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
五百兩銀子,苟其楠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多。
他被黃四郎說動了,回來勸許小珊:“有這五百兩銀子,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什麼都給你。”
也是夜晚,許小珊在哄孩子睡覺。
聽了嚇的臉都白了,擡頭道;“我跟你說了她的身份,你怎麼還想着錢?”
苟其楠眼睛一動道:“其實你根本不用怕她啊,就算是宮裡的皇后,如果跟別的男人有了首尾,她還敢吵嚷怎麼樣?
別說是已經跟趕出宮的女人。
真如果讓黃四郎得逞了,她不僅不敢報復咱們,還什麼事都得聽咱們的。”
許小珊心下突然一動,目光意外帶着一點喜悅的看着苟其楠。
苟其楠也是在外面混的人,一下子就收到了許小珊給的訊號。
他靠到許小珊身邊,胳膊搭在許小珊的肩膀上道;“你們以前關係不太好吧?現在正好能壓她一頭。”
許小珊內心自卑的水草在瘋狂的增長,很快侵透了她的心。
這世上的女人好像都是乾淨的,但是她們其實沒用一個乾淨的,還不都是找了男人?
但是卻總是看不起她。
這條被人看不起的路上只有她一個人,也應該找個人作伴了。
許小珊抿緊了嘴,報復的笑容慢慢在嘴角涌起來。
苟其楠就知道事成了,無聲一笑,低頭逗弄着女兒:“你命好啊,那麼大的兩個,吃的白白胖胖……”
*****
今天顧嵐青留在屋子裡寫蠟紙排版,他正寫到一半的時候,屋子裡來了大理寺的衙役。
那衙役是找小鸚鵡的,在門口的門板後跟小鸚鵡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之後小鸚鵡來到李昭面前,將手裡的東西交給李昭:“應該是田家的錢。”
李昭一看加一起是一千五百兩的銀票,就明白了,是田家給田娃的買命錢。
可惜,這個套是她設下的。
現在殺人只有人命官司,沒有民事事件,所以不用賠償錢,賠命就行了。
但是許長遠就一個女兒,雖然錢不能換回珍珍的命了,但是珍珍肯定希望父親老有所依。
她下這個套就是要從田家手裡套錢,不然有她插手,大理寺誰敢在這件事上貪墨。
如今銀子拿來了,代表一代人渣,田娃也要被正法了。
李昭十分開心,叫顧嵐青停下手中的活計,把銀票交給他:“你去送給徐先生,這是田家的賠償。”
徐長遠如今情緒穩定多了,都是顧嵐青對他的開導和照顧,他們兩個最親近。
顧嵐青雖不知道李昭怎麼從田家弄的錢,但是有錢就是好的,把銀票放在袖子裡去後走了。
他走的時候秦姑姑正好去打理夏天用的珠簾,無意間看到門口的人,眉頭一蹙,然後回來道李昭身邊:“太太,那個老男人又來了。”
最近他們門口總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轉悠,長得黑胖,眼睛就一條縫還向上挑。
李昭擡頭問小鸚鵡:“這個人是錦衣衛的吧。”
小鸚鵡點頭:“他的祖父參加過京城保衛戰,立了一點小功,家裡有爵位。
雖然是庶子,但是嫡子死了,他的兒女多,所以家裡老太爺比較疼愛。”
李昭點頭:“他還是許小珊的姘頭。”
這些事是小鸚鵡在打聽,秦姑姑還沒聽李昭說。
當李昭說完話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秦姑姑好像明白了什麼。
道:“她還真是膽大妄爲,方纔是不是來找娘子去吃飯?她也不想想,她的名聲什麼樣?剛來沒幾天就被滿街的女人數落。
她家的飯,哪個女人敢吃。”
找人吃飯的,這個她當然是個女人,就是許小珊,許小珊剛來過不久,李昭說忙,所以回絕了。
看樣子還會再來。
李昭道:“她應該會有辦法說服我。”
秦姑姑蹙眉:“太太的意思?”
李昭跟小鸚鵡相識一笑,然後李昭拍拍秦姑姑的肩膀道;“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人蠢的要送死,這次我不會心慈手軟,會成全她的。”
秦姑姑心想,看來太太是有主張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要用什麼計謀。
許小珊隔了兩天又來請李昭,店裡沒外人,許小珊道:“夫人,咱們相識一場,上次我還說過那種話,您不去,我心裡不安寧,總怕您記恨我。”
她竟然找這種理由,是真的認爲她善良就好欺負吧。
李昭聽的心寒,她心疼她這樣的女子,因爲她也是女人,設身處地,讓人可憐。
但是不自強,還有害人心思,這怎麼能讓人不心傷?
李昭面上倒是沒什麼變化,語氣還是淡淡的:“你不背後陰我,我不會找你麻煩的。”
許小珊聽的心砰砰亂跳,笑道:“怎麼會,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給夫人使壞。”
李昭點頭道;“那就好,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我這個人,人不犯我,我從來不會犯別人。
至於些無關緊要的小矛盾,我也不在意,你還是回去吧。”
這是她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許小珊完全沒看到李昭冷漠背後的警告,苟其楠已經等的不耐煩,如果她今天還帶不回去李昭,苟其楠就要把孩子給她藏起來,讓她看不到。
不管是爲了錢,爲了讓李昭萬劫不復,還是爲了自己的家庭,她都不能心慈手軟。
許小珊用哀求的語氣道:“所以夫人,您就讓我陪一次罪,過了這次,我就安心了。”
李昭沒出聲呢,門口進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許小珊也認識這個人,是另外報社的老闆,總來店裡,這男人一身清白,頭頂玉簪束髮,那輕薄的衣料,在夏天裡翩然若仙。
看着就知道有錢,能總來女人開的店鋪的男人,也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許小珊對楊宸上了心思,於是眼裡擠出淚來看着李昭:“夫人,除非您是不肯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真會演戲。
李昭見楊宸看過來,再看許小珊嫵媚的身段,那顆顆淚珠滾在保嫩的肌膚上,可不是我見尤憐。
男人都有保護欲,喜歡嬌柔的女人,她這樣,又會顯得她霸道欺負人。
所以這許小珊還想來個一箭雙鵰?
她可能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楊宸什麼性格。
李昭對女同胞的最後一點憐憫之情都被許小珊磨沒了,點頭道:“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