權力的淫威之下不敢聲張而選擇了忍氣吞聲,那些女人的姓名,田文學都還記不住。將這些事情說出來時,只能說來對方的單位或對方男人的工作大致情況。
另外,在溪回縣裡的幾個月裡,收受賄賂,就高達幾百萬元。這些錢,大多數是他肆意調動鄉鎮和縣局級單位的領導,將風吹出去,又將龍韶華手下的人收拾一兩個做爲其他人的榜樣,使得絕大多數的在位幹部都得爲自己保住位子而花錢走通關係,更有人見到了機會,花錢謀取機會。近兩個月來,田文學在縣裡幾乎就公然地將每一個職位都標價出來,只要人花錢到位,職位也就會到手了。操辦起來,完全不顧手續和是不是任職之人的其他方面的考評。
楊秀峰都覺得自己記不清這些罪行了,聽着就覺得怎麼李潤等人真就沒有認清田文學的爲人,或者都沒有人將他在外面所作的事傳到他們耳裡?這樣的事情或許真會有,其他人之所以不說,那也是基於田文學在這些領導面前所得到的信任吧。
現在也不是要總結怎麼樣用人的時候,楊秀峰更多地在設想,田文學在市裡肯定還會知道更多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會發生在李潤等人的身上,省裡會有什麼樣的態度,對他說來卻是異常的重要。會不會動李潤或者市裡其他涉及到的人?
洪峰在電話裡給自己彙報了案情,這樣的事田成東那邊自然也會知道的,至於省裡怎麼樣,田成東又能夠得知多少?估計都無法完全把握的,省裡的角逐,對於在南方市裡的陣營爭奪也會很微妙的吧。老闆既然將自己安排到南方市裡,是希望在那裡先撕開他們的網,之後會有進一步的佈置,如今,對這樣一個機會,他會不會就此就行的起來?
時機是不是成熟,楊秀峰自然無法看到的。
既然田成東已經得知自己瞭解那邊的案情,楊秀峰在掛了洪峰的電話之後,當即給田成東打電話過去。“東哥,沒打攪您吧。”和田成東等人關係雖過硬,但第一句話楊秀峰總是習慣用敬語,這樣會讓對方知道自己在長幼之間、資歷等方面,心裡是有着分寸的,也就會使得大家對楊秀峰更有好感。
“秀峰,你也知道要吭聲了呢。”田成東說。
“東哥,有事?”楊秀峰聽出田成東話裡藏着話,不知道是對案子問題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你當真不知道?這兩三天都藏哪裡了,市裡將你不見得事之差沒有在電視節目上做尋人啓事了。”田成東說着,知道楊秀峰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但南方市鬧得動靜不小,卻不知道他是不是當真知道這些情況。
“市裡給省裡彙報,說我失蹤?”楊秀峰沒有想到陳丹輝會這樣做,是想先佔主動嗎?按說他們不該將自己的事情往省裡捅纔對,對陳丹輝在市裡收拾局面會更有利些。
“倒不是很正規地彙報,但省裡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你不見兩三天了。老闆也問到你,說是這麼回事。我將案子的情況稍做了彙報,老闆沒有多說案子,卻要你跟老闆解釋,當心打屁股……啊。”田成東說着很不負責地在笑,楊秀峰聽到說是蔣國吉要找他,但田成東等人卻沒有直接聯繫他,心裡知道蔣國吉對他消失的事也不會太看重,但自己得知後,還是要主動跟老闆聯繫,彙報自己的行蹤纔對。
“東哥,什麼意思啊,你做哥哥的就這樣看着我挨板子呢,還笑,等我見到老闆就說我這幾天住在東哥家裡,吃飯喝酒呢,這樣總會安全些。”楊秀峰也笑嘻嘻地說。
“秀峰,可不能這樣子來害哥哥,大不了今後多請兩次客。你現在在哪裡,直接過來玩來安排。”田成東知道楊秀峰是在說笑,也不會當真。
“我在北方省呢。”
得知楊秀峰在北方省裡,田成東自然知道他和北方省的華興天下集團之間的關係。在電話裡驚訝地說,“怎麼就跑到北方省去了?那裡養有小晴人?”他們之間說話也沒有什麼多的忌諱。對體制裡的習慣做法也都清楚,拿這些事說笑也是常事。
“東哥,不是小晴人,而是大富婆啊。油水十足的大富婆,不過來走一走那份情誼淡了就虧大了。”楊秀峰笑着說,田成東也就知道他是在說華興天下集團,楊秀峰和華興天下集團之間的事情太多,而南方市那邊也與華興天下集團即將有緊密的合作,這些事田成東也是有所知的。
“能不能今晚就過來?”田成東說。
“老闆急着要見我?”楊秀峰見田成東說得急,但之前又沒有先電話告之,也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以爲你是在南方市裡或在省城裡,那就知道市裡的事,你卻跑到北方省去了,還是先趕回來再說吧。也不是什麼很緊要的,安心趕路好了。”田成東說,卻沒有將市裡發生什麼事說出來,兩人也不多討論田文學的案子,和案子裡即將設計到市裡的一些人,省裡會有什麼樣的態度。見田成東執意地要自己就先回省裡,楊秀峰覺得事情不會太小。當下也就準備先回省裡再看情況。
跟陳靜招呼了,告訴她自己要先走,回省裡去見領導,市裡那邊估計是有些事情的。陳靜只是要他以安全爲重,市裡的事情總會解決的,楊秀峰笑着,也不會當真以爲有什麼天大的事。出發之前,楊秀峰想到還是自己先跟老闆說一說,交待自己在北方省的事和在北方省裡所得到的最新情況。
給侯秘書打電話去,侯秘書街道電話之後到手沒有什麼驚疑的表示,楊秀峰將自己的意思說出來,表示自己要先彙報下在北方省省城這邊的工作進展,侯秘書也就回應了句,“不要掛,我就過去請示老闆。”
夜還不深,蔣國吉也不可能就休息的。作爲省長,工作的時間是沒有上下班之分的,一天任何時間都處在工作之中。要怎麼樣做適當的調整,怎麼樣在繁重的工作中進行休息,那都是看各人的習慣。蔣國吉在工作上的熱情很高,每天幾乎都是過了午夜纔會上創睡覺,第二天早上不到六點就會準時醒來,稍做鍛鍊,讓自己的肌體更能夠承受繁重的工作,之後也就開始一天的工作了。中午休息半小時,那是他的習慣,除非有極爲特殊的情況下,纔會取消這樣的休息。而中午的半小時休息,卻能夠確保他下午和入夜後緊張的工作處理。
每一位進到部級的主要領導,他們的精力都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否則,那是無法承受這樣繁重的工作和壓力。
聽到侯秘書的一些聲響,他也沒有將手機的聽筒封住,使得楊秀峰就能夠聽到他在請示的聲音。侯秘書請示之後,蔣國吉也就將手機接過去,先嗯了一聲提示楊秀峰。楊秀峰自然明白,當下說,“老闆,您好,我是楊秀峰。”
“我不怎麼好。”蔣國吉說,分明是對楊秀峰有些不滿,但卻又不是很嚴重,讓楊秀峰聽了後心裡也就鬆動多了。“說吧。”
“老闆,前天夜裡突然接到柳市那邊的電話,他們說要到北方省去,還提到華興天下集團可能在南方市這邊的決策有所調整。我聽了後也就火急着趕過來,在半道上追上柳市的一行人,一起到北方省。當晚見到華董,大家一起討論華興天下集團在柳省的投建工作,將華興天下集團在柳市和南方市之間的具體細節進行了討論,對我們提出的一些事,他們還要進行復議,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我纔得到華董的回話,吃了飯回酒店裡,馬上就給老闆您彙報這邊情況了。”楊秀峰說着,將這幾天的事情算是有了完整的一個交待,雖說真真假假的,蔣國吉也不會去細究。楊秀峰說這些時,故做輕鬆地顯然對其他事情都不知道。這些明顯地不正常,蔣國吉自然會想到的,但下面的人在工作中要進行鬥爭,玩一些花樣也就裝一裝糊塗得了。
“有什麼新情況?”蔣國吉說,楊秀峰打電話來,用意也就是要解釋他三天的消失,到北方省去,安心在那邊商談南方市的建設事宜,沒有和市裡進行聯繫也是能夠理解的。之前,對南方市怎麼進行投建,華興天下集團不會提前說出來,而省裡也不想早早地透露出來,使得南方市的地方那些政治團體有更多的應對準備。
楊秀峰就將華興天下集團的最新調整情況作了粗略地彙報,也提到了修路的問題,蔣國吉一直都不作聲,等楊秀峰說了後,蔣國吉說,“什麼時候回來?”“老闆,我準備今晚就先趕到省裡來,明天上午再當面彙報……”
“那就見面後再細說吧。”當下也就將手機遞給了侯秘書,侯秘書不多說話,將手機掛了,退回辦公室外。到了外面,侯秘
書重新給楊秀峰撥打過去,楊秀峰接了,說,“侯秘書,謝謝了。”
“客氣什麼。老闆這兩天壓力也不小,你先回來見過老闆後我們在細說吧,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只是之前預料的事情,如今爆發得提前了點,讓老闆準備有所不足。另外一個市裡也鬧出一點事,發生了一場意外的火災,老闆在南方市那邊的精力就分散了。”侯秘書解釋了下,但也不會說得太細。他能夠將一些最近的新情況點那麼一兩句就足夠了,楊秀峰還有其他的消息途徑,將這些情況進行補充,就能夠有比較完整的概念。客氣幾句,也就不多說了,侯秘書的時間雖說不算很緊,但他卻要將時間和精力都放在蔣國吉的身上。
蔣國吉的壓力不小,雖說還不完全弄清楚,卻也有一定的輪廓。蔣國吉在柳省強勢佔先,將其他有資歷或可能進佔省長一職的人都擠開掉,除了在京城裡有足夠的人脈之外,華興天下集團給他的政治資源上的支持很大,但由於強勢進佔在柳省裡還是有不少的隱患給埋下來,這些人平時或許不會有什麼動靜,但在省裡要是發生點什麼,卻是他們等到的機會,肯定會利用起來攪風攪雨的。火災是意外,但作爲一省之長,似乎又有一些責任,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做,善後事宜等。更多的事只怕就是在南方市這邊,對南方市的情況,由於田文學在溪回縣的血案,讓楊秀峰和陳丹輝等陣營的碰撞顯得毫無準備,也讓省裡沒有什麼準備吧。
三天不在市裡,陳丹輝、李潤等人會鬧出什麼來?楊秀峰此時也不想先去探知這些,回到省裡去見老闆。知道的事情太多反而不見得就好。
省裡和市裡的情況是有些複雜了,但楊秀峰在北方省這邊有這樣大的工作進展,心裡的底氣還是很足的。自己開車回省裡,顯然不對勁。明天早起要見蔣國吉,要是開一晚的夜車,到手哪還有精神?當下也就跟華董說來要連夜回省裡去,華董沒有問什麼,當即給他派了兩人來開車。
兩人都是華興天下集團的人,華董派過來也信得過,不會亂說什麼的。從北方省到柳省省城,到達時天也會亮了。楊秀峰出發之後,先給周葉打電話去,讓他第二天到省裡去碰頭,回到柳省也就要將周葉帶在身邊。
周葉有些激動,似乎是早就在等這樣的電話了,卻不多說話,只是表示自己會到省裡來找領導。具體怎麼見面,楊秀峰此時也還不知道,到時聯繫也不難碰頭的。
通知了周葉之後,楊秀峰也就在車後排躺下睡覺,雖說沒有多少睡意,但也得強制着自己慢慢地睡下。
周葉掛了電話,當下也就從家裡走出來。在家裡呆了兩天三夜,家裡對他的異常也很是擔心。市裡的風傳比較多,但對普通人說來卻都穿的有些誇張,讓人沒有多少可信度了。周葉的父母自然也聽說了市裡那些謠傳,更有不少人在向他們打聽內情。周葉是在領導身邊的人,會知道更多的內幕。但周葉的父母卻沒有問他,但對兒子待在家裡那種擔憂就顯露在一些細節中。周葉不好怎麼解釋,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將自己也封閉了起來,和外界都不聯繫。
周葉從家裡出來後,隨即就到經開區裡去見莫春暉,知道就算在夜裡,也能夠在經開區裡見到莫春暉、張衛等人。丁啓明還在省裡沒有回來,但他和市裡這邊的聯繫也是很緊密的。
周葉才離開家,陳丹輝那邊也就得知了,周葉在家裡一呆就是這麼久而楊秀峰卻始終都沒有信息,甚至都不和周葉、莫春暉等人聯繫,讓陳丹輝等人更加認定他是到某一個地方去見洪峰等人了,目的就算要將田文學肚子裡的東西都榨出來。一旦田文學開口後,楊秀峰在市裡就佔據了十足的主動權,使得市裡的很多方面都能夠作爲他手中的利器進行運用。
陳丹輝擔心的也是很正常,換一個誰來,不是這樣來做?得知周葉出來了,心裡就在想,或許緊接着楊秀峰就會出現在經開區裡?會不會是他們將田文學就藏在經開區的某一間房子裡?這樣的話,當真是讓人難以想到但有莫春暉進行掩護,卻有不難做到保密的。心裡就在想,是不是讓公安局那邊的人暗地裡到經開區去摸一摸情況?
這個決心還是難以下的,萬一給對方察覺了,也是一件難以收場的事,當然,最讓陳丹輝有些顧忌的,還是怕林挺知道。林挺讓人在溪回縣那邊查滕雪的血案,進展如何,卻還沒有給市委進行彙報,陳丹輝幾次想主動問林挺,但怕林挺誤解自己會涉入多深。
在省裡那邊,已經很策略地將楊秀峰失蹤的事傳過去,相信不少省裡主要領導都知道這件事。目前省裡也都沒有靠口詢問,都在裝着不知道,陳丹輝要的就是這種狀況,大家都不說,心裡也就會對楊秀峰有更多的負面看法,這就使得今後楊秀峰在市裡的支持力度和認可度都降低了,纔會有更多的機會將他從南方市裡擠走。省裡讓楊秀峰進南方市或許會有更多的意思,但要是他在南方市裡表現太糟,也就會在某種導致南方市大亂的情況下,省裡會對周葉的安排有人提出質疑來,也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像楊秀峰這樣省裡調派來的領導,市裡想直接作用讓他怎麼樣,這種可能性非常小的。省裡也會對自己派去的人更多的呵護,市裡作用太明顯了,會讓省裡插件到市裡的抵制,反而會激起省裡的壓力。只有這種小動作裡,慢慢地將省裡對他的那種印象改變了,纔會在最關鍵時候起到作用。陳丹輝與黃光裕相爭這些年來,在鬥爭上的經驗也就更加豐富。
田文學那邊,只要他不開口,或者就算說出什麼來,今後矢口否認或反咬一口說是給逼供的,都會有機會扳回。只要楊秀峰在省裡領導印象中變差了,今後機會還多。完全可將田文學的案子變成楊秀峰爲一己之私才弄出這些風波來的。
只是,李潤到省城之後,現在是去了京城還是留在省裡?陳丹輝覺得李潤對田文學的事情反應過大,心裡也明白他在擔心什麼,只是,有些事情確實不能夠直接說出來的。當初就暗示過他,但李潤反而覺得是自己魄力不足,他自己固執不說,還心中有些不滿,不時在一些場合下表露出來。
周葉出來了,楊秀峰自然也就會出來活動,他會有什麼樣的動作?或者是田文學那邊有什麼對他有利的東西了?很想到經開區裡去看看,那邊雖說也有一些眼線,但那些人卻不能夠接近核心,只有按奈下那種好奇心來。讓公安局的那邊人先收隊回去,周葉既然動了,也不需要再繼續監視。
周葉到經開區裡,走進辦公區,果然見莫春暉等人還在辦公室裡。莫春暉很意外地看着周葉進來,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似乎一下子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直到周葉走到面前,說,“莫區長,還沒有休息呢。”
“周秘書,你這是……”
周葉苦笑一下,這兩天自己將自己關在家裡,對外面的信息都已經完全封鎖住,明天要見老闆,總得先將市裡的最新動向摸清楚,可有些事情卻不能夠在電話裡說明白的,纔想到到經開區裡,見到莫春暉、張衛等人才行。
“有些事情真說不清楚,這兩天我是在家裡休息,當真是一個電話不打一步也沒有走出家門。兩耳不聞窗外事啊,就剛纔突然想到,明天要去省裡見老闆,就這樣去肯定不成啊……”周葉說着看向莫春暉,張衛反應很快,也就知道了周葉想要什麼。
“周葉,我們一直在猜測着呢,誰知道你得到放假,安閒得很啊。”張衛和周葉是很早就混在一處,此時,也沒有那種分生感的。“市裡這兩天謠傳很多,半真半假的,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是啊,據說,那晚李潤給老闆在辦公室裡痛罵之後,在家裡安生了一天,隨即擔心起來,怕老闆在省城裡再告他一狀,就到省城去了。甚至有人說他到京城裡找老領導尋求保護,請老領導說句話,免得省裡對他進行追查。這樣的流言誰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省裡和市裡對老領導一直都是聽從的,李潤也就是有這樣的依仗,在市裡纔會這般張狂吧。”
說起老領導,周葉知道是在說張浩之,這位老者對南方市的功與過,卻不是他們怎麼好定論的。但說到這裡,自然不免要對李潤等人的不滿發泄出來。說着市裡這兩天的情況,周葉雖沒有在臉上表露出多少情緒,心裡卻是很沉重的。
楊秀峰在賓館裡稍洗漱下,也就到省府裡去,約好了上午在上班前見領導。這是侯秘書在電話裡傳達的,侯秘書將這話傳達了後,點了一句:老闆壓力不小,對南方市那邊有些不滿,要楊秀峰自己提起精神來。
走進辦公室,見侯秘書在,兩人見面後侯秘書只是拍了拍楊秀峰的肩,讓他自己進辦公室裡。楊秀峰知道有些不妙,或許是市裡那邊鬧得大了。進去後將門關上,楊秀峰才說,“老闆……”
蔣國吉在自己辦公桌後,卻是擡着頭看着他的,臉色看不出多少情緒,說,“見老闆見多了?”
“省長,我知道錯了。”
“不是很有氣魄嗎,敢對老同志都說‘滾’,現在省裡誰不知道你的能耐?這樣有能耐的人,哪會有錯。”蔣國吉說,楊秀峰心裡一緊,沒有想到自己對李潤在辦公室裡所說的話,居然直接傳到省城領導耳裡,確實很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