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苜蓿花酒館門口,戴着類神器水戒嵐雅的手,吸引附近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三大教會的高層在內,隨後他們不約而同地盯視着牧師格拉古,這個引發一切變故的元兇。
牧師格拉古的感覺非常敏銳,體會到附近夥伴朋友投注過來的視線裡的呵責、不滿和疑惑,心裡頓時有口乾舌燥地焦灼,他想解釋自己下達抓捕命令的動機,不過在水戒嵐雅的光芒下,根本說不出話,也不敢開口。
正義之手的聖騎士頭領,收回對警戒之眼牧師格拉古的審視目光,視野裡看見類神器的光輝,心裡重重地一沉:“麻煩了!他惹上這種級數的強敵,還把我們也牽扯進來,怎麼收場?”
在目標人物展示出類神器的底牌時,原本結成聯盟的三大教會精銳主力,由於各自利益訴求不同,立即面臨分崩離析的局面。
魯斌立即發現酒館周圍的包圍圈出現略微鬆動的瓦解跡象,心裡打定主意,對水戒嵐雅的無可匹敵的威力引而不發,用這種戰略威懾武器換取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及免除剛纔短暫交手造成重大財產損失的責任。
“還好,前後兩撥人沒有多少人員損失,中毒的侍從騎士,用解毒劑很快機會恢復健康,至於教會的守護騎士,他們的體質不錯,待在河谷獸浪結界裡,除了寥寥無幾的溺水者需要搶救,其他人根本一點事情都沒有。”
“沒有重大的人員傷亡,三大教會聯盟用什麼理由對我進行指責?況且剛纔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警戒之眼的牧師在煽風點火,我只是被動防守反擊。無論公理還是道義,我都無可指摘。”
魯斌面色坦然地走出苜蓿花酒館,站立位置附近盡是地下水強行抽取後凹陷下去的坑道,圍繞着酒館形成“護城河”,算是第一次正式地將自己介紹給黑水鎮的平民以及掌握權勢的高層。
沒有怒放的鮮花,沒有歡呼和掌聲,周圍只有死一般的寂靜,間或有幾個人看見類神器的光芒,心中不免升起覬覦和奪取的想法,呼吸聲漸漸變得粗重。
一個經常流連苜蓿花酒館的資深盜賊,不久前被警戒之眼的守護騎士揍地滿頭大包,很乾脆地趴在地上裝死,隨着地面坍塌待在凹陷的坑道里,此時看見神器的光輝,心裡想要將其佔據的貪婪之念急劇勃發,驅使他伸手搶奪。
衆目睽睽之下,一個鼻青臉腫的盜賊,從遍佈積水的坑道里飛快躥起,右手持着附魔過的匕首,向魯斌的手腕斬去,左手迫不及待地伸向那枚氤氳元素光暈的水戒嵐雅。
三大教會尤其是警戒之眼的成員,非常清楚佩戴類神器戒指的“法師雷茲”,絕對是心狠手辣不會留情的人,擔心神器的威力會憑空降臨暴走,肆虐附近的街道,非常默契地整齊往後退避。
不料,就在該盜賊持刀的右手接觸“法師雷茲”的手腕時,附魔破甲、鋒銳法術效果的匕首,竟然砍不進去分毫,反而被一股翡翠色的綠氣侵染,一路沿襲而上,手肘、胳膊、肩胛骨瞬間長出虯結的樹根,整隻手臂完全木質化,並迅速蔓延全身。
至於盜賊抓住水戒嵐雅的左手,則被極地寒潮似的凍氣侵蝕,整條手臂都被晶瑩剔透的冰塊凍住。
可憐的盜賊,一半身體變成樹木,一半身體被冰封凍結,即使沒事的頭顱也在侵蝕中漸漸失守。
可惜這位在灰色地帶討生活,小心謹慎行走多年的遊蕩者,有一日竟然被自己的貪婪驅使,冒犯了不該得罪的人,
原本漫長的人生,瞬息間縮短到看見死亡使者的鐮刀。
與此同時,盜賊的貿然試探遭受到的反噬,不僅令附近的覬覦者收起貪婪的目光,也令黑水鎮的平民以及三大教會的高層,從平日積累的良好感覺中驚醒。
一條脆弱的生命如此輕易地在淒寒的秋風中凋零,豈止是青春正茂還有大好前途的教會騎士,就連掌握黑水鎮的真正實權,如保民官保盧斯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魯斌輕輕一抖右手,半身是樹半身是冰的盜賊,立即滑落到腳下的凹陷坑道,在泥漿積水裡滾動,生命的火焰漸漸萎靡將熄。
恰好就在此時,黑水鎮領主內爾.奧斯汀信賴的法師顧問,預言師蒂格斯.裡奇一路小跑地來到鎮中心,被民衆圍地水泄不通的酒館街,強行擠到最裡面,站在人牆前。
老人第一眼就看到水戒嵐雅,被這件類神器的光芒吸引住目光,隨即注意到佩戴祂的“法師雷茲”,原本推斷此人是神祇下凡的化身,近距離觀察所知並不是,於是判斷其爲某神祇在地上代行權柄的選民。
否則無法解釋,法師雷茲可以佩戴並使用神器,卻不受任何懲罰的事實。如果只是一個凡人施法者,完全說不過去。
“諸位……在場的諸位忠於職守的官員,秩序的捍衛者,信仰的傳播和維護者,在我們所有人面前的這位法師閣下,他在昨天晚上運用自己的能力,摧毀了僞神的立足之地,毀滅了深淵惡魔的分身,守護黑水鎮的安寧秩序。他沒有任何過錯,不應該受到任何苛刻的指責和對待,他是我們敬仰的英雄,理應受到貴賓似的款待,而不是刀兵相向。”
警戒之眼的牧師格拉古,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他很清楚地知道預言師蒂格斯.裡奇不會說謊,也不會爲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說謊,唯一的解釋就是“法師雷茲”其實是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人士,儘管說過蒼白的謊言,卻與邪惡無關。
魯斌立即看到咄咄逼人的牧師,垂頭喪氣地萎靡神色,不過能令這個自以爲是的教會中層人士,認識到自己的過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是我手裡掌握着類神器水戒嵐雅,這件具有極強威懾力的戰略武器,牧師格拉古先生不會如此快速地棄械投降。”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教會,正義之手與烈焰之心的高層,正慶幸自己沒有立即動手,招惹一位擁有神器的施法者,無論勝敗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難以承擔的後果。
誰知道這位法師雷茲閣下的背景和出身,這樣的人通常身後都有強大的勢力支持。
諸神教會在北境擁有很強的影響力,不過總體實力而言,還遠遠不及統合所有北境領主的大議會,更別說不同的教會彼此之間,爲了爭奪信徒總是矛盾重重,內部不同的派系更是互相扯後腿地厲害。
預言師蒂格斯.裡奇也算是黑水鎮有頭有臉的人,在內爾.奧斯汀勳爵的拓荒過程中,幾次準確預見扭轉勝負走向的關鍵事件,wwuukashu.使原本非常艱難的拓荒變得輕鬆許多。
深受內爾.奧斯汀勳爵信任的他,說的話不僅代表黑水鎮領主的意志,還在某種程度而言,對“法師雷茲”的行爲進行擔保。
因此正義之手教會的高層,聖騎士托特.希耶納走近前,隔着積水坑道向“法師雷茲”詢問昨晚的事情。
魯斌直言不諱地說出大致情況,首先承認是自己無意中發現僞神的血腥獻祭,並運用水戒嵐雅將其冰封擊殺,並解釋襲擊巡夜騎士的魔化狂徒的來歷,寄宿此人體內的惡魔分身自爆隕滅的經過。
聖騎士托特.希耶納發現其中沒有任何漏洞,沉思片刻後一口斷定:“略過昨晚發生的事情,單說今日酒館的交手,雷茲閣下的行爲與善良無關,卻絕對稱得上正義。”
警戒之眼的牧師格拉古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可是無論實力還是公理道義都站在對方的一邊,就連正義之手和烈焰之心兩大盟友都捨棄而去,他唯一能夠依靠地只有身後的自己人。
所幸的是警戒之眼教會,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牧師格拉古,或許是在場的高層判定他沒有做出任何危害教會利益的事情,至始至終謹守警戒之眼的戒條,即使有過錯也只會在內部處理,而不會當着外人的面前。
魯斌看着這羣死不認錯的教會人士,一言不發地匆匆離開,連最起碼的道歉都沒有任何表示,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
“警戒之眼,今天這件事情,逼我使出底牌,在所有人眼前露臉,指不定上了重點觀察的黑名單。記住了,我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