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我還不知道你麼?你記恨我和我媽丟下你一個人走掉,所以報復我們!”邵安的想象力還是頗爲豐富的,也不知道他是小說看多了,還是有妄想症。
他的手抓住我的衣領,順着衣領到了脖子,卡的我喘不過氣來!
經歷了那麼多,邵安還是幼稚,一如既往的幼稚。曾經的愧疚,如今早已經煙消雲散,我也不很他,畢竟那是我爸爸,不是他的爸爸。
他和孫紅不過是爲了自保,不想被我爸的病情拖累罷了,我不恨他們,我只是替我爸爸感到難過。
如果不是因爲周夏夏,邵安大概不會來找我吧,他來找我第一句開口問的是周夏夏,而不是問爸爸的病情。
但凡是想到這些,我便是滿腹怨氣,恰逢夏季,無處發泄。正好他現在找上門兒來,我不顧他卡着我的脖子。冷笑譏諷:“你可真夠好笑的?你以爲我是你麼?還長不大?還那麼幼稚?動不動就要報復誰?我要是想報復你,我犯得着對周夏夏動手麼?我需要動動嘴,你就別想畢業,更別想在永安城混下去。”
我倒真不是危言聳聽,我要真想報復他們母子,只需要對陸漢說幾句,也能把他們母子找着,搞的他們無處可去。
但我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對陸漢開這個口。
邵安這個人,沒有什麼主見,聽了我這麼一通話,當下便開始動搖,他的手稍微鬆懈,卻並未放開。
皺眉低眸,似在深思。想必,他又陷入了兩難吧。邵安總是這樣,如今上了大學,也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爸爸去世了。”我想了想,這件事情也應該告訴他,我的聲音極冷。
想起他們母子丟下我一人,帶走所以的錢離開時,我就熱不起來。
雖說他們還算有良心,給我留了幾百塊,也沒賣了房子讓我無處可去,但我始終沒有辦法給他們好臉色。
聽到爸爸的死訊,邵安的手劇烈的一抖,猛然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顫顫巍巍道:“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月。”我言語冷漠,彷彿死了的不是我爸爸。
一個人離開得太久,也就容易被遺忘。有時候,我想,是不是我這個人太沒有良心了,所以爸爸走了不到一個月,我便不那麼悲傷了。
大約,也是因爲開始我就知道,他隨時會離開。倘若他是突然離開,我也沒有這麼容易走出來。畢竟,爸爸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比起我,邵安就那麼冷血,他哭了,一個大男生,青天白日,衆目睽睽,眼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你怎麼沒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我嗤笑:“難不成,告訴你了,你還能讓爸爸活過來?”
邵安沒有說話,他緩緩放開了手,哽咽道:“埋在哪兒?”
“三環路外的墓地,你要是還有點兒良心,就去看看爸爸,我看他也是拿你當親兒子。”爸爸生前對邵安,也還真可謂視如己出。他走了,想必也是希望邵安能去看看他的。
同邵安說這些話時,我發覺我可能是年紀大了,並不像過去那樣苦大仇深,整天滿腹怨氣。
邵安呢?他是不是還活得像過去那樣?我不作過多的評價,不過從他現在的狀態看來,和過去還真沒有什麼兩樣。
就和他說了幾句話,他倒是把正事兒給忘了。看他剛纔那麼焦急,搞不好周夏夏真出了什麼事兒,又或者,兩個人鬧彆扭,他思維跳脫的認爲是我帶走了周夏夏進行黑暗邪惡的報復。
他滿面痛苦,痛心疾首,我好心提醒他:“你不是找周夏夏的麼?實在找不着應該報警,你來找我做什麼?我還沒有閒到去報復你。”
“不對!夏夏說了,她來找你的!”呵呵,可能我不該提醒他的,他不依不饒起來,猶如四川變臉,從方纔的淚灑英雄面立即轉變爲尋妻猙獰顏。
他的面前的確是很猙獰,我可沒有污衊他。他張牙舞爪,窮兇極惡的威脅我這個手無寸鐵不說,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說了她來找你的!不是你還有誰?”
“她說她來找我她就老找我麼?邵安,你動點兒腦子行不行,你認爲她能找的着我麼?你和她說過我在這裡上課?她知道我住在哪棟樓?”我發覺我越來越鎮定了,三兩句話,說的邵安無言以對。
當然,指不定是思維混亂了。就這種智商我真懷疑周夏夏是怎麼看上他的,如果周夏夏真讓人給綁架了,就邵安這樣,等他找到了,人都死了吧?
“那她會去哪兒?她已經失蹤兩天了!她爸爸也報警了!我們倆吵架,她說她來找你的!”邵安滿臉焦灼,聽他這話,他智商也不低,想必是太着急,導致智商低下了。
“我沒見着她,我還有事,先走了。”我徑直的越過邵安,話語冷血。
說實話,我和周夏夏也沒有什麼交集,她失蹤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她那麼大一個人,能失蹤去哪兒?搞不好就是和邵安賭氣,藏起來了!
至於邵安說,周夏夏說是要來找我,想必是和邵安吵架,邵安拿我說事兒,她就生氣了。
無論男女,在吵架的時候總愛拿前任做對比,現任當然就是生氣了!
切,兩個人吵架,關我屁事!我越走越快,生怕邵安追上了,囉哩囉嗦的問我一通我根本就不明白的話,我也無能爲力。
哎呦,不過這周夏夏就算和邵安賭氣,也不至於連周德軍也不聯繫吧?難不成是周德軍看邵安不順眼,所以故意說周夏夏失蹤了?
這不太可能,周德軍那個老古董,他怎麼會容許他的女兒逃課,更不會爲了不讓女兒見男朋友而把女兒關在家裡。
最多就是找邵安算賬,讓邵安離得周夏夏遠點兒。再者說,報假警那可是在犯罪,周德軍又不是法盲。
難不成……周夏夏真的出事兒了?我滿腹疑惑的回到寢室,這個時候,寢室通常裡一片死寂,除卻打呼嚕的聲音。
今天是個例外,除了睡覺的,還有個活的。袁小薇,她很少在寢室裡,今天不但在,還很認真的在看書。
看的是什麼書,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看得很認真就對了,考試的時候也沒見她這樣認真過。
管他呢,和我沒有關係,我還是先做正事兒吧。翻譯翻譯!繼續翻譯!連着幾天做翻譯工作,我現在一看見英文就頭大。
渾渾噩噩的,一直到傍晚七點纔算是完事兒。袁小薇也和我差不多,忙得焦頭爛額的。
後來是接了個電話的纔出去的,否則估計還得忙下去!我慢騰騰的合上電腦,從牀上下來。掃視了一下寢室,沈清漪正在塗指甲油,曾離不知所蹤。
林小夕和秦露出去買飯了,等我從廁所出來時,她們已經提着熱騰騰的飯菜從外面走進來。
自從知道杜霖捱揍之後,秦露便沒有再傷心了,關於杜霖捱揍這事兒,是曾離告訴她的。有的時候,八卦也是有一定的好處的。
通常我們八卦不是開臥談會的時候,就是吃飯的美好時刻。這纔剛剛坐下,林小夕就開始八卦了,不過這會兒八卦的不是什麼東家長西家短,而是誰家的姑娘失蹤了。
林小夕塞了顆肉丸子進嘴裡,滿臉驚恐,繪聲繪色道:“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好多女孩兒都失蹤了!”
“女孩兒失蹤?”我心中一驚,不覺把周夏夏的失蹤和林小夕嘴裡的八卦聯繫到了一起。
我最近沒怎麼看新聞,壓根就沒注意這些,若不是林小夕在那兒說,我也不會想到這些。
我急躁道:“女孩兒怎麼失蹤了?怎麼回事兒啊?”
如果最近真的有女孩兒失蹤,那周夏夏……,這太可怕了!
林小夕就像個說書的,我們對她說的書有興趣,她就高興。我如此一問,她更是興致勃勃,繪聲繪色道:“新聞都播出來了!據說啊,那些女孩兒都是被人販子抓走的!賣到山區裡去!或者賣到窯子裡去!”
“有這麼誇張麼?”秦露向來對林小夕的八卦沒有興趣,她認爲林小夕是在吹牛。
林小夕對此很不服氣,爲了證明她說的是事實,她連飯也不吃,立馬把她的電腦搬來,打開新聞,指着屏幕上的權威性網站所發出的文字信息道:“你看看!我可沒吹牛!真的有女孩兒失蹤了!”
“還真有啊!”秦露滿臉震驚:“永安的治安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永安的治安就沒有好過行麼?”我忍不住說起了風涼話:“就咱們學校,哪年不出幾起案件的,警察們都給忙壞了!也沒見治安變好啊!”
“太嚇人了!我以後還是別出門了!我長得這麼美,很容易被人帶走的!”林小夕驚一臉驚恐,自以爲楚楚可憐,事實上相當不要臉的說道。
我和秦露鄙視非常,異口同聲攻擊她:“你啊!白送也沒人要!”
“誒!這是什麼啊?”林小夕正準備反擊,剛纔一直沉默不語,專心用膳的沈清漪忽然盯着桌子下面,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看她這麼好奇,我們都忍不住湊上去瞧。
“白粉!”秦露幾乎是叫出來的,不瞧不要緊,一瞧嚇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