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拉着他的手,把他帶離紊亂的信息素現場。
兩個身長兩米的少年,站在工廠的石榴樹下。
景深伸手摸摸他的頭說:“我幫你買機器,不代表我要入股。你就當,我在路見不平,這套機器算我送你的禮物。”
磁性的男聲,融入夜風裡,彷彿就跟捎在人心尖的羽毛一樣。
輕輕的,有一點兒癢。
冰激靈的耳根不可覺察地紅了紅。
所幸,夜色掩蓋,沒人知道他臉熱。
他紅着耳根說:“這太貴重了,我怎麼好意思白要?”
景深向前跳了半步。
磁性的男聲,貼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我們都結婚,我沒送過你禮物,不合理。”
冰激靈馬上點頭說:“明白,明白。”
演戲嘛,肯定要有道具。
到時候去見家長,他講起戀愛故事,就有物證了。
他擡眸問:“你想要什麼禮物?我回送一件禮物給你。”
景深勾着脣說:“沒有想要的禮物,倒是有一件事,你可以幫我做。”
冰激靈擡起亮晶晶的眼睛問:“有什麼,是我能幫你做的?”
景深挑着英俊的劍眉,把手伸過來說:“我站不穩。”
“……”冰激靈滿頭黑線地站過去。
他把景深的手,帶到自己腰上。
等景深的手,搭上他的腰。
冰激靈擡眼問:“穩了嗎?”
誰知,對方那道英氣的劍眉卻挑了挑說:“不太穩。”
冰激靈瞪大桃花眼,疑慮地望着這位少爺。
景深沒受傷的那隻腳,突然伸過來。
景深踢了踢他沒受傷的那隻腳。
那力道大的……
冰激靈本來就是單腿承力。被這一踢,立馬就重心不穩。
摔下去前,他下意識地伸手拉上身邊的人。
景深因爲攬着他的腰,也被帶向一側倒去。
一陣響動過後,兩人雙雙滾落到地上。
他整個人,壓到了景深身上。
景深被他墊在身體下面,一陣哀嚎。
他伸手就捶着這混蛋問:“你剛剛爲什麼踢我?”
景大少爺十分無辜地說:“我只是證明給你看,你沒站穩。”
順帶地證明了,景深自己也沒站穩。
“鵝鵝鵝鵝……”這傻子。
冰激靈亮出排白牙燦笑。
他拍拍褲腿,站起來。
順便向景深伸出手說:“手給我,我拉你起來。”
景深伸出一隻修長的手。
磁性的男聲,慢條斯理地問:“這回站穩了?別被我一扯,又急慌慌撲進我懷裡來。”
“誰撲你了?”冰激靈面上泛起一陣可疑的紅雲。
他伸手,去拉那隻伸過來的手掌。
景深卻勾着脣,懶洋洋地坐在地上,反過來把他的手,用力往下一拉。
冰激靈整個人都撲到了景深懷裡。
景深勾着脣說:“看,這不就撲了?”
“你真是……”冰激靈瞪着桃花眼,爬起來,轉身就走。
眼見小流氓走了,景深坐在地上,罵了聲:“小沒良心。我被割得比你深多了,我是真的起不來。”
冰激靈沒理那個傢伙的賣慘。
他跳着腳,回工廠裡去拿存貨。
冷凍室裡,一排排人造信息素靜靜地躺在冒着冷氣的盒子裡。
他凍得打了個哆嗦。
然後取下脖子上的小辣椒,把迷你辣椒瓶灌滿。
人造Alpha信息素,離了冷凍環境,只能保存一週。
他取多了也用不完,過期就會失效。
所以,他灌滿瓶子就立刻出來了。
他一出來,就見威仔在跟景深敬茶。
威仔他們,已經把景深當成“幫主夫人”在招待了。
景深托起茶盞,一副溫和的模樣問:“你們跟靈靈,一個學校的?”
一幫入世未深的小弟們,爭相競答:“對啊,對啊,我們都是城南高中的。”
景深放下茶盞,壓低聲線。
景深用一種溫柔又寵溺的語氣問:“靈靈每次見我都特別熱情,他是我的粉絲嗎?還是他以前暗戀我?”
冰激靈立馬朝威仔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
可惜冰激靈的眼睛都眨抽了,威仔愣是沒get到這個眼刀。
“幫主夫人”深夜陪着冰哥回來打架,還幫忙解決狗集團的問題。
道行不夠的威仔,還以爲這就是真愛了。
景深問什麼,小弟們就答什麼。
威仔完全把景深,當成了自己人坦白。
威仔笑了一通就說:“怎麼可能?”
“我們冰哥粉你是粉你,但不是你的真愛粉。”
“哦?那他是我的什麼粉?”景深循循善誘。
冰激靈拼命搖頭。
生怕他做的事,被爆出來。
以前,景深的那些黑粉,天天扮作冰激靈的純情小粉絲,哄着他去挑戰景深。
冰激靈見自己這麼受景深的黑粉歡迎,乾脆去景深的黑粉羣“提粉”。
別說,那個漲粉速度,賊快。
景深的黑粉羣,完全是爲冰激靈打造的專屬純粉樂園。
威仔壓根沒看到冰激靈的瘋狂暗示。
景深一副寵溺的表情,鼓勵着說:“沒關係,隨便說。你說什麼,我都覺得靈靈很可愛。”
小弟當下就說:“他是你的黑粉羣管理!”
“秉着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我們冰哥以前,經常在你的黑粉羣裡,提純自己的粉絲咧。”
“哦?是嗎?黑粉羣管理?”
景深的眼皮撩了過來,唰唰唰的眼刀,甩向了冰激靈。
哐噹一聲,是節操碎了一地的聲音。
冰激靈心說,完了。
得罪這位老大了。
上了車之後。
景深嘴角帶着陣陣陰風的笑容說:“來,我給你看一個很精彩的數字。”
景爸爸捏着冰激靈的脖子,把他的臉懟到手機屏幕上。
冰激靈用手擋着臉,從指縫間,去窺看手機屏幕。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99.99%”的大金數字。
上面一行大字寫着:“冰激靈與景深的匹配度”。
下面一行小字寫着:“根據朋友圈推薦的算法得出”。
冰激靈壓制着嘴角的笑弧,抿着脣,裝糊塗說:“那是什麼?我看不懂耶。”
景深勾着脣,嘴角帶着陰風說:“沒關係,我演示給你看。”
說着,景深的手指飛動,隨便點了一個同班同學的頭像。
然後拉出頭像下面的常見問題。
景深點了“請給我推薦伴侶”。
結果,彈出來的名字是“冰激靈”。
接着,景深再隨便點了一個校友的頭像,選擇了同樣的問題,彈出的名字,還是“冰激靈”。
冰激靈胸腔振動,“哼哼哼”地笑了出來。
但他還是抿着脣,硬裝糊塗不說話。
景深勾着脣問:“我就說,我們不在一個學校,朋友圈怎麼會有重疊?”
首富長子的照片,從不公佈在網上。幾乎到了有人發一張,就被景氏刪一張的地步。
所以,景深的粉絲和黑粉,都是在現實中,用眼睛見過景深的人。
這些人,無非是景深的同學、隔壁幾個學校的同學、競技賽上遇到的對手。再加上公司和居住點附近的人。
總之,都是鉑金區的人。
景深之前還納悶,冰激靈的圈子和他並不重疊,那個尤物怎麼認識那麼多鉑金區的人?
景深捏着小流氓的脖子,陰陰測測地說:“原來是你在背後,提純我的朋友圈?”
冰激靈捂着嘴,笑得肩膀抖動。
他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粉絲管理頁面的“大餅圖”顯示,鉑金區的粉絲,去年一年就給他帶來了8萬塊的歷史收入。很好。
粉絲瀏覽他朋友圈下面的廣告、軟文,購買產品,他都會產生收益。
他青銅區的粉絲,去年纔給他貢獻了2萬多零花錢。
靠着這筆小錢錢,冰氏出事這一年,他纔沒有喝西北風。
冰激靈摸摸鼻子,分辨兩句說:“不能怪我恰錢啊,誰讓你那麼招黑。你的黑粉,總是混進我的粉絲羣裡,要粉我,我有什麼辦法呢?”
景爸爸嘴角帶着陰笑問:“所以,你就乾脆當了我的黑粉羣管理是吧?”
冰激靈的眼睛,都彎成一條縫了。
他強忍着笑,婊裡婊氣地說:“其實管理黑粉也很累的。我幫你多管理了這麼多黑粉,收點零花錢不爲過吧?”
“不爲過,我還要給你介紹業務。”景深陰測測地說,
“我這裡還有好多個羣呢!”
景深手指一劃,換了個界面。
冰激靈嘴角抽了抽,景深手裡也有好多個羣。
什麼“歡天喜地,天造地設羣”。
“天生一對,磕黑CP羣”。
“景冰鎖死羣”、“變態內部消化羣”……
這一看就是磕他和景深CP的黑粉羣。
冰激靈有些眼神複雜地問:“你加入這些羣做什麼?”
景深嘴角展開個陰風陣陣的笑,低聲說:“朋友拉我進來的,還讓我看看匹配度。”
景深勾着脣角說:“這些人,整天咒我們在一起。現在我們如他們願在一起了,總該向他們收點錢。”
景爸爸伸手,去拿冰激靈藏在屁股後面的手機。
“哎呀,你要幹嘛?”冰激靈畏畏縮縮地把手機交出去。
景爸爸滴滴滴幾聲,拿着他的手機加入了一堆磕黑CP羣。
景深拍着他的肩膀說:“這幾個□□給你了。這羣人這麼閒,記得讓他們多看點廣告。”
冰激靈只是剛進羣,叮咚一聲。
他手機裡的“歡天喜地、天造地設羣”發來新消息了。
一羣人大喊:“我磕的CP同框了!”
接着是一溜刷屏的照片。
冰激靈和景深在冰工廠,跟人“信息素對戰”的照片,瘋狂傳到了羣裡。
冰激靈去了一聲說:“跟我們打架那羣孫子,居然在磕我們的CP?”
羣裡有不明人士,看着照片發出靈魂問號:“這組照片好真實,不是P的吧?”
一個Alpha回覆說:“不是P的,爲了停下來拍照,我的信息素都被打變味了。”
另一個Alpha回覆:“景冰夫夫確實是同框了,這是他們首次站在一起。祝賀!”
樓下一堆人跟着祝賀。
一堆人跟着祝賀他們天長地久。
大家興高采烈地說:“據說冰激靈已經遷到鉑金區,青銅區的冠軍是不是可以歸還給我們了?”
在青銅區混的Alpha們紛紛說:“那必須的!”
一堆人喊着:“歐耶,我訓練又有動力了!”
看到這種祝賀的冰激靈,嘴角帶着陰笑。
你冰哥一年後就要回來了,你們高興個什麼勁?
歌舞廳內。
被身邊一羣人奉承爲“歐星最漂亮”的Omega,抱着一束花走下舞臺。
沒有看到那個珠穆朗瑪峰般的高大身影,驕傲自信的Omega有點不可置信。
旁邊的Omega朋友,笑着問:“在找誰?景神今晚沒來,他在陪自己的Beta夫人。”
驕傲自信的Omega,馬上趾高氣昂地說:“若是我要回頭,還有那個Beta什麼事?”
旁邊的Omega們,紛紛贊同說:“對!Beta就是Beta,天然就比不過Omega。”
“要是你肯回頭,那個Beta肯定被丟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