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宿辰也是在爲自己高興呢。想到此處,鍾妜心裡也有濃濃的高興,現在放眼整個滄戈,只怕完完全全會爲了她的喜悅而感到開心的人只有宿辰一個了。
“師父,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夠遇到你呢。”鍾妜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本以爲宿辰會不屑地打趣她當初死也不願意拜他爲師的事情,誰知道他卻認認真真地看着她:“這是你的心裡話?”
“當然了!”鍾妜想也不想地說道,“跟着師父您老人家,我簡直就是什麼也不用愁。搖錢樹算什麼,師父您老人家簡直就是一個百寶箱。我只覺得在你這裡可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宿辰那眼瞪她:“就知道你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死丫頭,一天就知道想方設法地從我這裡騙好東西,我拿烈火丸就是這麼被你騙去的,好好的平白浪費在了太后那個老太婆身上了。”
鍾妜嗔道:“才誇您老人家大方,結果師父您就是這麼經不起誇的嗎?別小氣嘛,烈火丸你可是有一大堆,不用也是浪費了。”
前天我就已經想到了解救自己之法,那就是藉着烈火丸的香氣掩蓋福雲籠罩,所以使得太后很難察覺福雲籠罩的味道,同時對自己更加的倚重。剛好,她從書中看到這種能解太后的怯寒之症,自己做已經來不及了,一問宿辰,他那裡果然是有的。
“再說了,我要是不問你要這烈火丸,說不定現在我已經身首異處了,你上哪裡找我這樣冰雪聰明,骨骼清奇的徒弟呀。”鍾妜越說越得意。
“得了,你以爲就只有你聰明啦?”宿辰一揮手,“難不成你還真以爲爲師我是個小氣之人?實話告訴你,要是你腦袋沒有開竅,爲師也會主動把烈火丸給你,還用得着你來求,誰知道你還真是越發地聰明瞭,七竅開了一竅半,以後還有得你學的呢!”說到後來,他越發地像一個說教的老夫子,一本正經地生怕鍾妜就此就自大自滿了一般。
“師父……”鍾妜兩隻溼漉漉的眼睛正巴巴地看着她。
“怎麼,不服氣?”宿辰也覺得奇怪,難道這個時候她不應該更加神氣地反駁他說她不只是開了一竅半至少也是兩竅半嗎?
寬袖的一角被人輕輕地攥着,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繼續眨巴着,“我只是太感動了……”
“……”默默地感動不行嗎,非要這麼明顯,這樣多不好意思啊。宿辰彆扭地移開目光,
轉移話題:“眼下聽你這麼說,欽天監你是鐵定能夠進去的了,可你想好寧元重那邊該怎麼辦?到底他也是你名義上的父親。”
名義上的父親?說得可真是太貼切了。說實話,這個父親對寧孤抒的所作所爲還真的只能算得上的名義上的。宿辰他可真是太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了。
鍾妜低頭認真地想了一小會,倒是有了一個很大膽但卻是她十分迫切想要實現的想法:“既然師父您老人家也說了那只是我名義上的父親,我會想辦法讓這名義也變得不復存在。”
“師父?”鍾妜用手在宿辰眼前晃了晃,猶疑不定地說道:“是不是我說的太……驚世駭俗,嚇着你了?”她現在是寧孤抒的身份,所以一個女兒竟然出言說要跟自己的父親斷絕關係,倒真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雖然宿辰一直在她眼中都是作爲一個世外高人般的存在,但還是擔心自己這番話會嚇到他,或者他也擔心她會在某個時候跟他斷絕師徒關係呢?
鍾妜想得有點多,但也不過只花了一瞬間,所以,她在宿辰面前晃動的手很快地被宿辰給握住,她心叫不好,難不成是生氣了要抓她去見寧元重?這可也不是沒有不可能的。
宿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說,誰是老人家?”
什麼啊,原來是在在意這個!鍾妜忍住想要上翻的眼皮,臉上堆滿笑容:“不是不是,是我一時間說漏了嘴,師父莫怪莫怪!師父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怎麼可能是老人家呢。”
宿辰也沒有真的要跟她置氣,在她額頭上點了一記:“好了,奉承的話你先收一收,不如你跟爲師說說看,你要怎麼跟寧元重斷絕名義上的父女關係?”
鍾妜剛剛想得意地說出來,但是隨即就閉上了嘴巴,眼珠一轉:“這個嘛,我目前就只想到了一個大概的雛形,師父先等着看嘛,或者你猜一猜,要是我什麼都說出給你聽了,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宿辰也變得期待起來:“好,爲師就先猜一猜,等一等,只希望等來的最好不要是驚嚇而是驚喜纔好。”
鍾妜不屑地冷哼揚頭:“我纔不會呢!”
要是,那個願望真的實現了該多好啊。
宿辰試着想要她透露一點消息:“這猜謎啊,太簡單一下子就被猜出來沒有什麼意思,可是如果太難了,可要是太難了,令猜的人一點頭緒也沒有,就更沒有意思了,不如你給我一點
線索,也好讓我有點思路纔是。”
這倒也是,鍾妜倒是很贊同宿辰的觀點,皺着眉頭認真地想了想,想要想出一個最合適的線索,不難也不易。
“師父你還記得我的道號嗎?”鍾妜揚起嘴角說道。
“道號?”宿辰思忖了一瞬,“爲師記得很清楚,我沒有給你取道號,倒是你自己,好像給你自己取了一個道號,叫……‘金鐘罩’來着,爲師可是說對了?”
“非常正確!”那是當初在帝都外面跟弈沉重逢的時候,她給自己取的名字,也是當年在梵晏初次遇見遇難的弈沉而胡亂編造的一個名字。
“所以,你是想要以‘金鐘罩’這個名字進入欽天監?這個名字不適合你,真的。”宿辰眼睛也瞪大了幾分實在是不想太打擊她,但是“金鐘罩”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醜了一些了。
鍾妜也啞然,好像這個隨口想出來的名字真的有些難聽,可誰又說她是想要改名換姓改成金鐘罩了?她無奈地說道:“不是呢,我就是覺得這個‘鍾’字不錯,既然我要跟寧元重斷絕父女關係了,那麼我就斷然不能再姓寧了,改名換姓是最好的辦法。但至於到底怎麼辦到,那就得暫時保密了。”
說是保密,其實她現在也只是初步有了這個想法而已,至於具體怎麼辦,她還需要再好生琢磨琢磨。
“改名換姓?這倒是很有意思。”宿辰若有所地問道:“這姓已經取了‘鍾’字,那麼名呢?”
腦中靈光一閃,鍾妜脫口而出:“鍾妜!就叫鍾妜如何?師父你覺得呢?”
“鍾妜?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呢?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宿辰笑問。
爲什麼,因爲她就叫這個名字啊,含義,要是想要知道含義,以後有機會只能去梵晏問自己的母君了。
“妜,代表了美貌,你看我長得這麼美,難道擔不起這個字嗎?而且,我現在可是滄戈少有的女官,必須得選一個女字旁的字表明一下身份。”
“不是現在。”宿辰淡淡地拆臺:“至少現在還不是十拿九穩的。”
鍾妜哀怨地看他一眼:“那你就說這個名字怎麼樣嘛?”
宿辰像是在仔細品味這個名字,然後才說道:“很好聽。”
他的聲音不似弈沉那樣如同古琴一般的低沉,而是像山間的清泉一樣的悅耳動聽。這這樣的誇獎,讓鍾妜很是受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