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歲腳步一翅趄,被住戶主人優越的身高逼退了幾步。
後面的許聽晚反應迅速: "不好意思啊,應該是17B,我們幾個找錯了。"說完就要拉着同伴溜之大吉。
鄔北聲音極爲沉定: "樓上那位叔叔脾氣不好,想捱罵儘管去試。"許聽晚被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鄔北神色慵懶地靠着門框,撩下眉峰掃曹歲一眼,眼底分明蘊着戲謔。"來找林覓?"
曹歲怒目而視: “她到底被你弄哪去了?”
鄔北側身,下巴往裡擡: "在睡覺,不放心自己去看。"
曹歲看他這反應就知道兩人大致不差成了,不死心: “你們真談了啊。”“我可是費盡心機才把人追到手,現在連煙都不敢抽,談個戀愛不過分吧。”曹歲頓了會兒說:"稀奇。"鄔北笑了笑。
顯然在場除了“深諳”鄔北習性的曹歲,其餘女生臉上都是古靈精怪的興奮之色,眼睛溜着門縫往裡邊瞧。
許聽晚還納悶剛纔路上曹歲問起“親覓鄔見”的事,敢情磕的cp不單單是有戲,而是真成了。那個顛覆林覓理想型標準的人,是鄔北。
許聽晚好像也不太驚訝。
記得大家都在校園偷嚐禁果的年紀,唯有林覓像個性冷淡樣,食堂、教室、辦公室三點一線,集體活動中也沒看她和任何一個男生摩擦出半點火花。大學軍訓也沒見開竅。
還是後來接連幾次與鄔北扯上些干係的風波,林覓想表現冷靜,自居最瞭解她的許聽晚卻在她臉上看出了彷徨。
林覓凡事留有餘地,但造船的目的不是隻安全停靠碼頭,被海浪狠狠掀翻過幾次,大概就能知道自己渴望什麼了。
是劫難還是幸事,得親身經歷一遍。
許聽晚轉身對時檸說: “想起來了,時檸,你等會兒不是要去你爸公司嗎,要不我們放完東西就走吧。"
時檸get到,把手上的捧花拿給鄔北。
另一邊的蛋糕在楊柚可手上,她仰頭看着那張俊臉, “過世”的男神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很難保持心如止水地把包裝盒送出去。
許聽晚順便問時檸: “你男朋友現在在跟你爸幹吧,你擦亮眼睛小心別被騙了,萬一他就是覬覦你爸的資源呢,留個心眼最好。"
“這肯定不會,他跟我爸幹好一段時間了,我們是後來在其它地方認識的。”時檸心很大地解釋,"而且本來我媽今天要拉我和繼父吃飯,我還不如找我爸去,把二人時光留給他們。""喲,大孝子。"
“主要是我媽她心態一直年輕,"時檸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可以走了, “我們上電梯吧。”
鄔北放完喬遷禮物回到門沿,也不知聽到了她們對話多少,他叫住時檸: "有個問題。"時檸回頭望他。
"你隨母姓?"
"……對,這你都能猜到。"
鄔北漠然收回眼神,問她們中誰要不要留下來吃飯,卻是一副心不在焉樣。
曹歲知道他繫着屋裡的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像個老母親般囑咐: “既然你坦坦蕩蕩承認了關係,就好好對學妹,別玩以前那出。"
鄔北笑了下: “她是我女朋友,我心裡有數。”
識時務者爲俊傑,幾個人沒在此地逗留,打完招呼就走了。剛好在鄔北關門的時候,林覓被外頭動靜吵醒,揉着眼睛從房間出來,回籠覺效果一般。
"誰來了嗎?"
鄔北撥開她臉上的碎髮: "你的前室友,還有曹歲。"
林覓瞬間不困了: "她們找我有什麼事?"
"送喬遷禮物,替你謝過了。"鄔北示意茶几上的花和蛋糕。
林覓有點緊張: "那她們知道我和你住一起了?"鄔北和她對視:"情侶關係住一起犯法?"說完鄔北頭就低下來,親她脣角。林覓一時沒習慣突然轉變的相處模式,下意識往旁邊躲。
鄔北沒有給女孩迴避的間隙,兩條長腿罩在她身體外邊,步步逼近,眸底是不加掩飾的坦蕩慾望。
林覓往後退.
他就故意拉近距離。
直到女孩後腰抵上餐桌桌緣,鄔北順勢撫上她的腰,低頸堵住她的脣。呼吸相撞,潮溼悠長。
他不盡興,小臂肌肉輕繃一霎,下秒林覓臂部落到一片冰涼上,不自覺捏緊男生的睡衣領子。
鄔北長臂張開撐在桌邊,眼瞼輕闔着吻她,那張清雋惑人的臉放大了看,鼻骨高挺,泛青的眼窩顯得又頹又精神。
林覓悄然掀開輕顫的睫毛,想看得更仔細,輕輕往後拉開幾釐米。
柔軟抽離,鄔北薄薄的眼皮掀開一半,眸色發昏地盯她脣看。他欲往前探,又被她及時躲開。
小妮子勾得他渾身的慾望全往一處叫囂。
潮涌淹沒理智,鄔北連讓人別動的耐心都沒有,伸出骨節雅緻的手掌掐回女孩後頸。
林覓在性上並未如外表那般保守,柔軟的手攀在他脖子上,閉了眼回吻過去,每一圈脣齒交纏都是隨時能讓人失控的。
門鈴見縫插針地響起。
林覓理智回位,一陣缺氧同時襲上大腦,雙手趴在鄔北肩頭喘息不停。她還是想去開門。
鄔北抓住女孩往下落的小腿,耳邊低語: “去哪?”
林覓氣喘吁吁: "好像是她們折回來了,我去看看。"
鄔北笑了聲:"這樣去不合適吧。"
話音落,他手指輕輕癢癢滑到她觸感細膩的後背,那兒空空如也。
林覓瞬間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把他推開: "睡衣是你回來幫我換的,我平時都會穿。"
鄔北: "我以前又沒和你住一塊,哪知道你平時怎樣。"
特意咬重“平時”二字。
那門鈴只響了一聲,大抵猜到屋內新興小情侶正處乾柴烈火,沉寂一小段後未再響起。他的手也越發肆無忌憚,微張着脣低眼看她。
指尖一彈。
林覓頓時沒遏制住那聲輕吟,閉脣抓住鄔北衣袖,低着腦袋埋他胸膛裡不說話。鄔北心情很好地在頂上笑。
"等會兒告訴你一個信息。"
林覓從他那件淡淡草木香的睡衣裡擡起臉: "是我想知道的?""絕對是。"
林覓杵直身坐在桌上: “現在就告訴我吧。”
鄔北不容置辯: “說了就等會兒再講,一點情趣沒有?”
兩秒後,林覓感到整個人騰空而起,兩腿夾在他腰間,臂部被他托住,以一種嬰兒匍匐在大人懷中的姿勢回到臥室。
名義上,這間臥室還是林覓租的。
後背陷入雲朵般柔軟的棉被中,林覓被側過。身體清晰感知後面那人的情緒。
“還是你的牀軟。”那道聲兒壞得要命。
林覓仰頭,咬脣看他。鄔北很吃這套,情動地伸手拽緊她胳膊。
接下來的時間裡。
林覓仿若被海浪包裹,一波接一波伴隨拍打海岸的浪水遊蕩。身體卻逐漸遠離沙地,最終沉底沼澤,無法拔離。
等她看見窗外完整的月亮時,已經沒有心思在意此刻幾點了。
窗外,火樹銀花的燈光籠罩城市。
鄔北站在陽臺上打電話,注意到欄沿上起了點霜意,呼出一口霧氣,眉宇間無波無瀾。"好,我知道了,繼續查。"
掛斷電話,望見透明隔門內,睡得離牀沿很近的女孩定定看着他。一個眼神就讓人着迷。
鄔北笑笑,沒想到她在這事上精力旺盛,剛開葷時的勢頭不像一副純乖長相的女孩能做到的。他推門進來,空氣因爲那場瘋狂的性.事攪得稀薄,問她冷嗎。林覓搖搖頭.鄔北將連着陽臺的那道門拉開通風。
她還在看他,眼眸在沒開燈的黑暗中炯炯發亮。鄔北單膝抵上牀頭,被月光照散的影子兜住底下人兒。
他托住她的臉,俯身輕輕含住脣肉碾磨,直至聽見女孩的喘息急重,他才侵入去糾纏她的口腔。林覓那手也變得不老實。
鄔北肩頸微震,伸手抓住她的,耳邊輕道: "不想下牀了?還是想弄死我?"
夜晚讓人鬆弛,她雲清風淡:“都想。”
鄔北在上頭笑得肩膀微抖,縱容女友提出的小小心願,和她在牀榻上又弄了會兒。
像那該死的鴉片,沒嘗過時朝思暮想。採擷之後徹底上癮着魔,燥意直往身下那處竄,恨不得日夜沉迷。
林覓發現男生出汗簡直是沒完沒了,她拿起枕頭扔鄔北臉上,嗔怪他把汗味都帶到了自己身上,最後只惹來他一聲欠弄的悶笑。
她去浴室衝了個熱水澡,推開玻璃門出來,換上另一套春夏款睡衣。搬過來就帶了兩套,厚的那件被鄔北糟蹋了。
通風管被物業修好,霧氣沒兩分鐘就消散得差不多,白天武裝的體面被溫暖軟化。
林覓對着鏡子擦頭髮,兩條細細黑帶懸在頸邊,濺落的水珠一滴滴往下打,在鎖骨處暈開。扇形光在冗黑的地板上擴大,走出來的女孩在那片光下站了幾秒。
回到臥室,鄔北不知從哪兒拿來一臺投影儀,白牆上正在播放《綠皮書》片段。餘光明顯注意到林覓了,烏髮稠密垂腰,肌膚白裡泛着一點紅,洗完熱水澡的眼神也鬆軟。
他擡起眼睫,目光帶着直白的調情,熱度流連在她身上。
林覓在剛纔洗澡過程中憶起些正事,她自然而然回到牀上,平視薄暗中男生的瞳孔: “你說的信息是什麼?"
鄔北假意裝沒聽懂: "我什麼時候說了這話?幫我回憶回憶。"“就在……”林覓尾音顫了下, "我們做之前。"
新手暫未突破最後一層遮羞布,說起小Dirty時有點卡殼。
鄔北也沒再逗她,舌尖繞着後槽牙舔了一圈:“你那個姓時的室友。”
林覓瞳仁微縮:“時檸?”
“嗯,她父親周堅,正是你查到那家古玩公司的董事兼法人,目前王京和周堅都捲入了一場洗錢犯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