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臺臨時危重的手術,等周默森看見喻朔飛消息的時候,已經清晨了,馬上撥打喻朔飛的電話,但是他沒有接,如果他有擺不平的事情,郗銘真肯定能幫他,想到這裡,周默森還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再說。
回到家中,周默森看見門口有一雙運動鞋歪歪扭扭的擺在門口,沙發上搭着一件酒氣沖天的外套,再看見左邊房門緊閉,知道喻朔飛肯定是回來了。
在喻朔飛大學畢業後,家裡人完全就控管不住他了。喻朔飛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就是比較喜歡玩,女朋友一個接一個,晚上喜歡泡吧。喻朔飛家裡是很嚴肅的老古板,所以他在待着家裡覺得要命,家裡人也覺得頭疼。當喻朔飛搬出去之後呢,和家人見面變少了,批評也沒有了,反倒是經常讓他回家看看,寵溺着他到了新高度。
其實最早喻朔飛不是和周默森住在一起的,直到有一次,他曾經帶回去過夜的女人,多次找上門來鬧事,喻朔飛乾脆就不住那裡了,他也不喜歡住在酒店,覺得沒有煙火氣息,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就暫時住在周默森那裡,而且他發誓再也不把女人帶回屋裡過夜了。
周默森住的是一箇中端公寓,但是喻朔飛覺得住在這裡的人多少有些不正常,這個小區裡面沒有幾個孩童,就連人與人之間見面了連個眼神都沒有,就算你脫光了站在小區的中央,別人也只會把窗簾拉上,但是這也很符合周默森的性格。
周默森實在是累壞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他一打開房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伸了個懶腰,慢慢走出去就看見喻朔飛圍着圍裙,在開放式廚房裡面做菜。
“你醒了啊,吃水煮魚好嗎?還好你不想郗銘真那小子那麼挑剔。”
喻朔飛聽見開門聲,頭也不會的繼續做菜,他還差最後一步將熱油淋在調料上面就大功告成了。
周默森聽見喻朔飛有些甕聲甕氣的聲音,走上前去,看着他。
“嘿!你離我那麼近幹什麼!我馬上要把熱油澆上去了。”
周默森見狀,往回走了幾步,坐在了餐桌旁。
“好了,上菜。”喻朔飛端了一個大盆“香不香?”
不等周默森回答,他又說:“我看香得很!你昨天做了那麼久的手術,肯定餓了吧,快吃!”
周默森看見想打哈哈矇混過去的喻朔飛,覺得有些生氣,這人嘴角旁明顯的淤青是覺得自己看不見嗎?
“昨晚怎麼回事?”
“啊......啊沒什麼,衝動了一下,打了架。”
周默森很不耐煩:“說實話!”
“這,嗯......”
喻朔飛見周默森很生氣的樣子,還是從頭到尾說了緣由。
“好了,我真的已經說了,都是實話,你快吃飯吧。”
周默森見喻朔飛確實已經說了實話,就開始吃飯,但是這件事還是要再去問問郗銘真,還要再瞭解一下那個叫做臺緹淅的人。
“好吃嗎?”喻朔飛充滿期待的問。
周默森喜歡吃偏辣的食物,但是他對食物不挑剔,什麼都能吃。
他們合住在一起之後,喻朔飛就經常做些好吃的,他還會去收拾家裡。
周默森是個醫生又沉默寡言,家裡應該像他本人一樣是走的侘寂風。然而並不是,整體氛圍很溫馨,淺黃色的布藝沙發,白色的石膏線裝飾,桌子是淺實木的,連牀都是超軟的。並且他不擅長打理家務,做菜也是一言難盡,當喻朔飛來了之後,這些事情統統都交給喻朔飛,自己省事了不少,而且喻朔飛的作息和他一樣經常顛倒黑白,所以喻朔飛就一直住下來了,迄今爲止已經有很多年了。
與喻朔飛不同的是,周默森沒有過任何的女人或者男人,喻朔飛覺得周默森就像是仙人喝露水的一樣,整日就是醉心醫學。
喻朔飛經常說,我要是找到了能共度一生的女人,那我搬出去,或者你找到了,我也可以搬出去。周默森不由得冷笑,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還能找到這的愛人嗎?
面前好吃得讓人流口水的水煮魚,周默森給出了最高的評價:“非常好吃。”
喻朔飛開心的笑了,周默森這人一般的回答都是可以、將就、湊合,能讓用非常、很、十分這樣的詞語少之又少。還記得之前聽到這種評價,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林顏的回來的時候,他對自己說“林顏非常好看。”
喻朔飛當時就想,一個人能好看到什麼地步,當他真正看見林顏的時候,他愣住了,自詡閱花無數,也沒見過這樣的。林顏的容貌一等一,性格也很溫和,但是隱隱透露出一點倔強的堅持,特別是她隨時帶着的那個笑容,不會讓人覺得虛假,只覺得這就是春天的微風啊。要不是被郗銘真捷足先登,自己肯定不會就此罷休,轉念一想,這樣的人能經常見到也很好啊,至少看見就是快樂。
等吃過飯後,周默森心滿意足的斜躺在沙發山看電視,喻朔飛將剩下的碗筷收拾了,還邊抱怨說
“我說你不會做菜就算了,連碗也不想洗,你這人懶得不成樣子了吧。”
聽着喻朔飛的話,周默森半點要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連動都沒動一下。
突然,“啊!”
喻朔飛的手肘磕在了洗手檯上,發出了一聲痛呼。他扭頭看見周默森不關心,還在沙發上笑,真的很生氣了。
“周默森,我說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那裡嘲笑,你這樣做對得起良心嗎?你的好友昨天才被人打了,手還痛着呢,今天又給你做菜又給你洗碗的,你是這樣的嗎?”
周默森聽見之後不笑了,默默的去把剩下的碗洗了。
喻朔飛覺得屋裡的氣壓頓時有些低了,小聲說:“你要是想不洗也可以的。”
洗完碗之後,周默森拿出了家裡的醫藥箱。
“你哪裡受傷了?”
“啊,我,其實沒什麼。”
“快點。”
“哦......好。”
周默森拉起手上的衣服,有一條不算太深的傷口橫在手臂上,喻朔飛不好意思說其實不是打架弄的,只是自己昨天在酒吧不小心劃傷的。
周默森蹙着眉頭消毒之後說:“如果受傷了還及時要及時告訴我。”
“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