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場對面的一座酒樓上面,一着麻衣的中年人對着坐着的扎發中年人細語,“朱開泰這個人從來不知道深淺,掛了個明王宗的外事長老名頭,四處樹敵,所做惡事不少。”
坐着的中年人道:“反正又不要你去迎接他,不過這次他帶了多少鎮魂紙過來?”
站着的中年麻衣文士道:“五張有吧,也能賣個五千萬金了。另外其它藥材、制器還能夠值個五千萬金。”
“行,不過告訴他這次我們得抽六成,不然的話,他也別想出城了。”
大鼻子朱開泰耀武揚威的向前行去,好像後面的赤化及是他跟班一樣,“那小子,你們老闆怎麼不來迎接我?老子每次來賣東西可是給你們抽了成的,知道不?”
赤化及做出難看的笑容,“知道知道,女人、吃食早就給長老準備着的。”
兩人直往休息處去,迎面一個戴着斗笠的男子從他們面前經過,那人體形格外高大,差點把朱大鼻子撞翻在地。
旁邊一干楊家傭兵立即圍了上去,抽刀拔槍就要把那人修理一頓。
咦!
有人怪叫一聲,聲音難聽而沙啞,“媽的,這小子不長眼睛是不是?明王宗的人你也敢撞?”朱大鼻子極度不爽,那表情直想把戴斗笠那人立即劈了才能解他的氣。
旁邊先前捱了一耳光的女子看到拔刀扯劍,卻把自己的耳朵扯着,搞不明白嚇着了爲什麼會做這個動作,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你叫什麼叫,想嚇死老子是不是?”,旁邊朱大鼻子又是一耳光打過去,那女的立即就不叫了。
看得赤化及拳頭都捏緊,怒火積壓,“給我捆起來,關了。”
旁邊的傭兵們聽到這話,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到底是關誰?
赤化及一腳踢過去,指着那戴斗笠的男子,傭兵們總算搞明白了,就要動手。
那斗笠之下的一雙悅眼卻閃出銳利光芒,一股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可惜那氣息並沒有人感覺到。
遠處的車轎奔行,一看車轎華美到極致,也能看出肯定是世家出行,到了這十數人跟前停了下來,那車前拉御的金鱗獸打着響鼻,把白氣噴到了朱大鼻子的臉上,那可惡胖子一下子跳了起來,伸手就去拉那鱗馬,“沒有長眼睛麼?”
看似養尊處優的胖子一瞬間變得靈巧到極致,只看到他出手,那鱗獸疾側身體,金鱗獸做爲戰獸,只論靈巧是絕對超過常修行者的,卻不能將那手躲開。
車轎的簾子隙開,一隻素手伸了出來,手上沒有多餘的飾物,給人雍容華貴的氣息卻不知道超出尋常女子多少,其人甚至給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那女子只是驚鴻一瞥而已,朱大鼻子呆了一呆,眼神已經直了,手不自覺的就縮了回去,“誤會誤會!這鱗馬兒挺可愛的。”
他將頭偏頭一邊,看向赤化及,聲音壓到極低,“小子,這是哪家的美人兒?”
赤化及臉色鐵青,迎向那車轎,簾子拉下,其中人已經在說話,“
赤化及,這是怎麼回事?你把路擋完了,我怎麼過去?”
赤化及抱了抱拳,向四周揮手,“都散開,別把主母擋着了。”
其餘傭兵聽到這話慌亂到極致,紛紛讓開,那鱗獸閃爍着渾身金光,向着遠方奔行。
“誤會,誤會!原來是楊千鶴夫人,眼拙了,那小子豔福不淺嘛?”朱開泰嘆了幾口氣,回頭四看,卻看到先前撞到他的那個戴斗笠者已經不在,嘴巴里面罵了一句,和赤化及離開了。
河洛小客棧中,楊真已經把斗笠取了下來,先前他從朱開泰身前經過,大概也知道了對方的深淺,其人雖然只是明王宗外事長老,掛個皮而已,修爲達到馭氣以上是必定的,對上這人他沒有必勝把握。
引魂符,他已經打聽清楚,若能制則需鎮魂紙一張,引魂獸精魄一,靈草一,也有一定失敗機率。
這東西往往都是用來套問目標人物腦海中的信息所用,特別是被縛之人生命將竭,救無可救的時候,可以用引魂符模擬其魂,問出極其重要的信息。
鎮魂紙市價一千萬金、引魂獸精魄有價無市,靈草倒是便宜,鎮魂紙是明王宗獨出,至於引魂獸他得入深山去找才成。
洛辰心中所想,他迫切的想知道,就算能夠給她道個歉也好。
他打坐休息一刻,感應着體內的激流氣息,已接近化氣八級,會武之前達到馭氣境差強人意,只因那吸納空氣靈氣的月冠已經沒有了。
他走出客棧門,連續問了數個地方,最後找到一個做玉飾的匠人,連比帶劃給他說了這麼個形狀,那匠人答應得相當乾脆,卻又連續的重複問了他許多句,“兄弟,你確實要做這麼個玉冠,款式不說已經過時得不得了,那質地帶腦袋上面也不舒服不是?”
楊真扔了一顆下品靈石給他,那匠人慌忙接住,急急的兜進懷裡,害怕誰給他搶了一般,“照做就是,只是尺寸要是差了一分,我把你的店拆了。”
那匠人滿臉堆笑,這生意實在太過划算,“要不要加點靈石氣息進去,我這裡倒還有些殘渣。”
楊真回身往外走,“如果你想被拆店的話,儘量的加。”
一入街市,行了大概數息時間,他擡眼看去,卻看到朱開泰在一座妓院的二樓上面東張西望,好像在等人,不用多久他又轉身下樓,楊真看到那人從樓上下去,匆匆忙忙的回他住的客棧去了。
緊隨其後,楊真要了他隔壁的房間。
大概半夜的時候,聽到他與隨身那女人在調笑,在他門外守護的傭兵也已經離得極遠,應該是怕打擾到他的雅興,他隨身帶的幾個人就離得更遠了,對他們這主子的脾性應該極其瞭解。
“把老子侍候好了,自然你一家人合保無事,這噬心蠱的法門明王宗也沒有幾個人能解,遇到我算你好運氣!”
楊真將牆壁開鑿出極小坑道,體內不多的水靈氣催動,耳朵聽力自然比平時更加敏銳。
上下其手的聲音傳來,無非是女人半推半就的聲音,先前只以爲這女子是煙花女子,現在聽
起來卻是以身救家人的良家。
窗外突的傳來咳嗽聲音,隔壁響動慢慢停歇下去,耳力已經比任何時候更加敏銳,楊真什麼都看不到,隔壁再無聲響,他卻明明感受到朱開泰掀開了房頂,而人遁了出去。
他輕身提氣,將身體倒掛於屋樑上面,將一片青瓦揭開小小縫隙,就看到月色下多了一個人,是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姿態慵懶,身上衣衫緊緻,勾勒出蔓妙體形,倒是手上拿着的一個柺杖給人感覺突兀。
那柺杖上面生一葫蘆,又帶着幾片嫩葉,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吉英長老!”
“朱長老,楊千鶴怎麼說?”
那朱大鼻子卻不再是白天楊真所看到,大不拉拉麪如豬相般,眼神看起來極其清明,頗有穩重感覺,“沒有怎麼說,他答應五張鎮魂紙保證咱們可賣五千萬,他抽兩成,多的他獨得,其餘貨物也是這般。”
叫吉英的這個熟女應該是明王宗與朱開泰的聯絡人,明王宗表面上秉承濟世之心,卻一直讓朱大鼻子這樣的所謂外事長老幫他們賺錢,有點當婊子立牌坊的意思。
那熟婦語中不悅,“這楊千鶴胃口也太大了點,你就沒有想個辦法?要你有什麼用?”
朱大鼻子卻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嬉笑,“吉長老,放長線釣大魚,總有一天他吞進去的東西得讓他吐出來。”
那吉英皺了皺眉頭,“有這個心就好,要人的話到時候打個招呼。”接着一閃而逝,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朱大鼻子看着天空中,若有所思,臉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這個姓吉的婆娘,保證有一天讓你和楊千鶴的女人一起在牀上給老子大呼小叫。”
而他身邊樓側縱上來兩道黑影,圍繞在他的身邊,“主人,楊家的人已經喝酒行令去了,接下來怎麼辦?”
揉了揉臉上的大鼻子,動作極其滑稽,“繼續看着他們,吉英的行蹤務必隨時給我彙報,另外分一個人去看看楊千鶴老婆住什麼地方?”
那兩個人聽了他的吩咐縱下了樓層。
這微胖中年人繼續站着不動,好像在觀星一般。
有一陣涼風從他背後吹過,發出簌簌風聲,他驀然轉身,那速度快如光電,手中閃亮圓球彈出,只是金靈氣息而已,沒有什麼機巧。
那光球直沒入黑暗中。
看向前方,什麼都沒有出現,“誰?”
半天沒有人迴應他,只有呼呼風聲,他警惕的搜索四周,除了感受到腳下的客棧房間中呼嚕聲音呼呼外,什麼都感受不出來。
他回到房間中,那等着他的民婦已經滿臉都是疲憊神色,好像快要睡去。
楊真在房間中臉色陰沉,這人實力之高與他想像一致,馭氣之上有的,而且功法絕對不弱,先前那金靈光球若是擊中他的身體,必然被重傷。
他心情不定,隔壁終於傳出叫得歡暢而又做作的女人聲音來,那聲音一浪高似一浪,雖然做作,不過仍然能夠讓男人血脈賁張,演技這個東西無論在什麼年代都是很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