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開門一看,竟是那怪人,那人笑呵呵得說道:“小夥子,可願意陪我這個老人家聊聊?”
上官浚高深得一笑,說道:“我也正想向前輩討教。”
“武功我可贏不了你哦!”那怪人說道。
邊說,邊引上官浚走到他們來時的那面牆,從裡面出去則是十六個格子。
“不要以爲是多此一舉,破得了二十五個格子的人,可不一定破得了十六個格子!你要不要再試一下?”那人一臉趣味得問道。
上官浚笑道:“世間萬物都必有其規律,數術也是一樣,三,五,七這類的單數有一個規律,四,六之類的雙數必有另一個規律。”
說罷盯着那格子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孩童般得意的笑容,他看了看那人說道:“這有何難!”
只見他飛快得移動着自己的步子,果然那面牆又在吱吱得打開了。那人驚訝得看着上官浚,沒有人能夠如此之快得解開這到題,當然已經知道答案的人除外,但上官浚明顯得並不曾思考過這樣的題目。
“你是怎麼做到的?”那人疑惑得問。
上官浚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無非就是二和十五換,三和十四換,五和十二換,八和九換,其他原地不動就行了!”
那人大爲佩服,想當年他破解此迷題,不知道耗了多少心血,研究透徹後成爲他一直以來的驕傲,卻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得便給眼前這少年破解了!
“唉!”那怪人長嘆一聲:“看來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老夫專心於此道,窮其一生,卻也不及上官公子一會兒的工夫!”
上官浚微笑道:“前輩一大早來找晚輩,應該不是又想考較晚輩對數術有多深的造詣吧?”
那人也笑道:“不錯,不錯,老夫是有話對你說!來,咱們到外面說去!我聽到昨天你教他們二十五個格子的算法,好在沒教十六個的,不然我還真不知到哪裡跟你說些秘密的話呢!哈哈哈”
說罷和上官浚一前一後得走進了之前那怪異的小屋,他們的腳剛踏進那屋子,機關又自動關上了,上官浚應聲回過頭看了看,讚道:“前輩的機關裝得真是高明極了。”
那人笑了笑,說道:“這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了,別前輩長,晚輩短的了!”
上官浚正色道:“詹臺前輩,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叫你會不會錯。”
那人看看他,不置可否。
“從你的掌法看,分明就是從靈劍掌演變出來的,所以你定是詹臺家的人。只是,若水她似乎並不認識你,這是我的疑惑。”上官浚迷着眼睛看着這人,那目光銳利得好象能看穿一切。
那人哈哈笑道:“看來羽寒說得沒錯,你果然是個難纏的傢伙,那你最終的判斷是什麼?”
上官浚冷冷道:“若水是你的親人,但她的父母是你殺的!”
那人目光有些閃
爍,冷冷問道:“她既是我的親人,她父母也必是我的親人,我爲什麼要殺他們?”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以你的武功,自然比詹臺靜幽爲高,但是憑你還殺不了他們夫妻二人,所以他們對你並沒有防備!”上官浚一字一句得說。
“既然你認爲是這樣的,昨天爲什麼不說?憑你的武功應該可以殺得了我吧?何況你還有三個武功非同泛泛的同伴?”那人似乎有些疑惑道。
上官浚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因爲,你纔是真正的詹臺靜幽!”
那人心頭一震。
上官浚將他燦爛得笑容掛在臉上,因爲他從這個人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只是他心裡還有很多疑惑,這人是若水的父親,那麼死去的那個呢?看樣子這個人很緊張尉遲鏡心,那麼是不是意味着尉遲鏡心是知道真相的?
詹臺靜幽緩緩擡起頭來,他的表情凝重而痛苦,像是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很顯然,他陷入了一段難以忘懷的痛苦回憶中,半晌,他用他那充滿血絲的眼睛看着這個猜出他來歷的少年,澀聲說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吧,就算你猜到了我是詹臺靜幽,甚至猜到了是我殺了他們,但你卻疑惑死的是誰?若水所謂的父親是誰?她的母親在哪裡?”
上官浚看着他的樣子,已是知道他有苦衷,雖然如他所說,他心裡的確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卻不忍心問出口。
詹臺靜幽長長得嘆了一口氣,說道:“除了尉遲鏡心,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上官浚眯起眼睛,說道:“難怪師伯從來不提爲詹臺家報仇的事!”
“如果當年我有你這樣理智,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原由要追述到二十年前了,那一年我認識了你師伯,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有一個弟弟,名叫詹臺海閣,他小我四歲,從小和我一起練武,武功雖不如我,卻也已經是絕頂高手了。他喜歡生事,一日他見到一人騎着一匹罕見的寶馬,氣宇軒昂,英俊不凡,腰間佩劍也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他覺得此人肯定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於是上前找茬,希望探得他的虛實,滿足他的好奇心。在他覺得,除了他哥哥我,沒有人打得過他,如果這人輸給他,那他就連劍帶馬一起搶了,這個沒出息的小子!”詹臺靜幽說到這自己笑了,那笑人似乎在寵溺着一個人,看得出他對這個弟弟是愛得不得了。但隨即他的目光卻黯淡了下來,還帶着無限得悲傷,悲傷得讓人心疼。
上官浚輕輕得問道:“這騎駿馬的人就是我師伯對吧?你弟弟輸了,於是去找你來替他出頭。”
詹臺靜幽笑了笑,說道:“沒錯,本來我長年不在家,那天剛好我從外面回來,就被他死纏爛打着找去尋仇了。初見你師伯,我就覺得他不同凡響,到也想要試試他的武功,於是我們就打了起來,結果我們大戰兩百多回合,最終還是我敗在了他的手上,我是輸得心服口服,那樣精妙的劍法
我是生平僅見啊!一場打鬥過後,我們惺惺相惜,最終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記得他說的最讓我驚訝的話,就是他的武功不及他二師弟的三分之二,他的二師弟應該是你的父親吧?”
上官浚點點頭,說道:“可惜,家父在我三歲時就已仙逝!”
詹臺靜幽點點頭,說道:“那麼傷你師伯的一定不是你父親了,可是我想不透誰還有本事傷他?”
“能傷他的還有我,可是不是我,我想應該是他的熟人,並且武功和他相差不遠,還可以肯定的是,這人也不是蕭笙默,從時間上看師伯出事的時候,蕭笙默還在西峰山上。所以到現在我也還再疑惑。”上官浚說道。
詹臺靜幽點點頭,接着說道:“飄零本來應該認得我的,可我不明白,他怎麼也不認得我了!”
這句話說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好在上官浚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二十年前,任飄零應該也有七八歲了,怎麼可能沒有對自己父親的記憶?
“後來的事,前輩您應該不願提起吧?那麼還是不要說了,我知道您一定有您的苦衷。”上官浚貌似體貼得說道。
詹臺靜幽卻說道:“不,難得碰到你這樣一個可以吐露心聲的人,這麼多年我也實在憋得難受!”
上官浚不忍心看見一個年近半百的人傷心的樣子,卻知道,或許他說出來會舒服得多。
“那一次我回去,在家中住了一年半,這期間就有了若水。孩子出生沒多久,我就來大都。希望找機會和各路抗金義士一起收復大宋河山。我也並非狂妄之輩,我知道金國的兵馬大權都掌握在檀貝勒手中,盡擇從他入手。於是混入他們府中,我也是這樣認識了羽霆,羽寒這對兄妹,那時他們還那麼小!這一去就是兩年,終於給我等到機會偷出了金國的兵馬分佈圖,於是我連夜逃出元帥府”詹臺靜幽說到這兒眼神開始有些迷離,接下來的話似乎想說,又說不下去。
他深深得吸了口氣,又長長得吐了出來,終於他還是說了:“等我逃回百花谷,妻子和弟弟開心得迎了出來,我也見到了思夜想的一對兒女,我以爲很幸福!卻沒想到這一天才是噩夢的開始晚上我喝了我妻子給我的茶水,就開始昏昏欲睡,完全打不起精神來。我正覺得不對勁,就看見我弟弟,我那個最疼愛的弟弟陰險得看着我,陰陽怪氣得問我怎麼了?”詹臺靜幽的牙咬得咯咯響,看似恨極,痛極了!
上官浚此刻已經想到了後面發生了什麼,但他並沒有接話,如果一個人,尤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被自己最愛的妻子和最疼愛的弟弟所出賣,那會是怎樣的心情?在他經受這一切的時候應該不能用痛,憤怒,淒涼這些單一的詞語來形容了吧?上官浚自認爲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但此刻就連他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聽到這事時的情緒,更何況是詹臺靜幽?上官浚選擇默默得看着他,沒有安慰,沒有斥責,安靜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