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見着蘿莉司鳳可高興了,跟阿花似的搖頭擺尾圍着她團團轉。跟上次不同的是,蘿莉司鳳見到大老虎顯得非常害怕,直往沈焱身後躲,牢牢抱着他大腿不撒手。
見狀,沈焱心裡頓時軟化了,揮了揮手示意大寶閃遠點兒。雖然他這會兒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凡人,不過大寶以前沒少吃他的苦頭,沈焱的威懾力夠夠的,慫虎大寶在他咄咄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犯慫了,夾着尾巴往外縮了縮。
趕走大寶,沈焱又彎下腰輕輕摸了摸蘿莉司鳳的頭。唔,小孩子的頭髮好柔軟啊,光摸摸就讓人心都化了。一想到這小姑娘就是自己心尖兒上的小徒弟,沈焱心裡又無比惆悵。
眼瞅着好日子就來了,又來這麼一出,真是愁人啊。還不知道啥時候能恢復過來,哎,一定要抓緊時間讓她恢復過來,不然他要抓狂。
想到這兒,他的手停頓了一下,司鳳立即察覺了,兩隻小短手立即鬆開,試圖去攀他另一隻垂着的手。沈焱略感詫異,小蘿莉司鳳比原先可敏感得多啊。他不禁走了一下神,覺得要是她真早點開竅就好了,他也不至於被折磨那麼久。
他轉念又想到,司鳳到底有幾幅魂魄呢?就他知道的就有三副不同面孔了,會不會還有更多他未知的?想想就覺得後背瘮得慌,哪個纔是真正的她呢?完全不敢細想,比修真世界各種大能還恐怖,真正讓人打心底裡恐懼。
真好像一場夢一樣,前一秒他還真真切切能觸碰到心尖上的人兒,下一秒就完全不敢肯定她是否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尤其是他現在法力盡失,想找“真正”的司鳳都有心無力。
他正想的出神,小蘿莉司鳳抱着他胳膊搖了搖,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叔叔,快走吧,再過會就天亮了。這老虎你能讓它離我遠點嗎?”
沈焱懵逼道:“它是你的靈寵,爲什麼要讓它離你遠點?”
小蘿莉司鳳怯怯地瞄了大寶一眼,又在沈焱身後縮了縮,明顯怕死了。她說道:“我們不能帶着它,老虎會傷人,傷了人要賠錢的。而且我們國家不可以私人養老虎的,最好是把它送到動物園去。”
沈焱依舊一臉懵逼:“?”
這都是什麼鬼啊?不可以養老虎?還動物園?什麼動物園?
小蘿莉司鳳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大概覺得跟他溝通太困難了,她沒有解釋的意思,灰心喪氣地撒開手,掉頭往前走。
大寶一見她挪步,趕緊也邁着小碎步緊緊跟在後頭。
小蘿莉司鳳嚇壞了,當即停住腳步,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沈焱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只得又斥退大寶,上前幾步蹲下身子安撫小姑娘。
大寶這會兒才後知後覺主人很害怕自己,它邊後退,老虎臉上還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額頭上那個歪把子王字更歪得厲害了。它的第二個反應就是想把自己背上的高彬抖落下來,某老虎覺得大概是主人不喜歡自己背上這個人,所以才連帶着害怕厭惡它,它很委屈啊。它人立起來,順勢就抖掉了高彬,原先它只要這麼做,十回有八回能吸引到主人的注意力,這回它也故技重施,小蘿莉司鳳卻鳥都不鳥它,試探以失敗告終。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兩難間,倒黴催被大寶掀下來的縮小版高彬被摔醒了。
大寶好奇地看着他遲緩地爬起來,茫然四顧,注意力頓時從司鳳身上轉移到了高彬身上。它都不知道高彬是怎麼藏到它皮毛裡面的,跟狗皮膏藥似的,不管它怎麼打滾蹭樹伸爪子抓撓,都沒法子將他弄下來。看來,高彬穿的這身殼子很厲害嘛。它湊近鼻子嗅來嗅去好一會,除了嗅出點兒難以描述的體味兒,別的它也認不出來,等於白嗅。
好不容易哄住了小蘿莉,小蘿莉因爲害怕老虎,對他特別依賴,死抱着他胳膊不放,只要發現他有掰開她手的意圖就哭。沈焱沒法子,只得半彎下腰彆彆扭扭地牽起她柔軟的小小的手,這才帶着她過來查看高彬的情況。
他發現:高彬好像變成了個傻子或是一個瘋子,神情癡呆,眼神渙散,總之不像個正常人。
跟他說話,他完全沒有迴應,充耳不聞似的,根本就不搭理沈焱。
沈焱覺得很奇怪,仔細打量他,有心想摸摸他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燒壞了腦子。苦於靈力盡失,召喚不出裂天,沒法徒手拆頭盔,只能作罷。
這是怎麼回事呢?沈焱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道是這鬼地方作怪,還是怎麼了,哪哪都不對勁!就沒一件事是在他認知範疇中的,沈焱悚然一驚:該不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吧!畢竟碧波潭是兩個世界的連接點,這個可能性極大!可是,爲什麼他全無印象呢,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察覺到蘿莉司鳳一直警惕地盯着大寶,大寶也巴巴地望着這邊,沈焱注意力立即被牽走了,他習慣性地動了動手指,要擱以前,大寶肯定已經隨他心意幻形成了胖貓咪。無奈的是他現在沒有法力,大寶可沒有自覺化形的愛好,聽天由命地望了他一眼,又巴巴地盯着小蘿莉司鳳。
小蘿莉司鳳被它盯得發慌,索性攀着沈焱的腿,扯着他衣襟,要他抱。沈焱耷拉着嘴角,撇了撇嘴,喜悅兼蛋疼兼惆悵地抱起她。
剛把她抱起來,小蘿莉司鳳就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快走吧,先找個地方搭車,還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呢。再晚我上學都要遲到了。”
沈焱聽得一頭霧水,連蒙帶猜才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把袖珍版的高彬揣進了袖兜裡,懷着複雜的心情往陸上走,被嫌棄的大寶在後頭不遠處亦步亦趨。
這處海灘非常偏僻,繞是沈焱個高腿長步伐大也走了半個小時纔到路邊。路上空落落的,連只螞蟻都沒有。
小蘿莉司鳳在那兒邊摸衣服,邊嘀咕:“我手機哪去了,這可怎麼打車啊……”
沈焱繼續懵逼:車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打它?簡直難以理解!這個世界的人好無聊好可怕啊,居然還要跟木頭疙瘩過不去……
關鍵是說着話的還是他“徒弟”,難道徒弟的本來面貌居然是這樣的?真是難以想象。他突然又思維發散了:徒弟突然又變得不認識他了,是不是因爲他們是回到了她還沒穿越的時候?如果是這樣,一切倒是可以說得通了。畢竟他們是她穿越時空之後才認識的。
這麼一想,沈焱心裡好受多了。
天光大亮,路上才稀稀拉拉出現了幾輛小轎車,沈焱才明白這些鐵疙瘩才叫車,至於爲什麼叫打車,估計是因爲關門那一下摔得砰砰響吧,確實有點“打”的意思。
誒,那些房子的模樣好怪啊……田地裡怎麼好像種的都是菜?沒見種糧食的?還有地頭那些稀奇古怪的棚子又是做什麼用的?
沈焱滿腹疑惑,又不好開口問,怕再被蘿莉司鳳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
待車子駛進市區,高樓大廈就多了起來,鱗次櫛比地矗立在道路兩側,不少高樓外立面都大量採用琉璃材質,顯得各種富麗堂皇。八車道的寬闊馬路也氣派得很,真是一派目不暇接的華麗景緻。
最初的驚異之後,沈焱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裡的空氣似乎比較糟糕啊,比九州都市裡的還要糟,空氣裡瀰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令人沉鬱壓抑。關鍵是,他絲毫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
沈焱盯着車窗外出神,腦子裡思緒紛飛猶如飄絮,理不出個一二三來。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神色看起來有點慌張,話不多,只是一個勁地盯着這穿着奇裝異服的一大一小倆人,還時不時地盯着後視鏡,每看一次,臉更蒼白一成,嘴脣都快青了。
沈焱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忍俊不禁。原來是大寶一路狂奔緊追着他們乘坐的這輛車。
小蘿莉司鳳見狀也頗爲吃驚,沒想到那頭老虎這麼能跑。速度居然絲毫不落汽車,尤其是遠離市區的時候,在她的催促下司機開得老快了,居然都沒甩掉那頭老虎!小蘿莉司鳳不覺暗暗打了個寒噤,好恐怖的大老虎!怎麼才能甩掉它?這個問題盤桓在她腦海裡。
司機戰戰兢兢地看了沈焱一眼,一副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的模樣,糾結了半天才說道:“我……我還有點事,等會過了前頭那個十字路口,你們就下車吧。”
小蘿莉司鳳瞪大眼睛,搖頭好似撥浪鼓:“不行。你得送我們去目的地,又不是不給你錢!”
司機磕巴道:“你們、你們就早點下車吧,大不了這錢我不要了。”
小蘿莉司鳳道:“不行不行。”
過了十字路口,司機果然說到做到,在路邊把車停了,攆他們下了車,死也不肯載他們。
簡直豈有此理!沈焱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莫名其妙!太不友好了吧!居然把人扔半道上!好吧,雖然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