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輝可是景深繼母和景父的心肝寶貝。
景深的繼母, 一臉意外地望向冰激靈。自個兒子,因爲冰激靈被打了?
冰激靈端着碗筷,捏緊拳頭。
金主至上。
他怎麼能因爲這件事, 動搖他和婆婆之間的利益合作?
景父皺着眉, 大聲厲喝:“景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輝結結巴巴, 說不出話。
這熊孩子告狀, 只告了景深打人的部分。
景輝自己做了什麼招打的事,絕對是對父母保密的。
冰激靈放下碗筷,慢慢出聲說:“其實那天, 是一度把小弟給甩了。一度還讓景深管好小弟,別再去歐大糾纏他。”
一度一臉意外, 居然被反過來爆料了?
冰激靈心裡哼笑, 以爲就我有料, 你沒料?
他眼睫微垂,緩緩地說:“一度甩小弟前, 已經來約過景深了。小弟大概賭氣,就說要換目標攻略我。”
冰激靈頓了一陣,他眼底的亮片,就像是淚珠掛在那裡似的。
他隱去偷吃口水那段,嘆了口氣說:“之後, 小弟對我做了過分的事情。景深就打了他。”
冰激靈這樣一說, 任誰一聽, 都覺得問題出在一度和景深身上。
兩位家長都覺得, 景輝是男朋友被大哥搶了, 纔對大嫂出手。
景深繼母不能當面罵景深,就找一度開刀。
打扮時髦的貴婦, 一邊擦手一邊問:“一度,你在我兩個兒子之間跳來跳去,害得他們兄弟相殘。你很驕傲?”
一度一臉僵硬,只能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
打扮時髦的貴婦丟下毛巾說:“沒有最好。當初你既然退了景深的婚,選擇了小輝,就請跟我們小輝好好過下去。”
一度馬上說:“阿姨,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和景輝不合適,選擇誰是我的自由。”
打扮時髦的貴婦,一拍飯桌就問:“什麼是不合適?景深沒分到家產,你就來招惹我們小輝。景深分到了家產,你才說不合適?怎麼,你是想回頭霍霍景深?”
一度僵硬着一張臉,還是當着大家的面說:“不管你怎麼反對,我還是愛着景深哥。我愛誰是我的事,不會妨礙到任何人。”
一身名牌的貴婦哼了一聲,走到冰激靈身邊。
貴婦握起冰激靈的手說:“我本來還很遺憾,你不是個Omega。但是聽你公公說,你是景深的朱麗葉,我真的被感動到了。”
說着,景深繼母當衆脫下自己的金手鐲,戴進了冰激靈的手裡。
冰激靈一早就知道他婆婆的立場,此刻馬上裝作一臉嬌羞的樣子推拒說:“使不得。”
貴婦拍拍冰激靈手腕上的龍鳳鐲說:“安心戴上。景深媳婦,我只認你一個。”
說完,貴婦瞟向一度說:“景深和他的朱麗葉情深意切,某些人不要仗着自己是Omega,就去破壞。我最討厭這種事。”
一度滿臉難堪,橫眉怒目,優雅得體全無。
Omega期盼的眼神投向景深,身上還釋放出求救和示弱的信息素。
景深完全無視一度的眼神,反而伸手,拉過小天鵝的手看。
小天鵝手腕上戴了只厚重的金鐲子,雪白的膚色和金子的顏色相得益彰。
是隻戴鐲子的美天鵝。
景深摸了摸小天鵝修長的手指說:“好看。就是差了枚戒指,回頭我們去訂做一對鑽戒。”
冰激靈翹起嘴角。
他臉頰泛紅,低着頭嬌羞地答:“那戒指上,要刻下我們的名字。”
他纖長的鴉睫垂下,遮住閃閃發光的亮片,他的眼簾也變得十分動人。
景深難得見到小天鵝這樣嬌羞柔弱的模樣,不由低頭親了親小天鵝的嘴角。
景深磁性的聲音,低低說了聲:“好。”
對面的一度,被氣得眼睛都綠了,宛如一隻餓狼,優雅淡然形象全無。
飯後,冰激靈去洗手間。
一度隨後走進來,還把洗手間的門鎖上了。
冰激靈挑了挑眉問:“你想和我一起上洗手間?”
一度輕蔑的眼神,斜向冰激靈。
這位音樂大才子,抱着臂問:“聽說是你,說服景深爸爸,取消相親的?”
冰激靈聳聳肩,笑着點了點頭。
一度立刻變臉。
這個beta,居然有本事改變景父的決定?
那可是景父啊,皇帝一般的存在。只開一言堂,不許任何人提意見、也不聽任何反駁的景父啊。
一度的相親,被冰激靈取消了,一度恨得牙癢癢的。
但又不能太失風度,只能拿那兩個炮灰Omega說事。
一度酸牙酸眼地說:“那兩位Omega的人都來了,他們的家長還在。沒想到你只和景深爸爸說了幾分鐘話,他們居然要立刻回去,連一餐飯都不能和景深一起吃。你可真是好手段。”
冰激靈十分謙虛。
他婊裡婊氣地說:“那不算什麼,只是總裁夫人的基本手段。我的最高水平還沒發揮呢。”
一度被氣得五官扭曲,看向冰激靈的眼光,也帶了敵視。
一度擡起下巴問:“那討好婆婆,也是你總裁夫人的基本手段?”
不等冰激靈回答,一度便趾高氣揚地說:“可惜你用錯力了,景深和繼母的關係並不好。別以爲得了只鐲子,就真的是總裁夫人了,一切都要看景深的意思。”
冰激靈摸了摸無名指說:“嗯,景深說,要給我訂鑽戒。你說景深這是什麼意思?”
一度氣得一拳捶在了洗漱臺的玻璃鏡上。
血液,順着Omega的拳頭流出。
絲絲牛奶味的Omega信息素,蕩了開來。
一度逼近冰激靈,眼神瘋狂地說:“你身上全是我的影子,白衣服、白褲子、學藝術、連臉都那麼像。景深那枚鑽戒,是要給我的!”
冰激靈皺了皺眉。
他的耳朵微動,聽到有腳步聲,正在往洗手間的方向來。
一度染血的手,拎起冰激靈的衣領說:“景深只是惱我當初退了他的婚,等我們和好了,你就什麼都不是!”
一度瘋狂地自我安慰說:“你只是我的替身,你聽清楚了嗎?我纔是景深的白月光。他從小到大,喜歡的都是我!”
景深在洗手間外拍門:“靈靈,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好嗎?”
冰激靈伸出舉鐵的手,輕輕鬆鬆就推開了一度。
一度故意使壞,往地上一坐,就不再起來了。
一度還把流血的手,印在地板上,弄得現場血跡淋淋。
景深在門外喊:“靈靈開門!我聞到血的氣味了,你們在裡面幹什麼?”
冰激靈彈了彈衣領,皺眉看了看衣領上面的血跡。
他當下把迷彩外套和白襯衣,都脫了下來。
門被拍得砰砰響,冰激靈把衣服掛到門後的掛鉤上。
他光着上身,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景深一看見他這個樣子,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他肩上。
景深伸手就摟住小天鵝的腰,抱住他問:“你沒事吧?”
冰激靈輕輕搖了搖頭,反抱住了景深,什麼都沒說。
一度坐在地上,舉着流血的手說:“景深哥,他打了我。我流了好多血,我很害怕……”
景深一愣,這纔看到洗漱臺的鏡子被打碎了,地上流了一灘的血。
景深面色陰沉地撈起冰激靈的手看。
那雙雪白修長的手,乾乾淨淨的,沒有受一點兒傷。
顯然,鏡子不是小天鵝砸的,血也不是小天鵝的。
景深沒有說話,面色卻開始轉晴。
冰激靈垂下眼睫。
一排如淚珠一樣的亮片,在他的臥蠶下閃閃發光。
他輕輕地說:“景深,我想上廁所。我沒來得及解手,一度就把我倆鎖裡面了。我現在很急。”
景深皺着眉,看着一片狼藉的衛生間。
然後摟上小天鵝的肩膀說:“去我的房間上,我房間也有廁所。”
景深把門後掛着的衣服取走了,攬着夫人就走。
一度在後面哭着喊:“景深,你不管我了嗎?”
景深頭也不回,冷聲說了句:“去找景輝。”
一度整個人一愣,如入深淵。景深讓自己去找景輝?
景深果然因爲退婚的事情,恨上了自己……
景深的房間裡。
冰激靈上完廁所出來,就見景深對着他的襯衣出神。
那件白襯衣的衣領處,有Omega的血液,以及牛奶信息素的味道。
就像一度整個人,血淋淋地坐在眼前一樣。
冰激靈光着上身,把手肘搭到景深肩上問:“心疼啦?真要心疼,就回去看他唄。”
冰激靈酸裡酸氣地摟着景深的脖子說:“他一個學音樂的Omega,把自己的手砸成那樣,看來是真的很愛你呢。”
景深一把將人拉到自己腿上。
景深伸手,捏了捏小天鵝的腰問:“那你就不愛我了?你剛剛還在我父親面前說,願意爲了我去死。”
景深把脣,貼到他耳邊問:“我要是現在去看別人了,怎麼對得起你?我的朱麗葉老婆?”
冰激靈突然有些感動。
說實話,一度自殘來嫁禍他,他是沒把握能贏的。
景深會不會怪他。一切,只看景深偏心誰。
他伸手,摟住景深的腰,吸了吸鼻子說:“看到那樣的場面,我還以爲你會不分青紅皁白地怪我。我剛剛其實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