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顏打趣之後,周默森和喻朔飛倒是很有默契的想起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他們已經住在一個房子裡面很多年了,喻朔飛的女人不斷,周默森則是一個女人都沒有,看起來他們都不怎麼正常。
周默森在春節休假之後非常忙,因爲他是臨景數一數二的精神科醫生,很多病患指明要他看診,他也一心都撲在工作上面,就這麼連軸轉了幾個月。
“你回來了!”
喻朔飛已經很久沒見周默森下早班了,這段時間周默森下班得晚,喻朔飛做飯菜也比較晚,難得見今天周默森那麼早回來。
“嗯。”
周默森還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語。
他這個人也沒什麼表情,喻朔飛也看不出來與平時有什麼不同,只是高興他今天能多休息一會兒了。
今天下午,周默森覺得一陣眩暈,手上拿着的病人診斷報告都散落在地上,旁邊的醫生幫他撿起來後,就勸他今天早些回去休息。
周默森也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堅持在工作結束之後,就回去了。
喻朔飛停下做菜,在毛巾上擦擦手,往周默森旁邊走:“今天我纔開始做菜,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現在可以給你做。”
只見周默森將手提包放在沙發上之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前面倒去,喻朔飛趕忙飛奔過去,把周默森扶住。
奈何喻朔飛的腳絆在沙發邊上,連帶着周默森往旁邊倒去。情急之中,喻朔飛想到周默森是個醫生,腦袋和手都不能受傷,就把自己墊在了下面。
喻朔飛比較怕熱,早已經穿上了短袖短褲,周默森還是長袖襯衣和西褲打扮,此刻,他們挨在一起躺在地上,這個樣子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喻朔飛的腦袋裡面閃過了很多偶像劇情景,一下子氣血從腦袋衝到了下面。
直到周默森滾燙的體溫傳到喻朔飛的身上,喻朔飛立刻清醒許多,也顧不得自己渾身都疼,趕忙把周默森從自己身上挪開開,再把他架去房間。
周默森暈倒的時候只是失去了掌控身體的能力,並沒有失去意識,他躺在喻朔飛身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那個變大的東西是什麼,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喻朔飛費心費力的將周默森拉在牀上躺好,還在猶豫怎麼辦的時候,周默森悠悠轉醒:“咳,我只是發燒了。”
喻朔飛有些不自然的說:“啊,哦,那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說完,喻朔飛匆匆逃離周默森的房間,去廚房接了杯熱水,再去醫藥箱拿了一片退燒藥,周默森很疲憊的撐起來身體,靠在牀頭,周默森吃下藥之後,就沉沉睡去了。
在迷迷糊糊中,周默森想起了一些少年時期的事情。
郗家和周家是世交,周默森和郗銘真也是從出生就玩在一起的夥伴,兩人的年齡一樣大,周默森稍長几個月。
郗銘真七歲前都是在爸爸媽媽身邊撒嬌的小男孩,是全家寵愛的對象,而且他也沒有一般男生的調皮搗蛋,還很聰明,這樣的小朋友怎麼能讓人不喜歡呢?直到八歲那年,郗銘真家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周默森聽自己家人說的是,郗銘真父親意外死亡母親病死。從那以後,郗銘真的頭疼就越發嚴重,性格也是越來越孤僻,儘管他對外很會僞裝,周默森知道郗銘真的心裡一定是不好過的。爲了能夠稍微解決好友的痛苦,周默森將自己學醫的方向定位精神方面。
周默森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他從出生後連哭都沒哭過兩回,周家人還擔心是個啞巴,周默森爺爺覺得少言也沒什麼不好,結合這個情況,就給他名字中一個字取了‘默’,另一個字是周家字輩。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周默森不愛說話,周家人都是這麼個性格,周默森父親母親是很嚴肅的人,在家也是一本正經,周默森沒能感受到家庭溫馨。
在初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郗銘真的前桌是喻朔飛。
喻朔飛很是話癆,每天都要來找郗銘真說很久,喻朔飛好像覺得,能讓郗銘真多回應他幾句是個成就。
郗銘真和同學相處之道就是不突出自己,也不想過多交流,爲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很奇怪,郗銘真還是會有些基本的社交。對於喻朔飛這樣的人,郗銘真真的覺得很煩,他特別想打喻朔飛一場,讓他閉嘴。
喻朔飛這人確實很煩,只要掐着一點時間,郗銘真就看見他的嘴一刻也不停下來叭叭叭,聽見自己回了他話,會更高興的叭叭叭。
終於有一天,郗銘真忍無可忍,在放學路上打了喻朔飛一頓,周默森和郗銘真也是在一個初中,只是不在一個班,見郗銘真要下狠手打人,而地上的人都快爬不起了,趕忙把他拉開。
丟下這一句,郗銘真就走了。
“別再來跟我說話。”
郗銘真平時也不是個做事不計後果的人,可見地下躺着的這人絕不無辜。
周默森搖了搖頭,沒有隨着郗銘真走了,還將地上的人扶起來:“你住在哪裡?”
“小爺我住在喻家公館,你看見沒有,不遠處就是我家,就是那個有些尖尖的房子,你看這裡也打不到車,就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吧。我好像不認識你,那你是不是郗銘真的朋友啊,你做得對,幫我就是幫他,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小爺我臉上身上都受傷了。哎,你怎麼不說話?”
周默森看見面前這鼻青臉腫的人,扭動着受傷的臉,歪着嘴巴炮彈似的說出這麼多話,終於明白郗銘真爲什麼這麼討厭他了。周默森現在就想把他扔在這裡,但是想到對方說是喻家的人,爲了郗銘真着想,還是不要怠慢的好。
“哎,你怎麼不說話!嘖嘖嘖,你是個啞巴嗎?長得還可以,真是可惜。”
周默森分辨出喻朔飛的臉上充滿可惜的神情,給了他個白眼。
“你再說,就扔你在這裡。”
喻朔飛見面前的人非常嚴肅,深知自己現在一個人走不回去,只有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周默森就拉起喻朔飛的胳膊,架着他走到了喻家公館,
“謝謝你送我回來,今天的事情也是我不對,麻煩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話還沒說完,周默森就轉身走了。
喻朔飛在夕陽下揮手大喊:
“我叫喻朔飛!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