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東頭村所有的人都不樂意了,直接就衝進來把這店給砸了,一把火燒了拉倒!然後把她兒子打個半死,送去官府,而她也被打斷了手腳扔了出去。她弟弟平時挺老實,大家也沒把他怎樣,就是攆出這個鎮子了。
至於艾榮華,現在在西街那邊要飯呢,沒人管她!這叫多行不益必自斃!死了活該。”那人一口氣說完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上官浚早知道艾榮華不是好人,只是還沒想到壞到這種程度,就像那路人說的,凡事當真要相信有因果報應吧!
上官浚別過那人,向西街而去,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去那裡,就是不自覺得想去看看。
“求求你,我好幾天沒吃東西,給我口吃的吧!”只見一老婦爬在垃圾堆旁,喃喃自語道。
從她身邊路過的人無不冷冷得瞪她一眼,有的更啐一口,罵道:“活該!”
上官浚搖了搖頭,心道:“才幾天的工夫,她竟然蒼老成這樣。”想起自己曾經戲弄過她,心中不禁有些不忍。
於是同情心起,走了過去,遞給她一錠足有十兩的銀子。心想如果是粗茶淡飯,這夠她花一個月了。
艾榮華看了看他,像是根本沒認出他是誰,只是瞅着他傻笑。
“嘿嘿,嘿嘿,餃子,餃子。”說罷一把搶過上官浚手中的銀子,一下子吞了進去。
就在上官浚剛剛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的時候,這貪慕榮華富貴的艾榮華因爲餓昏了頭,把銀子當成餃子,結果戲劇性得噎死了。
很諷刺啊,一生追逐錢財的人,卻被銀子噎死。這被銀子噎死的人,相信她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大活人被銀子噎死在自己的面前,上官浚說不清楚自己的心理到底是什麼感受。本來他是一番好心,不想看着這年近半百的女人餓死街頭,誰會想到這一片好心卻扼殺了一條人命呢?
上官浚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我是不能做好人的,只要我做一次好人,就會有人喪命。難怪我會鬼使神差的來西街。從我被稱作閻羅的那天起,我身上到底揹負了多少條人命?玉面閻羅還真適合我!”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了,沒有再回頭看那捲縮在街頭的屍體
他一個人踏上了歸路,來的時候一個人,去的時候還是一個人!當再經過公主嶺的時候,他不禁啞然失笑,沒想到他上官浚不僅有女人喜歡,還有男人想將他搶回寨中,他這輩子是不是該說什麼都遇到過了呢?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上官浚進關已經是距他出關四個月後的事情了。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可如今他的心境卻和四個月前完全不同,經歷得更多了,也更明白事事無常的道理。
這日他來到大都城外,四個月以前他在這裡做過的事情彷彿還在眼前。
“不知道師伯有沒有想起什麼,或者願意說點什麼了呢?”上官浚邊想邊走向詹臺靜幽的小屋。
還是那個吊橋,那片竹林。上官浚站在吊橋得這一邊,這種熟悉的感覺真好!想象他們幾個朋友在那裡共渡的時光,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那樣得。
他剛要施展輕功飛過吊橋,卻被一股大力從後面拉住。上官浚一驚,反手一掌,但見來人之時,待要收勢以來不及,慌忙中將掌力偏移,只聽砰得一聲,掌力打到一旁的大石上,大石紛紛碎裂!
“羽霆,怎麼是你!”上官浚詫異道。
來人正是檀羽霆。
看着碎裂的大石,檀羽霆咋舌道:“還好你反應快,要不然我可就要一命嗚呼了!”
上官浚笑道:“那你是活該,誰讓你不出聲來着!”
檀羽霆嘆了口氣道:“別過去了,那裡危險!”
上官浚一驚:“怎麼?”
檀羽霆面露悲傷的神色,說道:“你走之後的第三天,不知道爲什麼這裡竟給海陵王的人知道了,他們大舉來攻,當然也包括蕭笙默。那個時候你不在,尉遲伯伯傷又沒有好,東方大哥也重傷在身,而我又不能公然出現。所以就只有詹臺姑娘,水姑娘和老伯支撐。這裡的竹林陣法,輕易得被蕭笙默所破,但他們破不了裡面的數術機關,於是用火攻。若不是我師父建這房子的時候,還準備了另一條暗道,恐怕我們都要命喪在這裡了。”
上官浚怒道:“又是這該死的東西!”
檀羽霆笑道:“你們冥王宮的人是不是除了武功各個了得以外,就是對各種陣法瞭如指掌啊?我看你和水姑娘都深知其道,連蕭笙默也精通得很呢!”
上官浚苦笑道:“就是因爲冥王劍派的直系弟子人人都精於此法,纔有蕭笙默這混蛋破陣之事!不過好在他不知道我們還有機關學,機關學是上官家的人才懂的。”
“做你們那一派的人真好,什麼都會!”檀羽霆俊美的臉上寫滿了天真。
上官浚只是心中嘆氣問道:“他們去了哪裡?”
“詹臺姑娘回了秦嶺,其他人都去了大明湖東方家。”檀羽霆答道。
上官浚點了點頭道:“我去找他們。”
“我也去!”檀羽霆說道。
上官浚有些詫異得看着他,總是覺得他今天怪怪得。
“你的身份特殊,就這麼去?”上官浚問道。
檀羽霆笑道:“我不說誰會知道我的身份?”
說起他的身份,上官浚就覺得好笑,於是說道:“這次我在長白山那邊還冒充了一次你!”
“哦?”檀羽霆的臉上分明寫着“好奇”兩個字。
上官浚看了看他,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了他,只隱瞞了風釗絮的事。最後說到銀子噎死人,上官浚不勝感慨。卻沒想到,檀羽霆這個看似比他善良得多的少年,竟然捧腹大笑。
“這麼好笑嗎?”上官浚問道。
“不好笑嗎?銀子噎死人誒!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做好人做成你這樣的,世間還真
是絕無僅有!”檀羽霆邊笑邊說。
上官浚這才明白,他並不是在笑艾榮華的下場,而是在笑自己。
不過想想自己也確實挺好笑的,不覺間上官浚的嘴角掛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有檀羽霆陪着,路上總算不再。只是他總覺得檀羽霆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他了解的檀羽霆是個相對單純的人,沒什麼心機。他爲什麼會那麼巧得出現在吊橋邊阻止自己過去?爲什麼一定要跟他去大明湖?檀羽霆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沒有可能只是爲了好玩就非要跟着上官浚。
兩個絢彩奪目的男人,無論到哪裡都會吸引着人們的眼球。
“上官浚,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走在路上很受人關注啊?”檀羽霆洋洋自得得說。
上官浚微笑道:“你不用美,我們兩個走在一起自然引人注目,但引人注目是好事嗎?想想我們的處境吧。”
檀羽霆聽了這話馬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是啊,上官浚是金國的要犯,他是金國的貝子,他們兩個並馬同行算個什麼?如果給完顏亮知道了,還不是馬上就暴露了自己反他的事實了嗎?
“羽霆,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上官浚決定直接提問。這總比猜來得痛快些。
“沒,沒有啊,我怎麼會有事情瞞着你呢!”檀羽霆的目光有些閃爍。
閃爍的目光落在上官浚的眼裡,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還是說吧,你認爲自己瞞得過我嗎?”上官浚淡淡得說道。
檀羽霆沉默了,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就告訴你吧。”
他想了想,彷彿在考慮要怎樣措辭:“兩個半月前我接到消息,東方大哥被南宮,西門,北堂三家追殺,東方家汲汲可危,畢竟三家實力不可小覷。我一直派人打聽,可是最近消息斷了,又或者說不確定了!”
上官浚驚道:“怎麼會這樣?爲什麼?驚了南宮飛雁,西門敬石和北堂龍新的死?他們是死有餘辜,況且又不是東方大哥殺了他們!什麼叫消息不確定了?”說到後面,上官浚顯得有些激動。
檀羽霆看着他,欲壓,他知道上官浚和東方初曉的交情。東方初曉若是出了什麼事,上官浚絕對接受不了。
“不確定了,就是說打聽不到哪個消息是正確的。有人說東方家安然無恙,四方魔君家的仇已經解了,但也有人說東方家家破人亡,東方大哥更是已經身死”說着檀羽霆的聲音有些哽咽。
上官浚只覺得渾身劇顫,彷彿被雷劈中一般:“不會的,不會的,東方大哥不會死的!不會的!”
上官浚的心裡一遍又一遍得吶喊着,神情呆滯,很明顯,他絕對接受不了東方初曉死了。
看着上官浚的樣子,檀羽霆暗暗後悔講出這件事。
“你別太擔心了,說不定這些傳言都是假的呢!到了東方家才能知道真相!東方大哥那麼好的人,老天不會讓他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