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東玄、寧長風、寧雨澤、寧紹雲看皇帝的眼,都是同樣的冷漠。
“歌舞繼續。”目送皇帝出殿,留下的霍碧彤說道。她面容平靜, 母儀天下,有着皇后的尊貴和端莊。
歌舞繼續上演,但皇帝都走了,其他人的心思更不在宴席上。
半個時辰過去,宴會終於散場了。
“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先走了,各王爺大臣也紛紛離席,逐一出了華清宮。
華清宮外,一個宮女叫住了寧東玄,遠處,霍碧彤站在華清池旁邊的亭子裡。亭中,霍碧彤獨自一人,夜裡,遠遠的,她就像懸崖邊上開放的一支花,清高而又孤冷。能坐到皇后的位置,與晴湘玥相抗衡,霍碧彤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寧東玄最後還是隨宮女,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司徒大人。”一個大臣走到司徒疏面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司徒疏也走開了。走之前,司徒疏交代夏尋雪不要亂走。到處是攢動的大臣,司徒疏一下子便不見了人影。
夏尋雪走到了路的邊邊,免得擋了別人的道。
進宮的時候沒來得及看,夏尋雪這才發現,眼前的皇宮是多麼的巍峨,多麼的金碧輝煌,華麗的華清宮被池水環繞,水光粼粼,富麗堂皇。
皇宮,真是個能迷亂人心的地方。
夏尋雪隨意的瞧着一處,卻不知有人一步步的走近她。當她聽到停在她身邊的腳步聲,側過身去,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寧紹雲。
她沒想到寧紹雲會認出她,即使是認出了她,她也沒想過他會主動找她。她和寧紹雲的關係?不,他們應該沒有關係。
不過夏尋雪的覺得,並不是寧紹雲的覺得。
“陪本王走走。”寧紹雲對夏尋雪說道。
“啊。”對寧紹雲提出的要求,夏尋雪有些意外。
也不等夏尋雪的回答,寧紹雲往一條人少的路走去,她猶豫着,往遠處亭子的寧東玄看去,寧東玄此時背對着他,正和霍碧彤說着什麼。幾分遲疑,夏尋雪還是跟上了寧紹雲。
皇宮很大,道路也是七岔八岔,寧紹雲在宮裡長大,熟悉皇宮的路徑,他帶着夏尋雪背離出宮的方向,也不知往哪裡走去。
好在,寧紹雲還是在一座假山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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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無人,只有遠處的燈籠在夜裡搖曳。
“你可知,我曾上過奏摺,納你爲妃。”寧東玄轉過身,和夏尋雪面對面,他就那般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夏尋雪被寧紹雲的話驚住。
納她爲妃?她確實不知。
“只因他是太子,所以,要什麼都比別人容易。”寧紹雲說的是寧東玄,他對寧東玄的憎恨,連夏尋雪都感覺得出。
“四王爺,我……”夏尋雪還因寧紹雲的第一句話而駭然,她也不知怎麼去接他後面的話。
納她爲妃?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
於寧紹雲,她和他有過幾次接觸,即使曾在慶王府呆過數日,他又和她說起過婉兒公主的遭遇,她和他之間,總有種一種疏離。他和她的相處也是點到爲止,從不過界……是哪裡搞錯了吧,夏尋雪是這麼想的。
“你是在想,本王爲什麼要納你爲妃?”寧紹雲一眼便看穿了夏尋雪心中所想。與此同時,他在她面容裡看到的詫異,而不是驚喜。
“不知。”夏尋雪回答。
“或許,是因爲……”寧紹雲後面的話沒說完,遠處響起動靜,兩個侍衛路徑這裡。
“參見四王爺。”侍衛見到寧紹雲,恭敬的行禮。
“去吧。”寧紹雲讓侍衛走了。
再回到剛纔那個問題上,寧紹雲張口,卻沒再說什麼。她打扮成男裝隨在寧東玄身邊,這說明,她和寧東玄的關係很密切。
那道聖旨,把她送進了太子府。
寧紹雲折身,往回走。夏尋雪有些事不明白,但也沒問,只是跟在他的後面。
臨近華清宮的時候,司徒疏往夏尋雪這邊過來,他回去的時候,已不見她,然後,司徒疏看到了夏尋雪身邊的寧紹雲。
司徒疏打量夏尋雪的眼神有懷疑,盯向寧紹雲的目光無疑是痛恨和冰冷。
司徒疏也不和寧紹雲打招呼,寧紹雲則是繞過司徒疏的身邊,走了。
“你不會得逞的。”寧紹雲擦肩而過的時候,司徒疏憤憤的說道。
寧紹雲也不予理會,同過來的杜安易往出宮的方向走去。
這時,寧東玄也回來了,再看華清池邊上的亭子,已無一個人。
“你剛纔和寧紹雲去了哪裡,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司徒疏仍很介意的問夏尋雪。
寧紹雲?寧東玄也看向夏尋雪。
“路上遇上,說了幾句。”寧紹雲對她說的那些,夏尋雪是沒辦法告訴別人的,她說,但看司徒疏的表情,並不滿意她的答案。
“時候不早了,回去吧。”寧東玄卻沒有追究夏尋雪和寧紹雲的事,見過霍碧彤後,他的神色變得有些深沉。
三人走到後花園,上了馬車,還是司徒疏駕馬,夏尋雪和寧東玄坐在馬車裡。“駕。”車輪碾過堅硬的石板路,馬車一路往來時的方向回去。出了宮門,便是真的離開了皇宮。
靜了很久的馬車裡,寧東玄突然說話。
“你和四弟很熟嗎?”寧東玄問夏尋雪,不像司徒疏的質問,即使知道自己的毒可能是寧紹雲所爲,寧東玄說到寧紹雲時,也沒有那種恨得牙咬切齒的感覺。很平淡,同他也寧雨澤說話時是差不多的。
夏尋雪搖了搖頭。
寧東玄也只是問了夏尋雪這一句,也沒再問。興許是宴席太累,他背靠在車廂上,閉上了眼。
夏尋雪則是掀開右手邊的車簾,往車外望去,街道上還有些行走的人,夜卻是慢慢的深去。
壽宴就這樣結束了,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夜幕籠罩下的紫陽城,不知已是何等的暗潮洶涌。
回了太子府,夏尋雪爲寧東玄診過脈,又紮了針後,他睡下了。
夏尋雪心底有點事,睡不着,推開房門到了清風閣外。天上沒有月亮,漆黑黑一片,她仍仰起頭,望着什麼也沒有的夜空。
不遠處,司徒疏則是站在樹底下看着她。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