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三:登天路

林峰正等人被安排住進雪蓮殿殿西的一個院子中。這個院子倒是西域常見的風格,與煌緬的居處截然不同。

待耶靈梅心離去,三人便聚在一起商量起來。

“趙師兄,你看這個煌緬如何?”林峰正問道。

趙鵬翔沉吟半晌,方纔說出口:“深不可測。”

“怎麼說?”林峰正又道。

趙鵬翔便道:“直覺。”

林峰正:“……”

“對了,峰正,趙師兄。”這時候沈夙然開口說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林峰正想了下,道:“既然煌緬要找尋王之雪蓮,而我們又恰巧需要雪蓮下的冰晶,那就和他聯手去找雪蓮吧。”

“我贊成。”趙鵬翔說道,“煌緬的用意我一直猜不透,但爲今之計只有先聯合他,一起去找王之雪蓮。不過我們須得警惕,別被他暗算了。”

“嗯。”林峰正點頭。

“另外,你們怎麼看他這所謂的‘天路’?”趙鵬翔問道。

林峰正遲疑片刻,搖頭道:“本來我以爲所謂‘天路’,不過是他糊弄當地人的把戲。但是今天看他信心十足的模樣,卻又有些摸不準了。”

“我和你想得一樣。”趙鵬翔點頭,看了眼窗外,思慮片刻,緩緩說道,“如果這只是煌緬欺騙當地人,以此混吃混喝的把戲的話他完全不必這麼煞有介事地找到我們,還邀請我們一起去找王之雪蓮。何況王之雪蓮這東西確實存在,要是我們真的找到王之雪蓮揭穿了他的陰謀,他就不能繼續混下去了。”

“所以……”林峰正接嘴道,“如果我是煌緬,知道我們幾個來到柯茲鎮了,一定會想方設法將我們驅逐出鎮,甚至直接殺害以防我們揭穿他的陰謀。”

“如此說來,”沈夙然聽了他們的話,沉思片刻,待林峰正話畢,就接言道,“這條‘天路’真的存在。”

“‘天路’或許真的存在,”這時候趙鵬翔又說道,“不過即便進入天界也決計不會直接飛昇的。”

“什麼?”林峰正聽他這麼說,立刻說道。他並非爲趙鵬翔話語的內容所震驚,畢竟他是出自凌雲派這樣的正道大派,明白修道成仙須循序漸進,不可投機取巧的道理,自然也不信煌緬能夠通過一條“天路”而直接飛昇。真正令他感到訝異的是趙鵬翔的表情,他似乎也曾經經歷過或者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趙鵬翔知道他看出自己心中所想,便輕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以前還在凌雲派的時候聽師尊說過百年前的一段故事。”接着他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林峰正沈夙然二人。

原來百餘年前天極宗曾造出“滅心”“冰心”二劍,也企圖依靠二劍打開鬼界與天界經過人間酆都的“天路”,靠此一步登天,得道飛昇。不過後來雖然“天路”現身,滅心劍主登上天界卻被天兵奪了一半的魂魄,從此陷入癲狂,之後被天極宗鎮壓在會心宮後山禁地。而那冰心劍主在同登天路的時候由於意外沒有成功上天界,反而僥倖保了一命。不過他無心再修仙,獨自下了九峰山。而後據殘月所說天界震怒,將鬼界與天界的此條通道封閉、廢棄,再也沒人能從這條“天路”登天。於是現今天界與人間最直接的聯繫就只有崑崙“天路”了。

“再後來……”趙鵬翔沉默片刻,似乎有什麼觸動心扉的事不願提及。他眼中光華不斷變幻最後頹然搖頭,說道:“算了,之後的事就不提了。”

然而這時沈夙然卻幽幽嘆道:“真是可惜,這兩位劍主既然有打開‘天路’的能力,那資質定然超乎常人,如果認真修煉,說不定能夠飛昇成仙。”

“這便是所謂的‘因緣’吧。”趙鵬翔突然感慨一聲。

這個時候林峰正看見趙鵬翔的模樣,心裡生出一點困惑,便悄悄用秘徑傳音向沈夙然詢問道:“夙然,趙師兄這是怎麼了?”

沈夙然素來擅長揣測人心,此刻看見趙鵬翔的模樣,已經將他的心思猜到,於是也用秘徑傳音對林峰正說道:“峰正,你忘了,大師姐的法器正是冰心劍!”

“啊?原來——”林峰正悄悄向趙鵬翔看去,他在華山上時曾聽過一些弟子私下裡議論的趙鵬翔與凝瑩的事,倒沒想到趙鵬翔對凝瑩真的有那種情意,否則他不會在提到冰心劍的時候露出這種表情。可惜這個時候林峰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趙鵬翔,這個男子既然選擇了加入逆仙派追隨殘月,那他和凝瑩的緣分也只能永遠散去。

想到此處林峰正不由唏噓。

“對了,趙師兄。”這時候沈夙然卻話鋒一轉,說起其他的事情來,“我看這個煌緬似乎不是本地人,倒有些像江南人。否則他不會將自己居住的院子造成江南的風格。”

“嗯,”林峰正立刻附和道,“我聽他的話語也明顯帶有江浙一帶的口音,只是不知爲何這話語中似乎還夾雜有一點蜀地的口音。”

“原來你們兩個也察覺到這一點了,”趙鵬翔面上露出一點苦意,“沒錯,他決計不是本地人,應該是從南方來的。我看他身上的靈氣也是修習某個南方門派的真訣後纔會出現的靈氣。不過我還不能確定他到底是出自哪個門派。”

“趙師兄,照你這麼說這個煌緬也許是從自己門派的古籍中知道這條‘天路’的存在,纔來到這裡尋找王之雪蓮希望能夠藉此飛昇?”沈夙然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趙鵬翔聞聲點頭,道:“也許是吧。”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林峰正聽了便不再同趙鵬翔說話,轉而看向門口,說道:“進來吧。”

推門而入,少女可愛的面容映入衆人眼簾。她緩緩走到屋中,笑道:“三位貴客,你們在這裡還習慣吧。”

“原來是梅兒姑娘啊。”林峰正便道,“我們都還習慣……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耶靈梅心此刻巧笑嫣然,歡樂地說道:“大祭司叫我告訴你們,他已經知道王之雪蓮的所在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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