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飛,這是怎麼了?”林顏見喻朔飛情緒平穩之後才問。
喻朔飛實在說不出口,低下了頭,林顏又望向周默森。
“林顏,我......”
一向有話直說的周默森也會有所猶豫。
林顏就問:“剛纔說了不是郗先生的病情,那就是關於我了?”
“是。”周默森有些難受,他還是不得不說:“你昨天在郗銘真手術之後吐血暈倒了,你知道嗎?”
林顏點點頭,她清晰的看見自己吐血倒下,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喻朔飛看了一眼周默森,他接過了話:“鄭醫生在檢查之後得出的結論是,你的肺部受損是之前火災導致的,你的胃部有穿孔,所以吐血了,但是......”
喻朔飛停住了,他確實說不下去,怎樣委婉都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最終還是周默森告訴的林顏:“你的身體在慢慢變弱,好好將養,還有幾年。”
林顏沒有什麼驚訝的反應,只是淡淡的回答了個“嗯。”
她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
“能別告訴郗先生嗎?”
喻朔飛對林顏吼道:“什麼時候了,還是郗銘真郗銘真的!郗銘真他就有那麼好?”
“朔飛,我......現在不管阿墨也沒有完成學業,我說出了和他結婚的事情,已然是違反了合約,我必定會和他結束合約。讓他知道這件事,還不如不讓他知道,對嗎?”
喻朔飛轉過身去將最後一滴眼淚擦乾:“你說什麼都好。”
林顏又看向周默森:“默森,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哼”喻朔飛冷哼一聲“他也沒想把這事告訴郗銘真。”
林顏笑笑:“那就好。郗先生現在怎麼樣了呢?”
喻朔飛回答說:“李若遲在看着他,現在還沒有清醒,你先休息吧,我和默森去看看,有什麼事情給你打電話。”
“好。”
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林顏在結束聊天之後,睡了過去。
郗銘真在幾天之後才慢慢醒來,爲了保證郗銘真的健康,每天只能進去ICU裡面一個人,還不能超過十五分鐘,所以在這段時間都是李若遲跟郗銘真交待公司的事情,其他人都暫時回去休息,林顏還是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
再過一個星期後,才轉成了普通病房。
林顏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去看望郗銘真。
林顏敲了兩下門。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說:“進來。”
她纔將門拉開,走了進去。
這是十多天來,郗銘真第一次見林顏。她的臉上永遠是一種溫暖的笑容,但是如今的臉色確實很蒼白,衣服也顯得有些寬大。
郗銘真先問:“林顏,你生病了嗎?”
林顏笑笑:“郗先生莫不是病傻了。”
“那你?”
“只是有些擔心郗先生你的身體,沒有休息好。”
郗銘真聽見這種直白的話語,有些不好意思,沒有繼續追問林顏。
“郗先生,你好些了嗎?”
郗銘真別開頭說:“好多了。”
林顏繼續說:“郗先生,對不起,我違反合約了,當時情況很危急,只有我能作爲家屬籤手術協議。這件事知道的一共有四人,喻朔飛、周默森、李若遲和鄭醫生。”
她停了一下繼續說:“根據合約內容,我們應該結束了。”
林顏說完後,不敢看郗銘真的眼睛,低着頭就往外走。
“別走!”郗銘真趁起身來拉住林顏的手腕。
他覺得如果放開了林顏的手,這人就會消失不在。
“別走,這件事李若遲已經告訴了我,你也是情急之中做出的決定,不能怪你,而且要不是你,我說不定已經沒命了。”
這段話郗銘真說的又快又急,傷口都有些作痛。
他彎下腰來捂住疼痛的地方,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握住林顏的手腕。
林顏見郗銘真如此痛苦,就不掙扎着要走,而是回過身來坐在他的牀前。
她緩緩的對郗銘真說道:“郗先生,先把身體養好吧,如果郗先生覺得我們合約還可以繼續,那就等我弟弟林墨完成學業後再結束吧。”
郗銘真擡起頭來看着林顏說:“好。”
沒過多久周默森和喻朔飛也趕到醫院了,郗銘真將林顏說的話告訴了他們,喻朔飛和周默森兩人面面相覷。
他們倆都知道林顏的弟弟林墨已經回國,林顏這樣說不過是權宜之計,林顏遲早會離開的。
喻朔飛想起林顏那天在咖啡店的請求,對郗銘真說:“老郗,看林顏的意思是她遲早都要走,這個合約也只能困在一時啊。”
郗銘真卻說:“就算是一時,她也不能離開我,就算她弟弟完成學業了,我也有辦法讓林顏繼續待在我身邊。”
“老郗,你這是何必呢!”
喻朔飛有些着急,他知道林顏的生命所剩無幾,難道每天都要困在郗銘真身邊的嗎?
周默森見喻朔飛勸說無果,他便說:“銘真,你想沒想過,林顏有什麼苦衷呢?”
郗銘真一愣,他其實很清楚林顏對自己的感情,但是林顏這麼決絕的要走,肯定有什麼事情。
“我......”
周默森又說:“你試着放開她一段時間呢。”
“不行!”
周默森轉移了話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靠回了牀上:“好多了,聽鄭醫生說是各個地方都有些受損,實際上都是小傷,再過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喻朔飛打趣道:“你和林顏真是不容易,之前才因爲火災,林顏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現在你因爲車禍又要住一個月,你們真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啊!”
說到“死”字的時候,喻朔飛變了臉色。
郗銘真笑他:“我都不介意你開玩笑,你自己還傷心上了嗎?”
喻朔飛居然不回嘴,就此沉默了。
周默森怕他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趕忙說:“你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確實,郗銘真從二十二歲就管理郗氏集團,一直就工作到現在。普通人還有個休息日和節假日,他作爲管理者,沒有一天能夠真正的放下工作。
沒一會兒,周默森就拉着喻朔飛走了。
在所有人都離開後,郗銘真臉上的佈滿黑沉。
既然林顏這麼想走,可以啊,在她走之前,一定要給她留下一個深刻的離別回憶。
郗銘真用手按着頭,思考起了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