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傑雙目一亮,明白上官浚要讓他成爲黃河幫幫主的決心。他知道這是他唯一可以出人頭地的機會。
上官浚突然面容一斂,淡淡說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要記得人不可以太貪心,也不可以不擇手段,做任何事都要留有餘地。你很聰明,但往往聰明人最容易做錯事。希望你牢牢記住,做人,要做個有血性的漢子!”
師傑明白,這是上官浚的忠告,也同時是對他的警告!
不得不說師傑是個既聰明,又勤奮的孩子。上官浚的心法雖然有速成之神效,但是如果落在資質平庸之輩的手上,別說三天,三年也難有成就。而他卻僅僅兩天便可以借用外界的力量。上官浚着他繼續練習,正因師傑根骨好,他纔敢賭上這樣一把,看來他至少賭贏了大半。
黃河幫的高手已經盡去,剩下的所謂高手至多也不過是武林中的二三流角色。內功雖然不可一蹴而就,但是隻要招式和心法配合得當,也會有驚人的成效。
第三日一早,師傑又準時向上官浚報道。上官浚只看他眼中的神采,便知道他的速成功法果有小成,對於這樣的結果,他顯得很是滿意。
他輕輕拍了拍師傑的肩膀,柔聲說道:“要記得,奪位之後,切不可再練這套心法。以你的資質,只要日後下苦功,他日必定大成。”
師傑雖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他相信上官浚的話。自然毫不猶豫得點頭稱是。
上官浚之所以絮叨得反覆強調日後不可再練,就是害怕師傑見到初始的神效,而貪多不厭。這套內功雖與冥王心法同出於一個原理,但所謂先天真氣,是啓發體內的潛在能量,總會枯竭。如果強行練習,不但難有寸進,還可能會武功盡廢。
上官浚嘆了口氣,如果還有別的選擇,他是不願意傳師傑這套武功的,只希望這孩子能牢牢記住他的話吧。
但現在他已是無暇多想了,於是說道:“那現在我就交你一套掌法,名爲翻雲掌。此掌的妙法就在於縹緲二字,使人無跡可尋。一般的武功,無論多麼繁複,都有跡可查,凡有跡者都有破綻可尋,問題你能不能找到這九九之數以外的那個一。你明白嗎?”
師傑在腦子裡重複了一遍上官浚的話,點頭道:“宗主的意思是,讓我在比武的時候抓住任何一個對方可能露出破綻的機會,如果沒有,就按他所顯露出來的跡,誘他出現破綻,對嗎?”
上官浚微笑着點點頭,說道:“可惜我大不了你幾歲,又已經有了徒弟,不然真想收你爲徒。”
師傑一愣,隨即喜道:“就算我年齡大過你,宗主你也一樣可以收我做徒弟啊!”
能做上官浚的徒弟,那是多麼幸運的事。不說他的地位,權勢,就只他的武功天下已經無人能及。就算做夢,師傑也希望有這樣一天啊!
上官浚就知道自己是言多必失,無奈笑道:“你是我選來做黃河幫幫主的,怎麼可以做我徒弟?呵呵
,其他門派會有意見的!我教你的,只要你多加練習,足可以讓你受用一生了!”
師傑掩不住滿臉的失望,但他心裡也明白,上官浚礙於身份,的確不可以對自己特別的偏愛。相比其他人,自己已經是幸運到不能再幸運了。
“現在我演一遍翻雲掌給你看,看仔細了。”上官說完便做了個起手式。
接着行雲流水般的招式層出不窮,時而如棉絮般輕飄,時而如狂風般呼嘯,時而毫不着力,時而虎虎風聲。正如上官浚之前所說,這翻雲掌法無跡可尋,毫無破綻。
練完一遍之後,上官浚笑着問道:“看清楚了嗎?”
師傑搖頭道:“我只記住一半。”
“那我再練一遍。”上官浚說完又在演練了一次。
之後又再問:“看清楚了嗎?”
師傑又再搖頭說道:“這一次和第一次不同,是次序不同。”
“那麼你明白爲什麼嗎?”上官浚問道。
師傑沉思了半晌,說道:“是武功要靈活,不能按部就班,於具體所發生的事,生出不同的反應。招還招,卻不是那個式,對嗎?”
上官浚亦不得不暗暗稱讚其聰明的程度。
“招記住了嗎?”上官浚問道。
“記住了。”師傑答道。
“那麼式呢?”
“沒記住!”
“哈哈慢慢練吧!明天我有把握你能成爲新的幫主!”上官浚笑着離開了庭院,留下師傑一人。
大概傍晚時分,尉遲鏡心和上官姬曼已經趕到。三人見面自是一番欣喜。尉遲鏡心最感欣慰的就是上官浚並沒有血洗黃河幫,反之,還大有帶其步入正途的趨勢。
“遙兒長大了!”待上官浚去忙大會之事後,尉遲鏡心很是感慨得對上官姬曼說道。
上官姬曼笑笑道:“我對不起他啊!我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尉遲鏡心明白上官姬曼是有感而發。孩子長這麼大了,他從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而後面一句話自然是對尉遲鏡心說的,他曾爲了某些事,使他這個師兄含冤莫白二十幾年。
從來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爲什麼,就算是到現在,尉遲鏡心也沒有問過他原因。
“姬曼,爲什麼要詐死?”這個問題憋在尉遲鏡心的心中好久了。他可以不問上官姬曼爲什麼陷害自己,但是詐死這一件事卻實在傷害了太多人
上官姬曼輕嘆口氣不答反問道:“讓你受傷的是什麼人?”
尉遲鏡心一愣,一臉茫然的神氣,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他用的是冥王宮的武功。”
上官姬曼苦笑道:“如果不是有信陷害遙兒,你一定以爲是我對嗎?”
他將斗笠摘了下來,那俊美消瘦的臉龐還有些蒼白。一雙眸子悽迷得望着遠方。
尉遲鏡心一驚道:“原來你的內傷並沒有完全康復?”
上官姬曼
微微一笑,無奈得說道:“當年的傷真的很重,現在功力雖然已經完全恢復了,但身體還是留下了難以消除的頑症,每到陰天之時胸悶難擋。如果我不詐死,恐怕真的早就死了!他們是不會讓我活着的。”
尉遲鏡心不禁駭然,上官姬曼當年的傷他是知道的,雖然受的是致命之傷,但經過師父的治療已無性命之憂。所以他剛聽上官浚說出上官姬曼死訊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後來又聽說是研習冥王劍法,心力憔悴,舊傷復發,也就沒有再懷疑。如今聽說當年之事似還有不可告人的隱情,連上官姬曼尚要詐死保命
“到底是誰?”尉遲鏡心沉聲問道。
上官姬曼臉上浮起那如白薔薇般絕美而淒涼的笑容,柔聲說道:“往事如風亦如夢,只要他不再錯下去,過去的就過去吧!當年,我含恨離山,發誓要剷除一切對冥王宮不利的人,但是現在卻一切都看開了!”
看着上官姬曼的模樣,尉遲鏡心不禁有些難過,他這個師弟一直是所有人中最讓人心疼的,他什麼苦,什麼痛都會藏在心裡不說出來,一個人默默得承受着。也許他們都猜到了那個人是誰,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逍遙道長到。”外面一聲報,把尉遲鏡心和上官姬曼換回神來,上官姬曼連忙帶上斗笠,他可還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哈哈哈尉遲老弟,聽說你在這裡,貧道來不及拜會玉面閻羅,就先來拜會你了。”人爲到,聲先到。
這逍遙道長不愧爲玉皇觀的仙長,道骨仙風,一副出塵避世的仙翁模樣。
尉遲鏡心連忙抱拳道:“逍遙道長仙駕到此,本該鏡心去拜訪的,鏡心真是失禮了,仙長勿怪,仙長勿怪!”
逍遙道長擺手笑道:“尉遲老弟比老朽我年輕二十多歲,怎麼這麼迂腐呢!哈哈”
見逍遙老道如此隨便,人如其名,二人不禁大生好感。要知道像逍遙這個身份的老者多數都注重繁文縟節,尤爲注重一個“禮”字。
尉遲鏡心引見了上官姬曼與他認識,當然是介紹說是雪之子。逍遙的親和大大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或許真正得道的高人就是如此吧。
寒暄一陣後,尉遲鏡心笑道:“我還以爲我那小師侄請不來您老大駕呢!”
逍遙道長一愣,隨即道:“原來上官浚真的是你的師侄啊!”
尉遲鏡心笑道:“是啊,只是他的武功遠勝於我,令我慚愧不已啊!”
逍遙不以爲意道:“武功不能說明什麼!老實說,如果今天換另一個人邀我,我都未必會來。但我對這個玉面閻羅實在是感興趣,尤其是他大破天魔教,使我泰安境內從此太平。這是這些年來我想做,卻沒能做到的。”
他正說着,只聽外面此起彼伏得“參見宗主”之聲,顯是上官浚接到逍遙仙駕已到的消息,趕了回來。
逍遙尋聲望去,只覺眼前一亮,好像會發光般的上官浚出現在他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